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看北野武的新片《大佬》,仍然一惯的酷。到结尾时,黑人青年Denny面对着我不停地重复着那个著名的FWord,我竟然有些感动。真没想到,他这样不停地重复这个脏词,却真的让我感受到他对大佬(北野武)的感激与怀念。
每块天空下都是属于它的脏词,纽约以F打头,北京台北以C打头,广州香港以D打头,发音不同,出身相同,一样令文明人尴尬不已。成年后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几乎忘却这些卑微的词,直到又开始大量地看电影。杨德昌和侯孝贤是在我观影经验中最具文人色彩的两位导演,结果他们的电影里却出现了很多脏词。第一次听到里面的人物坚决地从嘴里逼出那些词,我有一种热血上涌的感觉。我发现,这些脏词,居然肩负起了表达最强烈情感的使命。连用三个“最”字,不如用一个脏词。我们在避忌脏词的同时,是不是也压制了情感?就好像一个不得不喝温开水的胃病患者,我们避开了刺激,也丧失了体验。
内地的电影是极少脏词的,成龙也总是坚贞地信誓旦旦:我的电影很干净。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反正这两种电影我都不很爱看。鲜活的情感表达与脏词也许是同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不过万物总有例外,看国语版的周星驰,你会发觉这是个狡猾的家伙,他不说F、C或D,他说“靠”,居然就成了,拐了弯,一样获得了鲜活的表达。
周星驰以及跟他一样狡猾的人教会了我说“靠”,还有“NB”、“SB”。这种结局颇具喜剧感,一个受过教化的人,终于可以从脏词出发,获得一些弯弯曲曲的体验,然后又心满意足地离开它了。钭江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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