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絮语》：不严肃的爱

　　在看《恋人絮语》的头几天里，我一直在读米兰.昆德拉的短篇小说集《好笑的爱》。这里面有七个关于爱的小故事，这个七个故事相通之处在于：这些爱都不是严肃的爱。用米兰.昆德拉的话说：“爱情的概念总是与严肃联在一起。但是好笑的爱情，属于没有严肃性的爱情的范畴。”

　　跟《好笑的爱》相同的是，《恋人絮语》也是一个短篇爱情故事集，只不过，它不是一本书，而是一部电影。它的导演是尹志文和曾志伟(在线看影视作品)的儿子曾国祥，它的监制是在内地越来越火的彭浩翔(在线看影视作品)。电影里有四段爱情故事，跟《好笑的爱》相同的是，这四段爱情也是不严肃的爱，但这种不严肃和米兰.昆德拉在《好笑的爱》里表现那种不严肃却极不相同。更确切地说，《恋爱絮语》里的表达的爱，是无法圆满的爱。

　　第一段爱情的无法圆满在于，林嘉欣(在线看影视作品)和陈奕迅虽然未婚，却都不是单身。所以无论他们多么情投意合，多么情不自禁，他们的爱都会因为伤害到各自的情人而变得充满伤痕。

　　第二段爱情是洗衣店女郎谢安琪的单恋故事，单恋本身就是一种不圆满。单恋女郎只能在幻想里反复演绎穿越的爱情戏吗，让圆满在幻想里一次次得到满足，但这种圆满却在幻想结束后的现实里遭逢破灭。

　　第三段爱情是忘年恋。男主角着魔般地爱上了好朋友的妈妈。他不惜为了这个女人去跟踪她的丈夫，并偷拍了女人丈夫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照片。姑且不说女人爱不爱这个和她儿子一般大的男孩，但就两人的年龄悬殊来说，也不可能有什么圆满的结局。你还记得《阅读者》里的那段忘年恋吧？超龄熟女是正太的启蒙老师和潜意识里的影响者，但却不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人。

　　第四段爱情是促使第一段爱情不圆满的旧情。故事主角是林嘉欣的男朋友向佐和陈奕迅的女朋友范晓萱。但向佐和范晓萱不像《花样年华》里的梁朝伟和张曼玉，他们之间没有爱，有的只是同病相怜和快意复仇的一夜情。

　　上述这四段不圆满之爱，论题材，是十足的重口味，但论表现手法却又非常的小清新。比如：第一段里的出轨男女陈奕迅和林嘉欣，镜头对准的不是他们在床上赤膊相见的桥段，而是用鼻脸厮磨的半个吻表达两情相约，情难自控。第二段里，与洗衣店女郎谢安琪完成穿越中爱情戏码的不是彭于晏肉身，而是人偶，所以无论拥抱还是拥抱都是充满童趣的小清新范儿。第三段里，当长镜头里的陈洁仪站在小旅馆的房间门前驻足的时候，当她看到丈夫包养的小情人站在微风中，头发迎风飞扬的时候，观众都屏息等待她和正太陈伟霆的床第之欢，以此发泄被背叛的怒火，可是她没有。她只是打了陈伟霆一个巴掌，仿佛挨巴掌的人是她的丈夫，而不是爱慕她的少年。反倒是第四段里，范晓萱和向佐的一夜情来得让人猝不及防，但它还是来了，以你想不到的小清新的方式。

　　《恋人絮语》是曾国祥和尹志文的大屏幕导演的处女座。正像文学批评家弗朗索瓦.里卡尔谈论米兰.昆德拉《好笑的爱》时所说的：它有处女座的种种特点，却是成熟的处女作。《恋人絮语》也是一部成熟的处女作，最难能可贵的是，它没有迷失在电影圈当下盛行的功利主义里，也没有盲目地追随商业电影的潮流，而是以文艺的态度探索生活。唯一的遗憾是，缓慢的叙事节奏会让喜速食的人没有耐心坐下来好好品尝。

　　方洛洛（影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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