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集

　　一切都很顺利。电影院里，黄增基看着《一江春水向东流》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任公的意思，大势所趋，人心所向，不容变化了。其实他已经买好了飞机票，准备回美国了，自己也是真心为了国家的富强。

　　李济深坚持要送黄增基到机场。

　　刚出电影院，李济深和黄增基朝汽车走去，齐长鹏在前引导遮挡着射击角度。突然两个小流氓打闹着，奔过来，撞开了齐长鹏。齐长鹏猛然意识到危险，扑向李济深，用自己的身体掩护任公，四处已经响起了射击声，子弹飞溅。邵东的人纷纷学着齐长鹏的样子冲过来，护卫汽车和两位先生。

　　江世飞以为，这次阻击，李济深必死无疑，一直躲在暗处观战。没想到，倒下的却是一批替死鬼。正要重新组织进攻，近距离射杀李济深，一支武装已经隔住了特务们的道路。双方枪战持久不停，躲在附近茶楼里的黄翠微终于坐不下去了。

　　皇家警察的广播车开了进来，警告双方停火。

　　肩头负伤的齐长鹏趁机指挥老周开车，把李济深和黄增基带出了伏击圈。黄增基惊魂落定，看着齐长鹏流血的胳膊，说道，我不走了，我也要北上，要去和共产党合作了。

　　气急败坏的江世飞追问左右，得知顾青青没有来汇报情报，迁怒于顾青青。宋建平拼命为顾青青解释，江世飞恼羞成怒表示，对自己人也不会手软，谁敢挡了老子升迁回南京的道路，老子就杀了谁！

　　江世飞命令宋建平去负责监视孙母，不要再插手这么多任务。宋建平忿忿不平离开。

　　坚持把李济深先生安全送回家，齐长鹏也不愿意现在去医院包扎。顾青青早就准备好了绷带和云南白药，齐长鹏却甩开了顾青青，不肯让她给自己包扎。李济深先生亲自给他包扎，笑话他还这么封建，还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齐长鹏恼火地指桑骂槐，内奸泄露了情报，才会发生这样的阻击。顾青青当然明白，但是有苦说不出。李济深先生表示自己家里决没有内奸。

　　江世飞在监听中，获得了季文明的名字，很是意外。这个联和公司的老板竟然就是护送民主人士的总指挥。而且他还组织了这次反阻击，差点毁了自己的前程。

　　江世飞化好妆，立刻率人赶往联和公司。冲进去之后，却发现人走楼空。江世飞闻讯，十分气恼，只好率队回来。

　　顾青青来汇报，护送的总指挥是季文明，这让江世飞直骂这是马后炮，存心搅局。江世飞打了顾青青，顾青青遮挡着自己的脸，江世飞高叫着，我知道你还要去潜伏，我不会伤了你的脸，我还舍不得呢。说着，江世飞就开始撕扯顾青青的衣服，顾青青拼命反抗。外面传来了宋建平疯狂的怒骂声。要不是小特务们拼命拦阻，宋建平早就闯进来开枪了。江世飞狞笑着说，好，你们再表演苦命鸳鸯，我就帮你们彻底做成牛郎织女。我要让顾青青成为我的女人。正在江世飞癫狂发作的时候，电讯特务适时地送来了一份紧急电报。看着五A级标记，江世飞只好躲进密室翻译。原来总部命令，撤掉江世飞香港站长职务，由宋建平代理站长，指挥暗杀行动。江世飞颓唐地烧掉了命令。

　　等到江世飞走出密室，顾青青已经在宋建平的坚持下离开了。宋建平叫嚣，给老板发报，老子不干了，我和顾青青一起回南京。江世飞不无揶揄地说，这个要求可以满足。可总部没有答复之前，你还是我的手下。去给我找一张季文明的照片来。我也不用要挟你吧。宋建平只好再次忍气吞声，乖乖地从命。

