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我把msn上的名字改成了“秋天大寒,我像忘记收割的玉米冻在田里”。最近以来,我时不时会跟着《公爵夫人》剧组拍戏,看着他们在瑞金宾馆整个上午都在摆弄一杆可怜的法国国旗。然后我必须承认,《公爵夫人》这个组是史上我呆得最久,也最用功的一个组。 久到甚至会有错觉,头发已经像玉米须一样上冻了。 可是实际上,最近室外温度一直接近20摄氏度。 也许是因为《去日留长》(The remains of the day)、《看得见风景的房间》(A room with a view)这类片子拍太多的缘故,导演James Ivory看上去就像是上上个世纪的英国庄园主。他沉默坚守在监视器后,组里其他老人一个个走到他身边小声商议每段戏的不同拍法。 有时候拍摄几百难民遭遇日本兵的大场面,整个剧组都知道情绪已经很糟了,他仍然端坐在监视器后,不会真的冲人发火。和Ivory相比,银发的杜可风跑前跑后,拿测光表像握交通棒一样指挥工作人员,不知情的人也许会觉得后者更像导演。 哦,我还忘了告诉你,如果把《公爵夫人》制片、导演、第一副导、第二副导年龄加在一起,这个总合肯定超过300岁。如果再加上Ralph Fiennes(《英国病人》)和杜可风,那么这个超级明星赛的年龄总值就会接近400岁高龄。 采访时Ivory跟我开玩笑说,女主角Natasha的妈妈Vanessa Redgrave还年轻,他很轻描淡写说“她才60几岁嘛”。我绝倒,只好告诉他第一次看《看得见风景的房间》时,我好像只有10岁。 Ivory和他合作40年的制片人以及剧作三人都以非英国籍身份在英国国家肖像馆留有画像,这是一个非常特殊的荣誉。可以当作英国“隽永风度”对于Ivory贴切诠释的认同。现在,这么英国式沉默的James Ivory决定要拍摄旧上海30年代风情,他要在《公爵夫人》里重建跑马厅,虚构出一座“白俄夫人”酒吧。 我很难说自己没有期待,同时也很难说没有怀疑。 不知道推开《公爵夫人》的窗户,James Ivory会看到上海什么样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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