四小男旦 |
日趋式微的男旦艺术:国粹还是封建裹脚布?
曾几何时,因为旧时女子无权登台演出,人们提起京剧中的旦角,便是指由男性反串扮演的女性角色。当年梅、程、尚、荀四大名旦以其精湛的唱腔,细腻传神的舞台表演创造出京剧乾旦艺术的顶峰。而之后,随着乾旦被作为封建文化被全盘否定批判,其历史传承也遭遇了断裂之痛,慢慢成为了京剧中边缘化的存在。2010年夏天,长安大戏院主办了男旦专场演出,四大流派的传人一时间得到了“四小男旦”的赞誉。明面上,乾旦艺术似乎正经历着由衰转盛的复兴,体现了大众对京剧传统文化的发现和认同;暗自思量,却又让人心存忧虑,怕这只是娱乐消费时代中猎奇的产物,迎合的只是以性别倒错为体现的另类审美。
乾旦作为一种独特的反串表演形式,其实是在扮演者和角色的性别差异中,以男性的视角和心理,去塑造和体悟舞台上超现实的女性角色,在细腻而传神的唱念做打中表现艺术化的人物。可以说,乾旦的存在,不仅是中国传统戏曲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也体现了传统的审美观念。从曾经的名旦到现在的男旦,当初人们对唱腔身段等京程式化艺术的追求已经转变为现实中夹杂着性别判断的审视,同时杂糅着微妙的窥视欲望。反串艺人李玉刚的走红,一时间有捧有骂成败难定,而提及刘铮、杨磊这些真正学习着传统乾旦艺术的年轻人,一面是在艺术表现力和京剧功底上还要慢慢打磨积淀,另一面则要在完全不同于过去的新大众审美中找到生存的机会和传承的空间。其实,男性饰演旦角从生理条件上较女性更具优势,无论是真假音还是中气厚度都更有利于角色的塑造,尤其扮演刀马旦和武旦时优势则更加突出。乾旦的形成,是在特定的历史背景下产生的独特艺术表现形式,有着深厚的文化内涵,体现着中国传统审美观念。然而时过境迁,在这个伪娘和男色当道的时代里,略有起色但终究式微的乾旦艺术,未来会有着怎样的生存空间和发展机会,依然让人心忧。百年来乾旦艺术几经沉浮,如今的复兴被当下文化洪流裹胁着又不知会走向何方。当我们讨论着京剧传承和变革的时候,也许也应该对乾旦多几分关照和思考。(文/白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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