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一夜》海报 |
(来源/《综艺》 编译/菜头)作为达内兄弟首部与“明星”两个字沾边的电影,《两天一夜》并未顾此失彼,故事还是那个比利时工人阶级的故事,风格还是一如既往的写实到底。
事实证明,曾经以《玫瑰人生》中神采飞扬的表演拿到小金人的玛丽昂-歌迪亚,演起比利时苦逼工厂女也是全情投入,令人唏嘘。比利时电影招牌达登内兄弟的新作《两天一夜》依然是一出充满人文关怀的社会戏,说的还是生计、家庭和金钱的价值这些老生常谈,尽管这次有了一些悬念的元素,可能在某些观众眼中,这么多年来镜头几乎从未远离比利时工业小镇瑟兰的兄弟俩,又在自我重复。然而,在属于他们的这片小小世界,两人再次挖掘出了让绝大多数“大格局”电影相形见绌的人性的丰满。
作为“经济型叙事”的大师,兄弟俩是这么开始《两天一夜》的讲述的:歌迪亚扮演的主人公桑德拉接到了来自当地某太阳能板工厂的裁员解聘电话。这个决定是由桑德拉的十六名同事投票做出的,他们被迫在桑德拉和自己1千欧元的年终奖之间进行选择,只有两个同事选择了桑德拉。现在唯一可能帮她保住这个饭碗的方法是,说服大伙进行重新投票,寄希望于获得一个相反的结果。桑德拉只有不到三天的时间来为获得七张支持自己的选票进行游说。
我们见到的桑德拉是一个生活明显困难的女人。她以及她在餐厅打工的丈夫和两个孩子刚刚告别廉租房和政府福利,这份工作丢不得。桑德拉曾经因为抑郁症远离职场,现在眼看就要康复,而正是这一点被工厂头子抓住了把柄,而此人接下来变成为了影片中桑德拉那个无处不在、又始终未见庐山真面目的死对头。
如果是好莱坞来拍的话,这样的人物设定,基本上就是“维权”路线了,《永不妥协》、《决不让步》可以有。而在达登内兄弟的眼中,工人阶级的挣扎史永远不会完,也说不完,而与此同时,他们也始终坚信人性的善良,并用毫无戏剧化矫饰的镜头来说出一个又一个这样的故事。本片中,桑德拉可不想闹革命,她的目的仅仅是让自己维持现状而已,当她挨家挨户地去找同事求情时,她的论点很简单:“不要可怜我,请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
同事们的回应有的冷酷,有的充满同情,有的连面都不愿意见,有的求她原谅,在她肩膀上嚎啕大哭。拒绝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兄弟俩踏出的每一步,都让人想起了让-雷诺阿那句著名的“每个人都有他的原因。”有一个同事说,他需要这笔奖金来支付女儿的学费;另一个说,她很想帮桑德拉,但是因为离婚手头很紧;还有一个甚至大言不惭的说家里在装修。当然,也有一些人答应了投票给桑德拉。
桑德拉面临的当然不是什么命悬一线、危在旦夕的处境,但是兄弟俩将她的挣扎诉说得牵动人心,随着投票期限的临近,影片的气氛也变得越来越令人焦虑。这种让人想咬指甲的揪心,早在《儿子》和《孩子》中都曾被演绎过,而兄弟俩标志性的手持长镜头毫无疑问地深化了这种情绪,摄影机始终在主人公左右不停徘徊,好像拴着一根绳子一样。
在达登内兄弟以往的作品中,这些苦逼的主人公绝大多数都是由“布列松式”的非职业演员或知名度极低的当地演员来扮演的,(本片中扮演桑德拉丈夫的法布里齐奥-罗吉恩就是一个例子,自从以《罗塞塔》初登银幕以来,他与兄弟俩已经五次合作。)观众对他们陌生,使得他们的表演容易令人信服。但是作为有史以来第二个出现在达登内电影中的具有一定知名度的演员(第一个是《单车少年》中的另一位法国女演员西西-迪-法兰丝),歌迪亚完全变成了影片中的那个桑德拉。
牛仔裤、无袖衫、一头乱发扎成马尾,歌迪亚出现在了《两天一夜》的每一场戏中,她四处奔波、求情,意味深长的眼神中一次次闪过怀疑、恐惧和自暴自弃,根本没有任何一个瞬间让人联想到这是一个明星。她扮演的桑德拉是一个难以感受到生活价值的女性,而随着情节的发展,她一步步地进入了一个新的自我认知的过程。
极具质感的手持镜头依然来自兄弟俩的御用摄影师阿兰-玛尔科昂,影片干净利落的剪辑、逼真的艺术指导也值得称道。继前两部作品《罗娜的沉默》和《单车少年》试验性地以古典音乐片段作为配乐后,兄弟俩这次回归了“零配乐”,除了电台中佩屈拉-克拉克1970年那首经典的《夜晚永不逝》,只有一场欢快的戏里唱响的凡-莫里森的“格洛丽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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