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名导吕克-贝松(Luc Besson)的新片《神探阿黛拉》(The Extraordinary Adventures of Adele Blanc-Sec)近日正在法国热映,记者于5月17日下午在他位于戛纳的半山别墅内对其进行了采访,就新片的筹备拍摄过程、当前3D电影趋势、再度出山的心理过程以及今后工作计划等问题都做出了详尽的阐述,以下为访谈实录:
记者:您的电影现在变得更加细腻,而您对事物的观察也越发敏感,这是为什么呢?
贝松:因为世界需要这样。过去几年对任何人来说都很不容易,我想给人们带来一点欢乐、些许微笑。
记者:您近几年一直在拍摄一些奇幻类的电影,比如《亚瑟和他的迷你王国》还有这部《阿黛拉》等等,您以后的电影类型是希望朝这方面发展吗?
贝松:我想不是。在我拍摄《尼基塔》(Nikita)和《这个杀手不太冷》(Leon)的那段时间,法国令人感觉十分沉闷,我就想踢上每人一脚,把他们叫醒,否则我就去做杀手莱昂了。
记者:您是想改变自己还是想改变整个法国人?
贝松:两者都有。
记者:那是什么原因改变了您呢?
贝松:当你日渐年长有了家庭孩子,你的职责也会发生变化。当然,如果明天会突然天下太平,整个欧洲不在动荡纷乱,我想我就没有必要去“杀人”了。
记者:您曾说过一生只拍十部电影,之后就功成身退。时至今日,您的电影已经不止十部了,是什么原因令您改变初衷的呢?
贝松:我有一阵确曾感到厌倦,想做些别的事情。美国方面想出资800万让我拍电影,我去和他们谈了,在那抽了根雪茄就又回来了,我不需要太多的钱。之后有朋友说要我重新出山,我想为什么不呢,我太爱电影了。《阿黛拉》就是最好的例证,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喜剧,我们的演员非常棒,就是都太懒了,不愿意学英语……
记者:您和男主角马修-阿马立克(Mathieu Amalric)此次合作感觉如何?当时请他出演是怎样一种契机呢?
贝松:我当时请他出演,他却和我说想做制片或是和我一起导戏,不想再演了。我并没有强求,告诉他愿意时可以随时来找我。回家后他把这件事讲给了两个孩子听,他们说阿黛拉非常好看,叫他一定要演,就这样他同意了。
记者:您能谈谈您是如何看待女强人的吗?
贝松:我们从小就被灌输这样一种理论:男人都是粗犷强壮,女生天生柔弱细腻。而我更倾向于挖掘男性的阴柔美或女性的阳刚美、强者的脆弱面或弱者的坚毅面。像贞德,一个从来没打过仗的17岁小女孩却带领法国军队对抗英军,这才是有趣之处。再如莱昂,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却会去照顾一盆花和一个10岁的小姑娘,这就是特别之处了。同理,阿黛拉本身十分强悍,吃喝骂骗无所不能,但当提到她姐姐的名字时她哭了,我喜欢这个人物。
记者:目前3D电影看似已经成为主流趋势,您对3D电影有何看法?
贝松:我对3D电影十分感兴趣,但拍摄要取决于电影的题材,看是否适合。《阿凡达》(Avatar)不是人人想拍就能拍的。它只属于卡梅隆(James Cameron),他是个天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如果明早我将老爸老妈在厨房这一幕拍成电影,哪怕戴上3D眼镜,它也无聊透顶。我认为3D电影实际上是和眼镜毫无关系的。我拍摄的电影如果是好即使不戴眼镜它还是好,所以说眼镜只是一个工具,最重要的还是技术和画面,这对于导演很重要,因为你要对400多人发号施令,然后,走人。
记者:您之前作为制片人出品过很多影片,您是如何在导演与制片人两个角色中转换的呢?
贝松: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解释这种现象,但我清楚怎样去调节。有些电影你明显就能看出这个导演比你胜任,可有些时候你会觉得以自己的幽默和学识可以为这部电影带来新意。比如一个女星塑造过14种不同的角色,而我知道怎么赋予她新的生命力,所以我想还是要凭自己的直觉去判断。
记者:您是如何看待您这代导演与青年导演之间的关系的?
贝松:现在有许多才华横溢的青年导演,有些是通过互联网来发表自己的作品。我在Youtube上看到过一个滑滑板的小狗视频,很不错。在过去10年间,我的很多助理都当上了导演,我很乐意和他们分享我的经验,但我不会去给出一些条条框框来阻碍他们的想法和做法。
记者:您的电影是为满足自己还是满足观众?
贝松:做电影是不能考虑观众的。因为每隔四年就会诞生出一批新的导演,有些电影甚至需要4-6年才能完成,所以你对你电影的受众群根本无从知晓。
记者:您对戛纳的印象如何?
贝松:我喜欢戛纳。记得第一次来这里是17岁,当时参军有五天假期,我随军队乘火车去某个地方,但我突然在车站改了主意,我把军装留在火车上,然后就跑到戛纳看了五天电影。有好多之前都没看过,像印度电影、瑞典电影等等。
记者:接下来有拍片的打算吗?
贝松:有呀,就今天早晨,在巴黎。想拍一部有关两个很搞笑家伙的法语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