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电影节主席讲坛 我们还需要什么样的电影

　　【何平】：听到四位导演的谈话，有很多的东西的是值得我们做一些思考的，或者是做一些反思的。

　　我们会发现什么呢，我们有一些问题，跟很多好的经验是相反的，我指的是话语电影，尤其是在大陆在很多很好的导演的案例里面，是导演的个性和风格一直都没有变，但是投资人不同在改变，在换不同的投资人。我们的情况是什么呢？很多导演换一个投资人风格变一个，换一个投资人风格变一下。为什么？其实在资本面前把个性放弃了，我们可以想到很多这样的导演。尽管也有很有名的，很棒的导演，但是你会发现从他的创作轨迹上看，你会发现他换了投资人个性就没有了，变成不知道是什么个性了。最后他在整个的行业里面迷失了。所以我觉得坚持个性是非常重要的。

　　还有一个吴导演讲的非常好，就是很多年轻导演的影展，其实影展是发现才华的地方，因为热爱电影的人太多了，我需要发现热爱的人，很多热爱做导演的，做电影的人都说我有才华，但是你的才华要通过跟大家见面证明你的才华，其实影展也是一个发挥才华的地方，当你被发现有才华的时候，你就要坚持你的个性，所以我觉得吴导演还有什么跟我们分享的经验呢？

　　【吴宇森】：其实我第一部不是做煤矿的，是做股票的，也是同样的情形。我觉得我刚刚说的，一个导演拍出有个性的电影，我觉得有的时候我非常统一王小帅刚才讲的，我们拍电影可以不可以跟整个的社会个性相结合，或者是产生共鸣。

　　我觉得一个导演的风格同时也能够影响观众，引导观众。比如说有一个导演是比较浪漫的，它的电影很注重情谊的，刚好有一个成功的例子，有一份情谊的怀旧，这样刚好也是切合现代很多观众，他们也是有这样的情绪的，也是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情绪的，所以这个是它本身个性，所以这个也是影响观众，引导观众的，让观众产生很大的共鸣，这个就是我所说的所谓个性。

　　我们看王小帅的电影我们可以深深的反省到，人内心最崇高的情操，我所说的个性就是这样的。

　　做说投资人方面，现在所有的投资人都是这样的不识才，有这样的眼光。有一些过去的人物我们可以学一学，就是像我以前跟一个公司拍了十年的电影，只有一部赚钱，其他的都垮了，但是他还是仍然让我继续拍下去，也不讲任何了话，也不会埋怨，还是继续让我乱搞，因为我当初跟他签约的时候，我拍的一个电影，我拍的第一部电影他就喜欢，虽然是很商业的动作片，但是里面所描写感情的部分，有一些很不一样的技巧，结果这个老板非常欣赏。因为在70年代是商业的时候，有这样的一个老板看的很长远的，马上就跟我签了三年基本导演的合约。因为他看的我是一个人才，所以在嘉华十年我亏了很多钱，但是它还是继续支持我。另外一个老板是让我拍了一部电影是《喋血街头》结果都赔了，但是这个老板非常有钱，我说很抱歉亏了很多钱，他说没有关系。这个戏大家都不喜欢，虽然在外国是很受欢迎的，结果老板说钱亏了没有关系，但是这个是你拍最好的电影。我在好莱坞的时候也碰到一些非常好的老板。像我的好朋友，他在索尼公司做总裁的时候，他知道我们有一天可以拍一个好的电影，就不问任何的条件，就是投资。另外我拍《变脸》时候，好莱坞的大老板建议剧本怎么样改，改成有我个性的，这个在好莱坞是很难得的。他什么都不讲，只是说我要的就是吴宇森电影，所以我觉得不管在国外，还是国内，也是有一些很有眼光的，很好的投资人我们也不要舍弃。我觉得导演和投资人都是互相认同和支持的。

　　其实我刚刚讲的也不是特定的题目就是一个经验，就是今后的电影发展除了导演维持个人风格以外，个人的性格，投资人对导演，编剧所有原创都有一个充分的尊重，我们会做的越来越好。

　　【王小帅】：其实像吴宇森导演是从香港本土走出来的，他一开始做电影可能并没有冲着好莱坞，但是我们看到吴导早期的电影，那个时候他的个性，他枪飞起来那一下，这些东西才是他的符号，这些符号他做的很多，在香港和大陆很受肯定以后，好莱坞把他叫过去，其实也是希望他做一个吴宇森的电影，但是好莱坞我相信很难的，在里面想把个性充分施展，融进去，要想颠覆，我相信是很困难的，我相信吴宇森导演进去也是很辛苦的。

