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博伊尔（左）对话斯蒂芬·戴德利。

　　昨天上午，由《贫民窟的百万富翁》导演丹尼·博伊尔、《朗读者》导演斯蒂芬·戴德利以及中国电影人姜文参加的“上海国际电影节主席讲坛”讨论，吸引了本届电影节开幕以来最多的听众。定于9：30开始的讲坛，在8：40时就已经挤满了人。10：20才入座的3位主讲从各自的拍摄经历入手，说起了“做简单的电影”。不过，他们的连珠妙语，却越发让人觉得电影无从避开的复杂，以及电影故事中的人物在简单与复杂间跳跃的玄妙。

　　丹尼·博伊尔：拍电影不能搞“侵略”行为

　　好莱坞的商业模式，令不少中国电影人羡慕不已，认为好莱坞不仅有钱，还有高度细分的工种。有钱有人，只要导演一声令下，就可以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丹尼·博伊尔却对此泼了盆冷水：“拍电影不是战争，不能搞侵略行为。如果认为有钱有人就有一切，那是一种对电影的无知。”

　　2000年，丹尼·博伊尔拍《海滩》时，带着200多专业人员组成的团队浩浩荡荡开赴泰国。“当时我觉得自己做得很好，但是反省一下，那样的拍摄手法就像欧洲军团"侵略"泰国一样。”丹尼·博伊尔有些不好意思，“当地人觉得我们就是有钱的观光客，用英语和美元把面前的一切给扫平了。结果一开始设想的异域风情，一点都没拍出来。”

　　所以，后来在拍摄《贫民窟的百万富翁》的时候，丹尼·博伊尔只带了10个工作人员进入印度，其他的工作人员都从当地聘请。“用殖民方法拍摄电影，我想是不对的。”在博伊尔看来，“简单的电影”并非制作工艺的模式化，简单应该来自故事和演员。影片“贫民窟”中的小演员之前都没有拍过戏，也几乎不懂英语。丹尼·博伊尔跟他们说戏时，只能说个大致。“剧本里有个平面的角色，导演想象中有个立体的角色，小演员近乎生活的表演，往往会和前两者都不同，但是你会惊呼这才是真正的角色。”丹尼说，“事实证明，正是那种不加修饰的青涩最终感动了观众。”

　　斯蒂芬·戴德利：电影不可能有“全球语言”

　　近一年来，《功夫熊猫》等标榜中国元素的大片，卷走了不少中国票房。全球语境、世界投资，银幕成了一块诱人的美餐。尽管不少“跨文化”电影获得了票房成功，但斯蒂芬·戴德利却说：“想着用全球语言进入全球舞台是一个错误，电影始终要保持单纯的个性，一部电影只可能卖给一部分人，不可能卖给所有人。”

　　戴德利解释说，电影能上世界各地银幕，并不意味着观众就认同你的表达。“电影最终是一种表达的媒介。”他说，“如果观众只是为了明星和场面去看你的电影，对于导演来说是一种失败。”电影的本质是说故事，而故事有自己的文化属性。商业可以全球化，文化却要保持个性的简单。导演过多关注故事的附加物，就会忘记故事本身。

　　不过，面对市场的导演有时候也很矛盾，想好好说个简单的故事，有时却过不了观众那一关。姜文在讲坛里带来东方式的思考，他说，应该给观众带去更多感动，而非视听堆积：“其实每个人都能感受到生活中能触动内心的东西，只是成长的副作用让人感受不到。导演就是要抓住那种感动，把它用电影表达出来，还给观众。”

　　有意思的是，斯蒂芬·戴德利关于“简单电影”和“单纯个性”的说法，可以在他执导的影片《朗读者》中找到印证。剧中，凯特·温丝莱特饰演的海娜，因为不识字反而多了一份单纯，她喜欢听人读书，因此收获爱情，最终也因为单纯成为战犯的替罪羊。导演斯蒂芬·戴德利说：“一部电影，好像是简单的故事，讲简单的人物，但看进去之后却发现远远不那么简单，这才是电影真正的成功。”他认为，成功的电影里其实没有简单的人物。   

(责任编辑：Da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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