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前阵子跟我一起看《建国大业》,完场后心潮澎湃地点评,陈坤演得真不错,跟张国立一起完全把别人比下去了。实际上,关于他这部电影演技上有飞跃的话我听过很多,但还是头一次听到来自行外师奶的赞扬,要知道,在《金粉世家》、《像雾像雨又像风》这类电视剧出街时,我妈是他的头号反对者,因为觉得演得不够男人。现在,摆脱了《花花刑警》底气不足的空架子,随着陈坤接连抛出《花木兰》、《让子弹飞》这种“转型”力作,相信很多人都跟我妈一样,会觉得他无论在演出外的气度还是银幕里的气势,阴柔之气都慢慢由过去的显相成为今日的隐相。而这几年,我跟陈坤做访问不少,私下场合聚会也有一些交往,陈坤于我的感受,也许会更深一层。我在慢慢体会他的转变同时常在想,那些柔弱之气到底是他的本色还是他的保护色呢?现在的我看来,应该就是后者。
记得最早跟他做专访时,经纪人可妍还会在旁边听听,偶尔开腔帮忙。而陈坤也会习惯性地“示微”,当很多男艺人抛出不少纯爷们语录时,采访中陈坤给我印象深刻的一句话是他对自我的总结:我本来就很柔弱。此言一出,当下是有点雷倒我的。除了这种言语上的“自白”,在采访过程里你也常能感受到他那种柔弱感,他回答问题常有着敏感而纤细的感官表达,这种回答范式造就的后果是往往他说了一大堆,却让我很头痛,因为整理录音时,你会发现他的答案空虚飘渺到像思想哲学辞典,玄而又玄。
真正对陈坤有改观,是他《云水谣》拿了华表奖之后。那次去他公司跟他做访问,已经熟稔的我们聊了不少家庭的事情,他头一回跟我谈到很具体的家庭生活,谈到单亲的孩子成长上的缺失以及那种下意识的自我防范,更让我感受到一个奖项给他带来的底气上的增长。采访结束后,我又杀到他的私人庆功宴,可能来的都是熟人,陈坤明显放开了许多,你很难把眼前那个大口喝酒,跟导演称兄道弟,聊八卦、甚至偶尔夹带几句“粗口”很爷们的表现跟平日说话都细细声的陈坤联系在一起,让我感觉他似乎在慢慢卸下一些外在的“伪装”。
最近这一年,陈坤算是“顶风作案”,历经了《花花刑警》在动作表现方面的“劣评”,他还是很勇敢地扮了将军,挥了剑,更在《花木兰》期间顶着异议和自我质疑的双重压力饰演了“蒋经国”,还不甘示弱地跑到姜文电影里“让子弹飞”,更在公开活动里活泼地提议要跟赵薇“吻一下”,我也更明显感受到了他的蜕变。
但前阵子电话采访时,正好是《建国大业》大热之际,电话那头的陈坤聊到他的转变,提到一个细节,他说《让子弹飞》的角色是他自己主动跟姜文争取回来的,这在以前的他是绝对不会的举动,“谁说我就不能演土匪呢?”他笑称是自己年纪大了,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偶像,豁得出去了。可我觉得,那个强势的陈坤、有力量感、有斗心的陈坤,其实从来都有,只是他掩藏得很好。还有一个例子可以佐证,在《云水谣》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他对拿奖的渴望,但他在言谈中又是相当委婉,如今的他,能很大声地在《花木兰》首映活动时,抢过赵薇的话,对着所有媒体说,我这个角色真的演得很好,大家可以关注一下。这样强势的一面,令不少记者吓了一跳,不由得问陈坤是怎么了?
依我看,人有了底气,有了更多导演各方面的肯定,于是,单一的阴柔那层保护伞,陈坤去掉也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