　　所以在这边应该到这个时候了，这个都要感受前几年冲商业片冲出来的导演，是他们带起来了整体的票房上升，这些都没有问题的，始终我是赞成的，但是在这个过程当中要注意一些原创，我觉得这两年到可能性的时候了，特别是今年的论坛，我听到很多很多人在谈，包括钮承泽说的，就是话语电影要开始做自己的东西了。就是在好莱坞总体的影响下，在他们的团队，包装，销售，或者是制作上可以学到多少东西，这个是一个问题。还有很多学不到的，就像《阿凡达》是很难学到的，但是有一些东西我们可以学到以后放下来，我们找我们自己的原创，我们自主的内需很厉害，其实如果好好在电影院经营的话，告诉别人这个是很好的电影，观众花时间看的话，我想这样的成长才是健康观众慢慢的铺垫和成长，我相信这样会到来。虽然我们做奥斯卡提名，但是我相信呼吁回来找我们自己的东西，如果再不重视这个问题，一天到晚说好莱坞跟风，3D来了3D，这个太可怕了，我觉得应该真正找我们自己的，就像彭浩翔自己的风格，千万不要变，我也不变，因为慢慢的知道这种声音的人会越来越多，希望大家共同努力。

　　【吴宇森】：我接触过一些广电局的朋友，他们也跟我说，到目前为止中国电影还没有创出自己的品牌，这个是一个朋友的心声，但是他希望我们在现有的条件下，我们应该为中国电影创出中国电影的品牌和个性。

　　【彭浩翔】：我想说一下，其实我对煤矿主的意见，其实其他的煤矿主都可以来找我，都可以谈。

　　其实我觉得王小帅很多都说的很对，我觉得个性是很重要的，现在中国所有的大的商业电影其实我觉得最重要的除了创作很积极，它有自己的个性，投资方也要尊重这个电影，又觉得这个电影，我们要尊重一个电影能够拍得好，拍出一个品质来，其实他是可以成功的。我们不要带着很多其他的原因，去拍一个电影，

　　就是现在有很多投资方他们不太愿意相信拍出一个好的品质可以赚钱，所以他在电影推出之前，先想很多办法赚钱，就像广告植入，其实很多中国很多商业电影的广告植入已经很严重了，我不是说完全不可以广告植入，我觉得不是完全不可以弄，但是你要尊重这个是电影，我们是要观众看一个故事，不是为了看90分钟的广告，不是为了这个事情。广告的事情很多电影也做，但是最主要的事情我们不要被这个事情带着走，我们这个电影最终出来是让观众去看的，不要再想这个电影还没有开拍之前，就想我把所有的成本都拿回来了，我觉得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应该想怎么样把电影拍好，以后从票房，从其他的地方赚钱，我觉得这样才可以尊重电影，才是在拍电影，我觉得不管是商业电影，还是其他的电影都是最重要的。谢谢！

　　【钮承泽】：彭浩翔讲的非常好，我要补充一下，不是不能植入，但是要尊重观众，符合剧情需要，对不破坏观影完整的情况下，是一个很好的资金来源。

　　【彭浩翔】：你说的镜头不是太过程，但是你的手表真的很漂亮。

　　【钮承泽】：我想说，像我们从导演的角度出发，我们通常说到资金的傲慢，让我们在资金面前低头，但是有的时候我想，人家也提供了钱，所以在导演跟资金中间也许我们会期待有一些像吴导演讲的，遇到那么好的制片人，投资人，在话语电影行业对于有眼光的制片人，在台湾所有电影年轻人大家想做的都是要导演，没有让想做制片，我觉得这个也是需要思考的。

　　【何平】：是有很多的广告植入是太过分了，我记得有一个很好的导演，他的电影非常卖钱，太拍完了，投资人告诉他必须要拍的镜头，其实那些镜头在它的电影里面都没有用，他气氛到拍完以后把现场都砸了。

　　【王小帅】：这个是冯小刚。

　　【何平】：所以这么有成就的导演，制片人要强加给他这么多的不愉快，我觉得非常是不好的。所以我们的投资人跟电影的本题真正做完美的结合，最合理的结合是最重要的。我们也知道好莱坞也有很多定影有植入，但是它给让你觉得它不是在做那个事情，电影的个性，电影的丰富仍然保持。