　　宋建平冒充皇家警察去商业登记处，查找到联和公司的注册登记，却没有法人的照片。只好求助到黄翠微。黄翠微听说季文明的身份，也是大吃一惊。查找了资深警察的档案卡片，也没有找到季文明的照片。

　　江世飞跟孙伟文说，说一句也是说，说两句，或者更多也是说，哪里能找到季文明的照片呢？最近老太太胃口可不太好。孙伟文只好提醒江世飞，联和公司的很多庆典都会招待记者。江世飞连连骂宋建平笨蛋。

　　果然在报纸上找到了一张联和公司新年招待会上季文明的一张不太清晰的照片，看到照片，江世飞马上就认出了他。让模拟画像的人画出了季文明的样子，翻拍照片复制多张，交给特务们，找到季文明，击毙他。

　　“阔少爷”的华润公司挂牌了，鞭炮齐鸣，热闹非凡。

　　季文明来到华润公司对面的洛丽塔饭店，透过临街的窗户观察着，发现了接头暗号，准备起身。跑堂的无意中碰掉了季文明的礼帽，正被上楼的黄翠微看到，大喊道，季文明！

　　第十二集

　　季文明脱身无术，只好迎上去打招呼。黄翠微朝手下使了一个眼色，手下借口解手离开。而黄翠微开始纠缠季文明，询问联和公司为什么悄无声息地关门，是不是逃税，是不是躲债。

　　江世飞接听电话，立刻命令手下赶往洛丽塔饭店。布置停当之后，“老石头”江世飞端着黑芝麻糊走进包间，而包间里，只有一个昏昏沉睡的黄翠微，面前是一杯喝干的咖啡。

　　季文明在哈哈大笑，“阔少爷”却一脸严肃，崔丽华送来了电文，季文明赶紧翻译，原来，中央得知宝德华号船长酒醉驾驶，导致撞船搁浅之后，已经快速地查清，有一艘挪威的华中号可以租用，时间等方面都符合要求。

　　得知中央这样具体在帮忙大家解决困难，“阔少爷”感到了压力。当然，为了华润公司的安全，具体的工作还是需要季文明来执行。面对现在已经暴露身份的麻烦，季文明把密码本交给了“阔少爷”。这本“豪密”使用多年，一直非常安全保密。这说明季文明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阔少爷”询问，万一季文明出意外，谁可以接替他的工作。季文明说，第一人选是孙伟文。“阔少爷”万分诧异。季文明接着说，护送李济深先生，齐长鹏最合适。你放心，第二批不会出问题。“阔少爷”说明，李济深先生没有参加第一批，中央很不满意我们的工作。

　　顾青青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暗自伤心。齐长鹏兴师问罪，责问顾青青，任公遇害的话，对什么人才有好处呢。有些看起来很善良的人，为什么要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呢。顾青青情急之中，反问，你这样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齐长鹏表示，对我，对你，对所有的人可能都有好处，因为我这样做，是为了一个新中国。顾青青说，不是我告密的，我可以发誓。要是我告密，我不得好死。齐长鹏突然凝视顾青青说道，我相信你。顾青青摇摇头，我知道你还是怀疑。我一定证明给你看。齐长鹏点头，好，咱们都应该是守信义的人。

　　黄增基告别李济深先生，由邵东派人护送，走陆路过罗湖，经广东、湖南、湖北直接北上。这让李济深很是感慨，一个书呆子还要这样拼命。黄增基表示，自己不像任公这样著名，不会有麻烦的。李济深先生要去送行，却被齐长鹏拦阻，他可以代表任公前去。黄增基为了任公安全，连齐长鹏也谢绝了，他觉得邵东这个小老弟就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江世飞有点急不可耐了，他让孙伟文帮助判断一下，宝德华号出事，你们有没有备用方案。孙伟文不耐烦地提醒，傻子也知道，只有水路可以走，再租一条船就可以了。江世飞问季文明会这样做嘛？孙伟文大惊，你怎么知道季文明。江世飞笑笑，我在李济深家里新装了一套窃听器，什么都知道。孙伟文颓然叹气，完了。江世飞觉得孙伟文已经彻底失望了。决定给孙伟文提供一个新生的机会。孙伟文很感兴趣。

