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6期：冯小刚称屌丝自贱：只是约定俗成

[提要]　　26日晚，冯小刚在微博上探讨“屌丝”一词，并直指是对境遇不堪者的蔑称，中国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此番言论立刻引发诸多网友热议。27日，冯小刚再更新微博称“一些人恍然大悟糊涂上了流行的当；一些人执迷不悟。” [我来说两句][往期回顾]

　　俺上大学时念的中文系，按说中文系是最轻省的专业了。既不学高等数学这种非人类才能搞明白的东西，也不用再面对物理化学公式之类的天书。所以理科生特别眼红中文系，各种羡慕嫉妒恨——说你们看小说就是在刻苦学习，而我们看小说就是特么的不务正业——这上哪儿说理去啊？不过说实话，中文系也不都是翻小说这种特easy的课，尤其是一门叫“训诂学”的课程，绝对的超难度，一点儿也不在理论物理或者有机化学之下。反正就是得研究汉字的来龙去脉，从甲骨文到金文到繁体字再到简体字……对每个汉字刨根问底儿，挨个过筛子，祖宗八代远亲近邻都调查个底儿掉。这课有多难？反正如果不打小抄的话，9成的同学都得挂科。

　　著名导演冯小刚(在线看影视作品)先生虽然不是中文系出身——据说高中毕业就当兵搞美术了——但显然对于“训诂学”这门高深的学问有一定的爱好。这不，最近没拍片的冯导对于流行词“屌丝”就进行了一番追根溯源，并给予定性：屌丝就是JB毛，是对境遇不堪者的蔑称。并进而宣布定论：“称自己是草根是自嘲；称自己是屌丝那是自贱。分属两个不同群体：一个是弱势群体，一个是脑残群体。”

　　“屌丝”这个词儿兴起才不久，从李毅大帝的粉丝发轫，迅速形成燎原之势。英语里有个和它差不多的词，叫“Loser”。概指人生战场上的失败者。不过在当下使用习惯来看，很少有人会用“屌丝”来称呼他人，大部分使用者是用以自称。

　　从字面义来看，屌丝确实如冯小刚所说，就是JB毛。国人吵架的时候表示鄙夷和看不起，通常会说：你算个JB毛啊？！取其无足轻重不值一哂之意。“屌丝”当属JB毛的文雅版说法，虽然也不怎么上得了台面，不过至少可以进入书面语。

　　不过，对于冯导这个“大众自嘲为‘屌丝’便是自贱”这个说法，在下却不敢苟同。草根也好，屌丝也罢，不过是平民阶层自我嘲讽的一个词汇。未必说和生殖器官关联在一起就是轻贱，否则冯导常说的“牛B”，就不怎么好理解了。众所周知，那也是同类词汇，只不过有雌雄之分而已。

　　荀子说过，“名无固宜，约之以命，约定俗成谓之宜，异于约则谓之不宜。名无固实，约之以命实，约定俗成，谓之实名。名有固善，径易而不拂，谓之善名。”意思是说事物名称没有本来就合适的，而是由人们共同约定来命名，约定俗成，这个名称就合适了，反之，这个名称就是不合适的了。名称并不是生来就表示某种事物，而是由于约定俗成，人们用这个名称称呼这种事物，习惯了，就成为这种事物的名称了。有本来就好的名称，简单明了而又不互相矛盾，这就叫做好的名称。

　　对于弱势群体的自称，冯导认为“草根”优于“屌丝”，两条微博有将近10万次的转发和评论。不过从现实来看，“屌丝”这个词语已经约定俗成，无论其是否粗鄙，都已经进入了汉语。估计冯小刚发出的反对声音只会迅速归于沉寂。

　　董啸（北京 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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