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马三立。三立,立起来,被人打倒;立起来,又被人打倒;最后,又立了起来。(但愿不要再被打倒。)我这个名字叫得不对:祸也因它,福也因它。我今年85岁,体重86斤。明年我86岁,体重85斤。
我很瘦,但没有病。从小到大,从大到老,体重没有超过100斤。
现在,我脚往后踢,可以踢到自己的屁股蛋儿,还能做几个“下蹲”。向前弯腰,还可以够着自己的脚。头发黑白各占一半。牙好,还能吃黄瓜、生胡萝卜,别的老头儿、老太太很羡慕我。
我们终于赶上了好年头。托共产党的福,托三中全会的福。我不说了,事情在那儿明摆着,会说的不如会看的。没有三中全会,我肯定还在北闸口农村劳动。
其实,种田并非坏事,只是我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生产队长说:马三立,拉车不行,割麦也不行,挖沟更不行。要不,你到场上去,帮帮妇女们干点什么,轰轰鸡什么的……惨啦,连个妇女也不如。
也别说,有时候也有用。生产队开个大会,人总到不齐。队长在喇叭上宣布:今晚开大会,会前,有马三立说一段单口相声。立马,人就齐了。
(原载于1998年11月24日《天津日报》张京平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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