　　江世飞提出，由孙伟文去杀掉季文明，自己保证孙伟文立刻就可以当上自己的副手，也可以破格给他一个上校军衔。没想到孙伟文拒绝了。孙伟文知道，这是给自己断后路，自己只能有这个选择。他可以去杀一个共产党作为见面礼，但绝对不杀季文明，季文明对自己有恩，自己下不去手，他可以去杀齐长鹏。因为齐长鹏才是负责李济深安全的直接责任人。

　　江世飞的条件没法更改，就是杀季文明。只有杀了季文明，整个护送计划才能落空，自己才能争取到时间暗杀李济深。

　　孙伟文再次坚持杀齐长鹏，因为打草惊蛇，已经找不到季文明了。江世飞表示没有别的选择，就是去杀季文明。而且由孙伟文去把季文明找出来，再杀掉。江世飞得意地表示，自己有追查的线索，如同追查到孙伟文一样，那就是电讯侦测车。

　　孙伟文穿上了自己的西装，却没有得到手枪。因为跟在他身边的特务，适时会把手枪递给他的。

　　沉静的夜色中，三台电讯侦测车慢慢朝隐蔽地点靠拢。孙伟文呆在特务中间，陷入了迷茫之中。

　　隐秘地点里，崔丽华接收着电报，递给了季文明，季文明把电文交给“阔少爷”。“阔少爷”表示和季文明一起翻译。崔丽华提醒“阔少爷”，就是没有密码本，季文明也能翻译，他早就背过了密码，这个本领不是勤奋就可以做到的。

　　电讯侦测车锁定了目标，特务们纷纷下车，孙伟文故意踢踏小特务，小特务却硬抗着没有发出声音，这让孙伟文很是意外。江世飞提醒孙伟文不用玩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了。你爱护季文明，季文明却不会领你这份情。

　　正当他们要行动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小特务猛地一头栽倒。原来有埋伏。江世飞一边赶紧躲避，一边组织人手围攻狙击手的方向。尖利的枪声划破夜空。

　　季文明反映迅速，命令崔丽华护送“阔少爷”转移，自己和警卫同志阻击敌人。窗口，季文明发现了来人中，孙伟文竟然握着手枪。崔丽华有点癫狂起来，大叫不可能。

　　季文明等人已经撤出了隐蔽地点，江世飞督促着孙伟文等人赶紧追击。季文明为掩护“阔少爷”和崔丽华，独自阻击。子弹打光了，季文明为了吸引敌人火力，朝海边悬崖跑去，整个后背暴露了出来。在江世飞的催促下，孙伟文终于举起了手枪，扣动了扳机。

　　第十三集

　　季文明中弹，跌落了悬崖。

　　江世飞称赞道，孙伟文不愧是神枪手。孙伟文突然大哭，你他妈就不怕这里也有窃听器，你就是想害死我啊。

　　躲避在另一处的“阔少爷”和崔丽华眼睁睁地看着季文明中弹，清楚地听到了江世飞和孙伟文的对话。“阔少爷”情绪激动地表示，一定要除掉这个叛徒。崔丽华情绪崩溃，却不能发出声音，把自己的胳膊伸进了嘴里撕咬着。

　　齐长鹏呆呆地听完，呢喃道，这不可能。老季牺牲，老孙叛变，老孙打了老钱一枪，这怎么可能！“阔少爷”宣布了组织上的命令，由齐长鹏负责除奸，不但要找到孙伟文，还要当场击毙他。齐长鹏表示，为了任务能成功，希望配备意志坚定枪法好的同志配合自己，他担心自己开不了枪，而且枪法也不好，只练过一次。说着说着，齐长鹏就哭起来，哭着说，就是咬，也要咬死孙伟文为老钱报仇。一直在哆嗦的崔丽华异常镇定地走了过来，她说道，我来开枪，我来！

