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就是看预算做故事,谢谢彭浩翔导演。下面有请来自马来西亚的何宇恒导演来分享他的创作经验。今天何宇恒导演其实在我们请的这些导演里,其实大家可能比较陌生,《心魔》算你第一部商业发行的电影,你这样一个角色,身份转换之外有你的经验和大家一起来分享,有请。
何宇恒:大家好!这里我算是小辈,我最矮,我也不知道讲什么。大概从外在、内在的创作里面讲起来,我要讲进我的一生。马来西亚在一九五几年独立,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多了解马来西亚,是一个比较多不同种族的国家,当时的情况马来人和华人差不多一半一半,大概一九五几年的事情,那时候没有太多性爱,政府鼓励马来人应该多生点孩子。大概华人有23%24%左右,马来人差不多62%、63%,整个政治、经济和发展,在这五六十年,他们就成了一个主导的位置。很多政策上也是以他们为主导,再加上我们有一个比较复杂的问题,就是宗教的问题。我就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下我是71年出世,那个时候长大。然后住在一个比较传统的华人区,中产的一个家庭环境。其实我到12岁都还没有一个马来朋友,我念的小学是中文小学,都是说中文,其实还有其他不同种族的小学,我们那也有印度人。我爸爸是广东人,我妈妈是福建人,变成我在那个环境长大,我会说广东话,也会说福建话。在学校因为我进的是华小,所以要学中文,就是你们说的普通话。我处在当时70年代、80年代,我开始学繁体字,后来简体字慢慢进来了,我也学简体字。从BPMF开始,用罗马字,那个环境长大的跟我就有点慌乱,我其实有点失败,不知道长大要做什么?但是考试很厉害,我很会考试,我都是拿A的那一种学生。但是我也不是那种书呆子,也会出去打架。其实我后来长大的时候最想做的就是钢琴家,父母帮我买了一个钢琴。而且那个钢琴有虫蛀,一边弹一边有很碎的东西掉出来,钢琴一天弹一天被虫蛀坏了,我一直很喜欢音乐,立志于要当钢琴家。然后慢慢就发现张大了,为什么我手指还是这么短,大概在15岁的时候,应该觉得做不成了,因为有一些东西你是达不到的,就有点彷徨不知道干嘛。那时候中学有计划要去念大学,因为成绩很不错,当时跟美元的兑换率还很好,在美国念书其实不太贵。当时想不能做钢琴家,要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比如做一个工程师。我就去念电子工程,电气工程。念电气工程又不太修身养性,所以就去搞音乐,在美国也玩摇滚乐,就是看头发很长,搞的一些其实父母都不太知道的。
念完之后,我工作了两年我觉得又不是我想要做的。所以就回国,回去马来西亚,那时候一九九几年,不知道做什么,因为很喜欢看电影。刚好一个朋友介绍我去制作公司做一些很无聊的事情,打电话,那时候我是工程师,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呢?然后我就去找,在那个时候就想找一些这样的经验。后来慢慢有一些机会去拍纪录片,我第一个拍成是以马来文为主的电影,那个时候也是很碰巧法国的一个影展,我去申请参展,他就让我把作品寄过去。然后就去参加影展比赛了,结果拿了一个奖。那也是很意外,而且也不是用我熟悉的语言创作的,就是马来文,那就上电视台了,当时还是以马来文为主。那个也不是我想做的,因为那个环境不是真我想去处理的,我熟悉的还是我的广东的,或者是福建的背景,自己的华语。一九九几年数码技术的发展开始很成熟了,我们拍电影慢慢不太难了,当时正好在中国有一些比较独立的制作,有点激发自己。其实这个东西不难做,就可以用这个方法创作,所以那时候就开始去拍,用独立大师这种模式去创作。当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盗版,当时盗版很猖狂,在90年代的时候,马来西亚当时是盗版的天堂主要的总部,而且当时盗版各种电影都可以看得到。
