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一场名为《花儿与少年》的真人秀,几乎没有人知道,带有神秘色彩的演员许晴,在生活里能撒得这样一手好娇。
采访前,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被清退,房间里只有四个人:三个搜狐娱乐的记者和许晴。相比于反复过提纲,许晴更愿意坐下来随便聊聊——她说,如果我们气场相对,我就会对你说很多;如果遇到不会回答的问题,她就会瞬间开启撒娇模式,嘟着嘴巴娇嗔到,“唔,这个我该怎么回答呢?”
毫无疑问,这样的形象在荧屏上毫无保留地呈现,给她带来了巨大的争议:有人觉得她在用生命证明“会撒娇的女人最好命”,也有人觉得她在用生命演绎“公主病”。
“我会给自己打一百分,因为我是真实的,有时候甚至会忘了镜头在哪,我敢说我每一分钟都是真实的。”此时此刻,搜狐娱乐镜头前的许晴,不像是在辩解什么,更像是在寻找一个懂她的人。一小时对话结束后,我们却感知到了另一个许晴:会撒娇的女人能不能好命我们不知晓,但这个会撒娇的女人,其实骨子里有你想象不到的聪明糊涂心。
观众对许晴的印象,更多地停留在《建国大业》中宋庆龄的形象,优雅、端庄。如果不是这场真人秀,几乎没人知道许晴原来撒得一手好娇,并且恰到好处。多一分显得做作,少一分则显得不自信。有本书叫《会撒娇的女人最好命》,里面这么形容撒娇——世间的高EQ高智慧女人,都懂得撒娇要撒得恰到好处,也懂得自己的命运,其实都掌握在自己脑袋和嘴巴里。许晴则不太认同这种观点,“我觉得你在表达的时候你不知道程度是什么,撒娇要撒到7度吗?就太不自然了,这跟演戏一样,自然而然地碰撞,都是那时那景,我是觉得蛮自然的。”说到这,许晴又撒了个娇。
“那你觉得你的EQ高吗?”许晴抿着嘴笑笑,“反正不能算低吧!”
有人说,真人秀是拍给屌丝们看的,所以屌丝们容不下爱撒娇的许晴,于是挖苦她装嫩,有公主病。虽然这是一种“非平视观众”的观点,但有一点必须承认——美到极致就有了侵犯性。但在许晴心里,撒娇是一种心有灵犀的碰撞,而不是有目的的索求。“我这样的表达是因为对方让我有安全感,让我忘记了长大,其实我就是一个很顽皮的好人,又是一个很好心的坏蛋,会有恶作剧的心态,你要怎么去解释它呢?懂的人一下就看得明白,解释它干嘛呢。”
其实,“孩子气”需要很高的成本。但对于许晴来说,却不需考虑这么多,她有资本一直美下去,公主下去。许晴出生于外交世家,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与宠爱,在电影学院读大三时就被陈凯歌相中,演了自己的第一部戏《边走边唱》。在《花儿与少年》轮值导游时,许晴找不到回酒店的路,没有地址也没有钱,这让她彻底崩溃,并且嚎啕大哭。看似很普通的一次迷路,对许晴来说却是45年来遇到的第一次挫败。
“我散漫惯了,从来都是自由自在,随心所欲,被周围的人宠坏了,周围是喜欢的环境和喜欢的人,从来都是我愿意了才去做,不会去牵强地做任何事情。其实人啊,你不是缺了吗?之前你不是逃避掉了吗?那肯定会被教育一下的,那次是真的把我给收拾了,让我面对了生存与尊严的挑战,没有钱没有地址和电话,如果那一夜没有那个好心人,可能我就会流落街头,那种恐慌和挫败是以前从没有过的,有的人可能觉得这是很简单的事,但对我来说真的是天大的事儿。”
“其实我就是害怕与陌生人相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习惯,不想改变自己, 我就想活在我的小世界里面,不想融入到大社会里面,不想说不想说的话,不想做不想做的事,不想敷衍任何事情。”
许晴家里的衣柜上贴满了Hello Kitty,她说是她亲手贴上去的。除此之外她还喜欢大象图案,甚至睡觉抱着毛绒玩具,当天的采访间,也零星地放着零食,这些少女喜欢的元素,45岁的许晴也喜欢。她在微博上写的,“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彼得潘”。《花儿与少年》总撰稿人吴梦知这么评价许晴:如果可以,谁愿长大,所有成长的鸡汤都是被逼的,但凡能不妥协,冒天下之大不违。保持着孩子气的人,都是伤得起的勇者。