　　江世飞罕见地邀集大家喝酒，庆祝击毙季文明的成功。自己已经向上峰为孙伟文请功了。孙伟文马上就可以成为香港站的副站长了。宋建平觉得自己的副站长应该排名在前，可以领导孙伟文。江世飞却说，你已经不是副站长了。

　　宋建平窝囊地去撤回孙母家的监视哨，恭喜老太太的儿子高升了。孙母拜托宋建平，自己不相信这个消息，希望能当面核实一下。宋建平答应着，带人离开。

　　崔丽华化妆来到孙母家，支吾其词与老人告别，如果自己还能活着回来，就请老太太把自己当女儿，请忘记您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孙母追问原因。崔丽华终于憋不住了，说出了孙伟文击毙季文明的实情，而自己和齐长鹏要去除奸，杀死孙伟文。孙母猛地给崔丽华跪了下去，你可以杀死我的儿子，是不是要杀死你自己的儿子，你自己做主。崔丽华与孙母抱头痛哭。临别的时候，崔丽华用斧子砍碎了那辆婴儿车，对孙母说，妈，对不起，我不能留下一个叛徒的孩子。

　　齐长鹏再次要顾青青帮忙找到孙伟文的下落。顾青青说，那我也成了叛徒。齐长鹏沉默良久，但我不会逼你去杀你的表哥啊。顾青青点头，这就是我们不一样的地方。

　　得知母亲要见自己，孙伟文很是为难。江世飞表示，自己已经安排人给老太太置办了一个新家，我陪你回去一趟，别人可以永远不见，亲妈总是还要膝下侍奉啊。

　　布置了安全保卫之后，江世飞带着孙伟文来到了孙母家。

　　孙母很平静地端坐在堂屋里。

　　看到灵堂的摆设，令江世飞和孙伟文都是大吃一惊。看到自己的照片被黑纱缠绕，孙伟文当然明白母亲的用意。江世飞安慰孙母，不要走极端，令郎这样选择，还是大有前途的，他马上就要升任上校副站长了。孙母点点头，笑着说，那还真应该庆祝一下。说着，孙母倒了一杯黄酒递向孙伟文。孙伟文扑通跪了下去，颤巍巍地接过酒来，迟迟不饮。孙母说，怎么，当妈的给你敬酒你都不喝，敬酒不吃，你想吃什么酒啊。孙伟文只好把酒端向嘴边。江世飞一把打翻了酒杯，酒液在地上立刻产生了腐蚀的效应。江世飞大惊，一把夺过桌面上的酒壶，劝道，老人家，您要从长计议。孙伟文大叫，妈——

　　但是一切都晚了。孙母苦笑地说了一声，我对不起你爸爸。孙母的嘴角已经流出了一股黑血。孙母死不瞑目。孙母的手指勾动了孙伟文的遗像，黑纱飘落，遗像被遮住的部分，恰恰是端坐在椅子中的孙母。这其实是他们母子的遗像。

　　孙伟文顿时昏死过去。

　　崔丽华用被子捂着自己的头嚎啕大哭，突然，她停了下来，冲出门去。她一直冲上了山顶，她使劲地跳，使劲地跳啊，肚子却没有任何反应。

　　齐长鹏对顾青青说，那个叛徒的妈妈死了，她要毒死自己的儿子。顾青青惊惧之余，你真的会对他下手嘛。齐长鹏说，本来不会，现在为了孙妈妈，我可能会吧。不，我会，我会杀了他。顾青青站了起来说道，我知道他们都藏在哪里。我可以告诉你。

　　第十四集

　　孙伟文抱着母亲的骨灰盒，死活不撒手。连宋建平都来劝他，让老人入土为安。孙伟文悠悠地说，我妈一定希望能安葬回故乡。哪怕过了罗湖也行。宋建平说，香港也是咱们中国的地方啊。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回归祖国了呢。