到现在为止,后来慢慢的中国在当时也有盗版了,我们也拿到很多中国的影片,中国进口的大量的一些比较奇奇怪怪的艺术片,也上到我们这边。后来中国盗版业越做越好,马来西亚干脆就不做了,就进口吧。因为马来西亚也打压得很厉害,可是中国盗版质素非常非常好,我们那边在这种环境之下就看到很多片。中国的进口盗版企业,我们叫做榴莲,为什么叫它榴莲呢?因为在马来西亚榴莲是我们的果王,榴莲有不同的级数,我们叫这些盗版叫做榴莲,榴莲成熟了可以过来摘,有大批的盗版要过来,你们可以过来看一看。我们就去买了这种盗版的来看,就学习一下。看到很多电视上、电影院上不可能看到的电影,比如台湾的电影我们不可能看到,当时也看到琼瑶的东西,我们很惊讶,电影可以这样拍,我长大那个环境是接触过三种电影。一种就是印度片,歌舞片,另外一种就是好莱坞的片子,还有一种就是港产片,因为我们进口很多电视剧。我们是吸收那种养分长大的,所以这些在90年代对我们冲击很大,后来用自己语言来创造自己比较熟悉,用华语加广东话。慢慢就会有类似这样的创作出现,我们可以用自己的语言在自己熟悉的环境创作。还有一个问题,我们开始创作的电影,都比较独立的,所以它未必会上院线未必会影展参展回来那钱拍一些东西,活动都是自己办。后来觉得拍的电影慢慢有一个市场,可能会有一个中文的市场,国家电影局对马来西亚电影定义,早期是所谓马来西亚90%用的语言应该是以马来文为主,要不然的话都不是马来西亚电影。不是马来西亚电影的一个问题,它会当外来的电影来看,是被抽税,抽20%的税,是很重的,假如说上院线被抽的就是一大笔钱。当时面对这样一个价格问题,好像我的电影在我的家附近拍就不算是马来西亚电影了,这个很奇怪。但是他们其实这个政策一直都不改,后来靠一些政治压力去争取,现在还在争取中。因为这一两年开始友人还比较商业的一些中文电影也很成功,当时有一部是阿牛拍的电影,票房成绩都不错,这些就是马来西亚本土拍的,但是定义上不是,很尴尬的身份变成抽一大笔,赚回来也没有什么赚的,然后再跟院线分钱,其实可能也没赚。
主持人:他光讲了他的生活经历,何宇恒导演创作经历蛮有意思,99年在电影节拍了一些非常走红纪录片,后来又拍了一些短片,欧洲电影节都有放,03年开始拍了几部长篇,今年大概是第四部。我们感兴趣的,我想您是不是就这个问题集中说一说,作为一个独立电影人,他拍东西相对是自由的,特别是马来西亚那个环境。从《太阳雨》开始,到《心魔》,就已经试图进入院线,我不知道《太阳雨》票房怎么样?《心魔》好像就是那样了。这种心态的变化,这种创作环境,创作方式的变化,对你来讲意味着什么?
何宇恒:其实这两部片子故事是我自己很想拍的,但是我比较幸运。我在制作这两部片子的时候,其实都没有什么人来干涉。比如说《太阳雨》,就是刘德华,要拍六部中文电影在亚洲,这六部中文电影几乎是自由创作的。所以他们也没有什么感受,大概算得出来你需要多少钱,刚好就去拍。其实《心魔》因为有韩国的加入,我们找一个亚洲电影,他们也丢了一笔钱,我觉得可以拍。《心魔》的例子比较特殊,我找了两个香港演员,因为我自己本身会讲广东话。我其实都比较被动,比较懒,我没有意志力那么强,一定要这样这样,我暂时做不到,因为我的监制很厉害,我还是比较靠监制,我还是比较被动。
主持人:实际上不同类型的电影,包括像何宇恒艺术片电影制作,通过非常好艺术片行销方式,能够在不同场合能够跟喜欢这类影片的观众见面,这个经验是找一个好监制。
何宇恒:还有要找对演员,这个帮助很大。后来效应很大,还拿了一些奖很好卖,本来这种片子很难卖,可是这种片子,因为金马,然后马上电话就来了,多少多少钱,就可以很容易了,有时候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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