　　还有一个事情是我在服务哥伦比亚的时候，周星弛在准备功夫，当时需要一个赞助商在赞助影片的植入，当时有一个公司可以，这个公司是美国一个很有名的饮料。后来我觉得美国好莱坞在这个方面的成熟，结果我们就把这个饮料的诞生做了调查，发现功夫电影里面的那个时代，那个饮料还没有诞生，但是可以给多少钱呢？可以用那个饮料可以给到七千万港币，可以高到这种程度，后来像这种很成熟的好莱坞公司就拒绝了，这个就是好的制片人，就是他知道你不符合，我尽管需要钱，需要投资降低我的风险，但是我不能因为降低我的风险而把故事那个年代还没有诞生的产品植入到那个故事里面，所以我觉得这个都是属于投资人对于电影的尊重，我觉得这个是非常重要的。

　　我也跟很多投资人有来往，我发现我们职业的电影投资人太少了，到这里来赌博的人很多，像买马一样。而且大部分的投资人是赌上了，还再跟你再玩一把，所以没有长线的投资。就是你成功我们大家一起高兴，你失败了以后我继续挺你，一个人做事情都会有成功，有失败，每个导演的每个作品也不一定都是经典的。但是我觉得要有远见的，长线的热爱这个行业的，热爱电影艺术的职业投资人越多，我们的话语电影才可以外旺。

　　【吴宇森】：我的电影没有广告植入的问题，因为从以前到现在都是维持我个人的暴力，所以他们不愿意看到我用枪把可口可乐打爆了，所以我觉得电影的个人风格是很重要的。

　　【王小帅】：这个方面我们电影在市场上是很艰难元素的电影的话，我觉得是挺需要广告植入的，他们镜头快，一下子就看不到了。《日照重庆》我等了很多次，都没有，我就开机了，所以我不知道这个悲剧还是喜剧。

　　我说一下我自己的经验，其实我们的电影有一部分电影在不是直接针对国内现有市场的电影，因为国内现有电影市场的是另外一种口味，这种口味我们很难植入。其实我们也用了很多年，很多时间也在拍电影，这些电影其实恰恰跟上个论坛，我听说冯小刚炮轰了，恰恰这个时候他开始觉悟了，原来是这样。其实在背后我们没有说好莱坞，也没有提美国，但是实际上我们每个片子都多多少少在海外做一些发行，这些东西是实在存在的，就是我们一方面说国内市场的培育，一方面我们对于海外的，不管是从文化上输入，还是市场上的培养也一直在做，虽然很小。

　　我个人电影从最早的时候就有了，其实每部电影都有海外发行的公司一点点推，所以我们花了很多的力气，很多的耐心，一点点把话语电影的一部分往外推，还有就是功夫电影也都是在往海外推，我们都做了功课。

　　所以在世界上来说，看中国电影这个是非常众目的一部分。

　　【钮承泽】：我觉得一个美好的园地，一个健康的时尚应该是各种各样的电影都有的，我们每个人影响拍出我们心里面觉得最好看的电影，应该有各种类型的，在一个地方不受欢迎的影片，也许在另外一个会带来不小的影响。

　　【吴宇森】：刚才王小帅讲到海外市场的问题，我们先要认知一个事实，就是一部国片市场有多大，单靠一个国内的市场是赚不会钱的，就像美国一样，美国的很多大片都是亏本的，大概只能回收三分之一，三分一之要靠海外的市场，三分之一要靠DVD。所以我觉得在国内有很多的大片都是不赚钱的，起码老板是这样跟我说的，不要看票房多高，他们都说不赚钱的。所以我觉得海外市场是很重要的，如果没有海外市场的话，电影是很难会继续蓬勃下去的。

