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在这样的大气侯中,中国电影正在失去它曾经有过的最宝贵的东西。
比如批判现实主义的传统。
在当下,只有贾樟柯等少数人仍然在坚持记录时代,为这个时代留下一些印记。也正因为如此,曹保平的《光荣与愤怒》和《李米的猜想》值得尊敬,后者既使是在类型片的框架内,仍然能传递出中国底层令人难以忍受的现实,和一群人近乎绝望的抗争。值得一提的还有李玉的《苹果》,它同样触到了这个混乱不堪无法言说时代的痛处。
曾经打动过世界的对传统文化的反思,宠大的隐喻也在中国电影中消声匿迹。第五代纷纷改弦更张,其中的一些人,摇身一变成为中国电影工业复兴的旗手,中国商业类型片的先驱,既使他们想回到自己所熟知的路数,缺少了急欲言说的激情与真诚,观众不能只能看到不知所谓的高傲,以及他们本身语言的造作和笨重。
甚至个人化与私人化的表达也再难以看到,对类型片入魔般的祟拜,让中国电影迅速地从一种格式化走向另一种格式化,所不同的是,前者来源于意识形态,而后者来源于商业规则。
(五)
在中国经济迅速增长的助力之下,电影院的急速增加,以及看电影重新成为市民的一种习惯性消费,让电影这个夕阳工业,在中国意外地获得了青春期。这种中国电影市场的飞速发育,蕴酿出的是疯狂的乐观情绪,它遮蔽隐藏了电影本身出现的问题。对于商业电影规律的强调,正在成为创意不足的借口和遮羞布。粗野的炫富式的资本投入,“脑白金”似的宣传手段,不以口碑、美誉度为目标的流氓式无底线的推广,这些手段所制造出毒液正在腐蚀中国电影以前所打下的地基。
戛纳电影节上内地电影的缺席,可以看成中国电影日益空心化的一个表征,野蛮而激进的商业化,撑起了中国电影前所未有的繁荣盛景,但伴随着的是中国电影最有力量那部分的消亡。如果中国电影的繁荣是以这样的代价得来的,那么,既使中国电影很快达到它所推祟的好莱坞似的格局,但它也只会是一个完全没有自己特色的好莱坞的替身。 (来源:《电影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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