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恋娜塔莎金斯基是青春期留给我的礼物。她现在像一个失踪的人。即使老旧如伊丽莎白泰勒,最近还在英国的一份报纸被评选为“世界上最美丽的人”,而娜塔莎金斯基,已经有10年没有人再提起她了。有时我会想起这个在忧郁的青春期里显得像雨后初生的光芒的美丽女星,但时间久远,她的面孔有些模糊。我竟然会把她同安吉丽娜朱莉的面容混淆,厚唇,眼睛里有光。这种情形真的有点像一个失踪的人,当他一点点远离你的生活,包括你对他的记忆也随之远走,你迟早会把他当做一个与别人没什么太大差别的人,于是这个人也就成了真正从你生活中失踪的人。
近日淘碟,意外发现金斯基当年的两部电影《豹妹》、《玛丽亚的情人》。我把这两张影碟放进DVD机里的心情,大致是一种复习青春期的企图。然而,青春期就好像是在大雾中遇见金斯基,现在雾已散去,没有了那种迷狂,我反而可以仔细端详这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
一个太美丽太性感的人,没有人注意她在想什么。所以文艺片的主角往往都是朱丽叶比诺什那样外表温和好像“春天的第一口雪糕”一样的女星。但美得刺眼的金斯基,却跳过了所有人的大脑。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别人似乎更愿意把她视为一个花瓶,而不理会她打开自己美丽的肉体,同时也披露着闪光的灵魂。
金斯基的电影似乎都是在情欲领域进行的一番探究--请注意,我说的是探究,而不是历险或者展现。她与我差点把她与之搞混的安吉丽娜朱莉一样,像是情欲世界派往这个干涸的世界的使者。然而情欲在朱莉那里成为表现自我征服世界的武器,在金斯基这里却更像一个过重的包袱。她打开它,像打开潘多拉盒子那样带着负罪感,根本无法像朱莉那样痛彻淋漓,酣畅自如。
对于金斯基来说,美是她的原罪。因为她让世界同时意识到自己的丑陋与枯燥从而自惭形秽。然而,她并不意图征服世界,她理解这个世界经受的所有折磨。在《玛丽亚的情人》里,她痛楚地美丽着,一门心思地磨洗自己的光芒。世界终会获得救赎,当美丽如此坚持不懈。钭江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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