　　上峰的命令来了，江世飞没有升少将，而且仍然任命宋建平继续当副站长，而孙伟文只有一个少校军衔的督察员。江世飞安慰孙伟文，晋升是很快的，只要再立新功，马上保举他。宋建平揶揄道，就怕象我一样，降了好几回，都成中校了。

　　江世飞懒得纠缠，既然孙伟文已经彻底与共产党决裂，就干脆来个狠的，摧毁整个护送计划。孙伟文提出，要监听李济深的语言，分析动向。宋建平这才知道有监听设备，不禁立刻着急起来，担心顾青青有麻烦。

　　齐长鹏安排了邵东的手下监视着宋建平家附近，一旦发现孙伟文的踪迹，就通报自己。但是接连一个星期，都没有发现孙伟文的踪影。

　　崔丽华收到电报，顺手一递，称呼道：老季。伸过手来的却是“阔少爷”，崔丽华强忍着没有流下眼泪。“阔少爷”翻译出电文，知道挪威华中轮23日就要到了，还有一个星期的准备时间。他准备让崔丽华和齐长鹏一起护送李济深北上，万一锄不掉孙伟文，他们继续留在香港，也不安全。他已经调了南粤游击队的同志准备接手这里的武装斗争。崔丽华表示，自己一定在离开香港前，亲手除掉孙伟文这个叛徒。

　　齐长鹏接到“阔少爷”的命令，得知第二批北上的计划，华中轮还有一周就到香港，装货之后马上启航。“阔少爷”特别交代齐长鹏，在李济深家里，敌人安装了窃听器。齐长鹏大吃一惊。要是窃听器真的存在，自己就是错怪了顾青青。

　　齐长鹏回到李济深家，意外发现黄增基再次出现在家里。黄增基说出了实话。原来，他北上经过湖北武汉，被白崇禧请去做客，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似乎更期待能够与中共划江而治。

　　邵东的人送来了情报，孙伟文从那里出来了，正好是一个伏击机会。说好的联系电话没有人接听，齐长鹏没有找到崔丽华。齐长鹏只能一个人赶了过去。

　　而孙伟文很快就发现了邵东的手下，刚刚甩开尾巴，却正与邵东撞个正着。邵东亮出了小斧头，而孙伟文连续说出了洪门暗语，把邵东惊吓得张大了嘴巴。孙伟文趁机脱逃。

　　等到齐长鹏赶到，邵东问齐长鹏，你是不是有个自己组装的收音机？齐长鹏愣在了那里。

　　第十五集

　　邵东告诉齐长鹏，把收音机抱到李济深家，二十四小时不要离开身边。但是任由齐长鹏追问，邵东绝口不再说下去了。

　　到医院来做人工流产的崔丽华，因为没有丈夫和亲人陪同，医生不肯实施手术，更何况是一位男医生，这让崔丽华产生了一点顾虑。崔丽华向护士打听什么药可以流产，被护士揶揄半天。

　　崔丽华从报纸上发现了江湖医生蓝半仙，于是找了过去，花了几倍的钱，终于拿到了可以流产的药。听到蓝半仙嘱咐，一定要卧床一周，崔丽华这才没有当场把药吃下去。

　　崔丽华回到家，“阔少爷”已经等在那里，崔丽华得知失去了一次很好的暗杀机会，很是恼火，把手包甩在桌子上，流产药露了出来。齐长鹏也赶了过来，他担心崔丽华出了意外。“阔少爷”一把抢过流产药，迅速地冲进了马桶。未谙情事的齐长鹏很是不解。“阔少爷”批评崔丽华小资产阶级狂热，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私人感情中，万一出了危险，是给革命事业造成损失。就是真下了决心流产，也要去正规医院，香港的好医院这么多，我们不怕花钱，这些钱花得起。