在许晴眼里,承认自己的真实年龄和保有少女心并不矛盾,“我都这个年龄了,还有什么不敢承认呢?虽然我这么会撒娇,但撒娇都是因为大家给了我那么多爱的土壤,让我会是一个小姑娘的心态,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也拒绝长大,我就是个女孩加女人,所以我不会因为被骂而委屈,因为我觉得那不是缺点,而是感性,只要真实的就是有力量的。”
反观许晴演过的角色,清一色的正派剧,轻松搞笑、偶像玛丽苏与她绝缘。许晴长了一张偶像剧女主角的脸,却没赶上偶像剧肆虐的年头,当下流行的接地气的电视剧,许晴几乎没演过,她是少有的始终恪守接戏“原则”的女演员。“我接戏一直是这样,谈不上要求高吧,打动我就好了,心动了那我就接了,我一点都没有动心就不接。”
许晴说,在演戏上,从不委屈自己:“偶像剧小姑娘们可以去做,20多岁的女演员,她们去塑造起来就会很轻松啊,为什么一定要深刻呀?我又不是那个年龄的人,要真去演那个,自己都接受不了自己。”
当天的采访,是在许晴拍《来势凶猛》间隙做的。为了拍这部戏,许晴用特别的方式与“花少团”告别,整个《花儿与少年》的宣传也无法专心配合。许晴说,这部戏是她拍戏这么多年以来最苦的一部,“这部戏的战争场面我都没有经历过,旁边安排了很多炸点,整天在外面晒太阳、吹风,其实你只要热爱,环境再艰苦都不是事儿,你看我都能吃得起这个苦,旅行中那些根本不是事儿,不要把那些东西夸大,宽一点去看事情。”
当我们建议她去拍一部美美的爱情剧、谈场浪漫的姐弟恋可好?许晴兴奋着提高了声调,“你也这么觉得啊,有人向我推荐了《密会》呢,说里面的女主角特别适合我。”
周迅用“安心行我路,不问江湖事”来形容自己与娱乐圈的关系。身在娱乐圈,却又想脱离娱乐圈,是每一个明星的私念。许晴也不例外,“我不拍戏的时候我跟这个圈子是没有关系的,应该是若即若离?不太清楚,反正我进入角色很快,只要没有角色我抽离得也很快,最想做的就是高调角色,低调许晴。”
虽然许晴极力表达了想低调自己的意愿,但是回看许晴24年的演艺之路,也是一路“绯闻”上来的。可能在许晴那个时期,炒作还没有成风,绯闻还只是单纯的绯闻。许晴曾说,外界把我塑造成高官情妇、二奶的形象,我也没有办法,任他们随意玩味吧。在拍摄《建国大业》时期,许晴还被传出已经加入了日本国籍,对此许晴也公开否认过:“我没有加入,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这么看来,许晴还是很在乎外界对她的评价,甚至会进行反击。
如今再回忆起传闻漫天的时期,许晴一笔带过:“可能小的时候会不开心,甚至问妈妈,他们为什么会这么说我?但是你过了那关,知道必须要面对这个的时候,你无视他就好了,要锻炼出这个能力也是一种修行,只要你过了这关,一切的一切你都会无视。你作为一个演员,就是他们茶余饭后的一个谈资,这是演员给观众的一个功能性,如果连这个都想不明白,一定会很痛苦的。”
导演黄健中曾说,“我能坚持几年与许晴合作,首先是因为她为人很好,许晴的文化修养很高,她的文章写得也不错,这在她这个年龄的演员是不多见的。”许晴的微博叫“随行笔记”,看上去颇有鸡汤意味。仔细翻阅她的微博后会发现,她像学生一般记录着自己对生活的感受,文笔无关调侃与自黑,不是被网络特点所绑架下的文字。许晴过去很喜欢写文章,她说因为有了微博,写东西的频率和篇幅就不一样了,遗憾的是,现在的环境多多少少也影响到了她。
许晴好久没有看自己年轻时写的东西了,因为她并不是一个爱怀旧的人。“我是一个健忘的人,只要是好的都会记忆,随时会把它记起来,随时都会想起来,该拿得起的就会拿得起来,该放下的就放下,还蛮自得自在的。”这种理性的思维方式,符合四十不惑的许晴,活得通透,什么都不缺,谁还会愿意花费精力在怀旧上呢?