　　我们拍电影的时候也应该有一个包容性和世界观，我指的是有个性的商业片，世界观是比如说我设计一个电影，希望除了我们本身的观众能够产生喜爱，我希望外国的观众也可以接受。所以我拍《赤壁》的时候我做了一些研究，为什么这个电影设计成这样的，因为我拍《赤壁》的时候中国电影在海外市场几乎是很少很少的，香港的电影已经是没有海外市场了，我觉得作为一个投资这么大的电影，首先我要想一个办法把我们的观众重新投入到电影院，不要让他们在家里面看DVD，一定要在电影院里面看，在这个之前很多年轻人在亚洲都普遍发生这个情况，他只看好莱坞电影，他们只是认为好莱坞电影是值得看的，他们肯花钱，好莱坞的电影有他们的偶像，什么都是值得的，都不大愿意看本土的电影。所以我做了一番研究，我还要演讲我同样拍一个古装片，我问一下外国人，日本人，韩国人，欧洲人，他们不是做电影的，我问他们对我们的历史片怎么样看法，他们说不想看。因为我们有一些历史片人他们太沉重了，这样也让我了解这个市场，也了解外面人的怎么样看我们。所以我们的很多的时候，拍电影的时候，我们有的时候不了解人家，有的时候希望人家了解我们，然后我们再大声呐喊，我们是怎么样的。但是从来没有好好的站在世界的另外一个角落来看我们，所以我了解这个市场，了解其他人所有的感受之后，我再设计这个电影的时候，做了很多的改动，我读过历史，研究过历史，我知道是怎么样的，但是我不根据历史这块，我根据我现在的感受。还有一个问题是我也观察到在亚洲国家，特别是在日本，韩国，甚至香港，很多年轻人很沮丧，很多年轻人感觉很孤独，我觉得这个是非常严重的问题，因为很多年轻人觉得没有人关心他们，所以经过这样多的调查研究，我决定把它拍成是立志的电影，这个故事的主体就是以弱盛强，我不是一个历史电影，我要让人家看到一个希望的电影，很有趣的电影，还有让外国人通过不同的设计了解我们真正的文化。我们真正精神是怎么样让大多数人，不管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都能够产生共鸣的电影，所以有一些设计的确是让西方观众，日本观众都很喜爱的。在日本就打破了所有的进口片的记录。除了三国，他们喜欢三国本身之外，里面有一些情节，关于有情的情节之外，他们看了会感动的流眼泪。所以在西方的市场票房做的不是那么理想，但是获得了一些影评人，因为那个时候发行的不恰当，但是看过的人都觉得这个是他们看的最好的，就觉得是一部真正史诗大片，所以我们要保持自己的个性，还有就是想办法，只要是好电影就好了，能够兼顾到市场，市场好我们电影事业的活力也可以带动投资人的信心，也会带动更多的导演去发挥他们的才华，保持他们的个性。

　　【王小帅】：其实还有一个现在市场单一化的问题，就是市场的需要被单一化，其实观众现在曾经多种多样而且很丰富，但是因为某一种急功近利的影片使这个市场被单一化了，大家只可以看到单一化的电影，很多有一个是简单娱乐化的电影，这些都是不好的。

　　有一个事情我非常清楚，《青红》在国外发行了以后，有一个意大利的陌生朋友，年纪大概50多岁的男的，给我发了一个Email跟我说，我必须要告诉你，我看了你的《青红》，我非常感谢你让我经历了一次悲伤的旅程，我看到这个我觉得有一种异样的感受，就是把他看一次悲剧的过程拿来告诉我，谢谢我，因为他欣赏了这个，因为你给了他这个，他在欣赏悲剧的过程中，也获得了某一些东西的快乐，或者是满足。所以每个人的多元化的需求是存在的，我觉得其他的地球上其他的种类的人群，其实他们都有悲剧发展的历史，而且他们都有在现实压力下需要喜剧，可是整个文化发展史里面，都有悲剧的发展史，都有承受悲剧的能力，所以我觉得我们电影也有一部分的责任，也不能放弃。就是电影的严肃性，电影作为一门可以传递信息的，传递文化承载的一部分，我们一定要重视起来，而我单单是把电影当成投资人拿来赚钱的一种工具，所以我们要多方面的看待，多类型的电影，一定要有更宽容的心接受悲剧的考验。

　　【彭浩翔】：我觉得现在中国电影市场是很好的环境，票房越来越高，所以大家都在看中国市场，很多西方的电影公司也来到中国发展，也是看中这块票房。但是我觉得我们在看种中块之前，同时我们不能放弃我们的思想，就像吴导演讲的，我们不能只专注在本土市场的娱乐，这个是比较简单的娱乐，我觉得一个好的电影，感动观众的，其实基本上它应该是世界各地都可以感动的，不同文化的人都可以被感动的。我们看西方的电影，其他国家成功的电影来到这边我们还觉得感动，但是中国的情况是在内地市场可以拿到很好的票房，但是在外面就没有办法卖，因为它完全专注在内地市场。波兰有一个作家说一个艺术家弄一个艺术作品不只让你的民族去看，如果你弄一个只有你民族才可以看懂的东西，其实你是对不起你的民族，会让你的民族越看眼光越窄。我们当然要关注本土市场，但是我们不要放弃跟其他的国家沟通的机会，因为一个电影不应该限制在一个地区，一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