　　沉静之后，齐长鹏说出了邵东奇怪的话。大家都不理解，但是应该不会有危险，“阔少爷”让齐长鹏按照嘱咐去做。

　　齐长鹏把收音机搬到了李济深家自己的房间，悄悄地打开，调低了音量，却没有发现什么变化。

　　孙伟文向江世飞提醒，应该到港口查询一下来往船只，从中可以发现护送民主人士的那艘轮船。一般会是一艘苏联轮船，那样比较保险，而且经过台湾海峡的时候，国军海军也不敢检查。江世飞点头称是，安排宋建平带人去调查，自己继续和孙伟文呆在一起。他们继续在监听。

　　黄增基先生很为李济深的安危担心，说起白崇禧划江而治的想法，而且这样就与美国方面扶植李宗仁的构思巧妙地结合在一起了。自己还可以去和美国商量，直接扶植任公当领袖。李济深先生哂笑，我从来都不是为了个人名位而反蒋，我是想为这个国家人民做点应该做的事情。划江而治，就是南北朝，中国如果再次分裂，我们就是千古罪人，后代子孙要戳我们后背，骂我们娘的。

　　江世飞听说了美国扶植李宗仁的消息，如获至宝，赶紧起草电文，为回避孙伟文，而进了密室。

　　孙伟文趁机把监听器上的线圈折断一根。

　　枯坐的齐长鹏守着收音机，翻看着铁流。突然，收音机里传出了杂音。等他进了房门，杂音没有了，出来，杂音也出现了，越朝书房走，噪音越大。齐长鹏一下子明白了，端着收音机闯进了书房。

　　正在说话的李济深先生惊诧地闭上了嘴，而收音机里的噪音也戛然而止。黄增基先生刚要说话，就被齐长鹏和李济深先生不约而同地伸手制止了。齐长鹏故意问道，任公，您当过致公党的主席啊。一句话噪音重新开始。李济深会意说道，那是大家给我面子，实际上工作都是他们做的。齐长鹏示意李济深继续说下去，而他则捧着收音机游走在房间里，终于在电话机旁，噪音最大。齐长鹏说道，任公，这个收音机该换一换，螺丝口滑了。黄增基不无揶揄地放声笑道，是该换换了，用了也二十年了。齐长鹏指了指电话线，果然电话线上被又重新绕了一圈线，而话筒就在电话机的喇叭上。

　　听到监听器里传出李济深和黄增基要去客厅下棋，江世飞摘下了耳机。江世飞认为，李济深一定会这一次登船北上，黄增基根本就没有说服他。但是孙伟文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这种军人出身的政治家，一样会在生活里使用兵法。孙伟文的话，引来了江世飞的赞赏。

　　宋建平来问江世飞，是不是要抓紧时间刺杀李济深。江世飞却说，要听孙伟文的，他的判断很正确，跟我自己设想的一样。如果能在船上，一举干掉包括李济深在内的更多民主人士，何必还要冒险去一个一个地杀呢。宋建平表示，上峰勒令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江世飞大惊失色，你怎么会知道这个时间。

　　崔丽华再次到医院，打听流产需要休息多长时间，得知休息一天就可以。崔丽华赶紧离开。

　　顾青青发现了齐长鹏捧着收音机游走，齐长鹏很是歉意地对顾青青说，对不起，我错怪你了。你真的是一个好姑娘。顾青青有点感动，说道，谢谢，第一次有个男人对我说对不起。

　　崔丽华打电话到李济深家找齐长鹏。齐长鹏知道电话被人窃听，只好用暗语通知崔丽华另外见面。

　　得知齐长鹏被一个女人找走，顾青青情不自禁地跟了上去。虽然齐长鹏注意身后的尾巴，但是顾青青依然能紧跟不舍，可惜她错过了崔丽华和齐长鹏最初的几句话。

　　顾青青听到这个美丽的女人说，一定要齐长鹏以丈夫的身份陪她去流产。顾青青现身出来，给了齐长鹏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