张爱玲曾说,“我以为爱情可以填满人生的遗憾,然而制造遗憾的,却偏偏是爱情。”许晴曾对媒体承认与富商刘波恋爱过,早期与王志文的绯闻也传得真切,但45岁的许晴却仍然是独身一人。“什么叫失恋?就是分手吗?”这是许晴提出的问题,看似天真,实则智慧——“我一直没有觉得我失恋过,每一次分手,绝对是大家都觉得不对了,所谓的不对了就是大家应该换一种关系了,可能这个过程会不开心,但真正分开的时候肯定是大家想清楚了,如果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双方肯定是还想在一起。这个过程是舒缓的。”
在一次电视访谈中,主持人让许晴说出一斤鸡蛋多少钱,她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最后不得不随便说个数字。从第一期旅行开始,许晴就基本不考虑钱的限制,认为租车最便捷,点昂贵的咖啡,认为买高价门票比排队划算……尽管招致谩骂和非议,但许晴说她没有后悔参加过这个节目,只要做了的事情她都认,“既然参加了,你要去体验的东西你体验到了就会无比的快乐,我对这个节目蛮游戏感的,我都没有看过真人秀,自然就不会去做功课,别的小伙伴认真去看了,读解得就会不一样,对于真人秀的概念大家理解得不一样,有些人觉得我就是去完成任务,有些人觉得这个舞台还是需要去表现什么的,而有些人觉得去感受就行了。”
“很多人问我为什么不去多干一些活?其实特别简单,这个节目每个人性格都不一样,有的人很热衷这个,觉得他们展现出来会更舒服,那我就会退让,你干嘛要去破坏她的美感呢,我就会跟花花也好凯丽姐也好,在一旁待着。这是个真人秀,如果有角色分配,我大可选择一个去演好它,比较开心的是,我敢说我是百分之百真实的。”
搜狐娱乐:如果非要说现在有什么遗憾或是缺憾,会是婚姻和孩子吗?
许晴:去年的时候我还蛮遗憾的,但现在不会了,婚姻和孩子是一体的,老天爷没给你,就真的说明时机没到。
搜狐娱乐:没有生孩子会不会觉得遗憾?
许晴唔,有时候我也这么觉得,你说我这么好的基因对吧。(嘟嘴笑)
搜狐娱乐:你会选择隐婚吗?
许晴:这都是顺其自然,真的生了宝宝,有了婚姻,大家知道了就知道,不会刻意宣布,被知道了就是被知道了。
搜狐娱乐:你通常怎么拒绝追求你,但你不喜欢的人?
许晴:我会直截了当地说,我们做好朋友是最好的,这样我们才能在一起得更长久,如果要是在一起就是错位的,你愿意我们永远在一起还是只一个月?
搜狐娱乐:最喜欢的约会方式是?
许晴:两个人待在一起,在哪都行,哪怕什么都不说。
搜狐娱乐:有被同性追求过吗?
许晴:有啊,啊,你们能播吗?(笑)
搜狐娱乐:参加完节目,对你有什么改变吗?
许晴:你说真的让我改变了吗?也不一定会改变,其实提自己的行李这些能力谁都具备,但如果这些事情我抢着干的话,那工作人员就会没有事情干,他们看着我也会觉得不习惯。
这次采访前,工作人员对我说,许晴很在乎气场,如果你们气场和,她会跟你说很多,你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采访结束话筒拿开后,许晴和我们说了一个关于同性的小秘密,并笑眯眯地说“你们播吧,我没问题,但是我的工作人员应该不会让,哈哈。”那一瞬间,我特别理解工作人员为什么想在稿件发表之前先过一遍了。
当天的采访在许晴的剧组酒店,房间是配有五六米落地窗的套房。她会让工作人员先坐下,然后自己跑到摄像机后面检查光线,她不希望拍照和采访同时进行,因为快门的声音会影响她回答问题的思路,这一面的许晴是极度认真的。采访结束后,许晴会提出合影,并会在换衣服间隙还在解释刚才没回答完整的问题,我们离开时她会出门送我们,这一面的许晴是极度亲和的。无论身处什么样的环境,许晴都能做到“做最好的自己。”
电影《公主日记》里有句台词,“勇气并不是没有恐惧,而是有比恐惧更重要的判断。”我想,许晴之所以有勇气保持孩子气、少女心,活得随心所欲,还是源于她对生活有着清晰而准确的认知。网上说许晴不是公主病,是真公主。与其说是公主,我更愿意形容许晴是睿智的,不被外界打扰,本能地稀释掉负面因素,自得其乐。成熟的少女心才是真的少女心,借着少女心为别人徒添麻烦的,才叫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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