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样说,虽然在前期宣传上一直打着悬疑惊悚和情色的旗号,但《迷城》绝不是一部合格的惊悚片。想必那些冲着惊悚和情色进影院的观众观影后会失望万分,因为这些元素在整部片中几乎只是蜻蜓点水。但从另一个角度想,对于这部卖相平平的小成本文艺片,惊悚和情色也许是影片宣传方唯一能做大的噱头,为了带动票房,似乎有情可原。但不得不说,这样的宣传误导在一定程度上掩盖了影片本身的光辉——导演章家瑞对于当下都市社会最弱势群体生存状态的沉重思考、以及对人性心理的挖掘可谓深入骨髓。
影片以一个大学生和发廊妹之间的情感纠葛为故事基础,讲述了郭晓然饰演的穷困大学生因为年少时的心理创伤,造成了长期的深度自卑与神经质,在喜欢上霍思燕饰演的发廊妹后,面对自身压抑和外界诱惑,其创伤再度爆发,最终酿成了多重悲剧。值得一提的是,两位主演郭晓然和霍思燕的表演都相当到位。郭晓然将男主人公坡坡由于年少创伤造成的那种卑微和神经质、和周遭世界格格不入的性格诠释的恰到好处;而霍思燕所饰演的发廊妹,则在平日的风情万种、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清澈单纯这两种全然不同的状态间转换的游刃有余。
为了将主人公的真实生活场景和心理世界完全展现,导演章家瑞在故事风格和拍摄手法上进行了全新尝试——将纪实和惊悚悬疑相结合。虽有缺憾,但这也算是这位文艺片导演将商业片拍摄手法与文艺片的拍摄手法相融合的一个大胆突破。
影片的前30分钟的确让人颇感惊喜,手持镜头展现出雾都重庆的真实生活场景,充满浓郁的市井味道:坡道上光膀子的棒棒军、街边的简易理发摊、以及粉红窗帘映照下的发廊妹的魅惑身姿,压抑和诱惑的气息在暗处流窜。充满着文艺电影的质朴。而随之在影片的中后半程,导演又一改之前几近纪实的拍摄手法,试图用惊悚悬疑的表现方式,来继续诠释男主人公儿时心理创伤所引发的悲剧。
因为精神上的问题,男主人公在潜意识里回避了现实,却认定自己的幻觉就是真相。这一点像极了《禁闭岛》。但两者不同的是,《禁闭岛》整部影片都在着眼于男主人公的病态世界,而《迷城》中,对男主人公病态的描绘,是为了渲染男女主角这些底层群体的双重不幸。所以说两全难齐美,导演试图以亦真亦幻的惊悚氛围来表现主人公的病态,却在一定程度上弱化了整个故事所带来的压迫感和心灵刺痛。以至于影片至结尾处孔明灯升起,虽泛起一丝怜悯和感动,但却缺乏令人痛彻心扉的力度。
值得深思的是, 与片中那些需要社会关注的弱势群体的生存状态一样,《迷城》也遭遇着类似的命运。在大片分食影院排片表的当下,这样一部主旨在于关注社会现实、为底层群体呐喊的影片,却只能靠惊悚和情色来博取噱头,着实令人扼腕叹息。 它理应博得更多关注。
布羁(影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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