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向上走or向下走之 从小剧场到大舞台

　　一种坚守 做个讲规矩的戏剧人

《向上走向下走》制作人李家讴

　　初见李家讴是在人艺的门口，老远就看见一个身材瘦削的平头小伙子正在向剧院门口的观众派发传单。家讴说，身为制作人的自己得起到“表率作用”，这个风风火火，开朗乐天的小个子男孩，似乎永远一副精力充沛的模样。可谈到“处女作”《向上走向下走》，家讴的神色却有些凝重起来。“如果事前知道做这个戏会有这么大困难，我可能没有胆量去做了”，家讴笑了笑说。

　　从小生长在戏剧之家，爷爷是著名的表演艺术家李丁老先生，从孩提时的耳濡目染到后来跨入中戏校门接受系统训练，“话剧”二字在李家讴的心目中具有着非比寻常的份量，而这也是他为何如此反感时下“搞笑话剧”的原因。回忆起一次看戏如坐针毡的经历，他至今记忆犹新，“喜剧不应该是脏的，你看卓别林的喜剧，他很真实，而周星驰(在线看影视作品)也是”，那一脸“学院派”的正义凛然劲儿，教人印象深刻。

　　“我始终觉得，话剧这门行当也应该有一个标准，不是在舞台上说话就能称为‘话剧’，它是舞台的艺术，聚集了多种专业技术，舞台上的每一个专业都是有标准的”。也正是秉承“学院派”对于艺术格调的坚守，《向上走向下走》这个年轻的团队才能杀出低级趣味的“搞笑话剧”的重重包围，在时下的话剧市场占据一席之地。三年间演出进入第五轮，而接下来还将在东方先锋剧场和国家大剧院进行第六轮和第七轮巡演，距离第100场已是指日可待。在京城“多而不精”的话剧海洋里，《向上走向下走》从品质到演出场次，都可算是凤毛麟角。

《向上走 向下走》新剧照

《向上走 向下走》新剧照

　　2007年，刚从中戏毕业一年的李家讴萌生了做一个话剧的想法，他找来大师哥李樑，还有同学铢帝、赵晓苏、刘超一起商量题材。很快，这群志同道合的年轻戏剧人为这出“处女作”作出了如下的阐释：要真诚，不琢磨，要娱乐，不恶搞。

　　谈到创作起源，李家讴笑说这个戏最早的原型其实是《奥赛罗》，一群人围绕一个谎言来展开故事。如今再看这个戏，《奥赛罗》的影子恐怕是见不着了，但“小人物，大格局”的创作初衷却被延续下来。与以往屡见不鲜的“搞笑话剧”所不同的是，《向上走向下走》首次将目光聚焦于“都市小人物”，通过一个高档小区里保安和保姆之间令人哭笑不得的遭遇，讲述了一个笑中带泪的故事。“搞笑不恶搞，动情不煽情”，正是爷爷李丁对孙子的这出戏提出的严格要求。纵观当下流行的话剧题材，讲述都市爱情生活、职场生存法则的戏剧占了大片江山，“迎合市场”便是它们不加掩饰的诉求。做这样一出讲述小人物喜怒哀乐的“非典型搞笑话剧”，对于市场难道就没有一点担忧吗？对此，李家讴信心满满地表示“只要是好戏就一定能迎合市场”。的确，从首演的惨淡萧条，到后来因场场爆满而不得不转战大剧场，《向上走向下走》用品质证明了一切。

　　从确定题材到找编剧，乃至通过几次实地考察去体验生活，再到排练场里无数次的争执与磨合，这是一个漫长而煎熬的过程。说起当初“魔鬼式”的排练，于莎莎(博客)笑说，导演李樑恐怕是她见过的“最严厉”，最有“杀气”的导演，“我有几回都被他说哭了，女孩儿嘛，当着那么多人，面子上挂不住。导演也不是骂人，但他说话声儿一大起来，大家都特别怕他。可他也是着急，大家都是为了戏好”。回忆与导演李樑合作的那段日子，莎莎说：“你别看这是个喜剧，可排练的气氛一点都不轻松，第一天进排练室导演就发话，不准带零食和杂志。大概也是因为严谨和认真，我们这个戏才没有排成恶搞喜剧的味道”。李家讴对师哥李樑同样也是赞不绝口，“他是组里最有威信的人，大家伙儿都特别服他！”年纪最大，而又是中戏科班学表演出身，这使李樑对演戏有着自己近乎苛刻的要求，每个角色每个动作他都不厌其烦地亲自示范。

　　回顾当年不无艰辛的制作历程，李家讴的语气却有些轻描淡写。他说：“最难的可能就是找剧场，排了戏却没地儿演，那心情可是着急。”“那后来怎么解决的呢？”笔者问道。“就是找呗，到处找人，能找的人都找了，后来就找到了！我们在人艺小剧场的二轮演出请了人艺的领导来看，他们觉得认可了，后来好不容易挤出两天时间给我们。”《向上走向下走》台前幕后整个团队都是朝气蓬勃的“80后”，也正是这样一群年轻人却以“学院派”近乎古板的坚持与靠品质说话的自信，将他们的理想主义进行到底，因而迈开的每一步也都显得格外踏实和稳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