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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狐戏剧:《东厂仅一位》惴惴不安的大陆首秀

2011年12月26日20:56
来源:搜狐娱乐
《东厂仅一位》剧照
《东厂仅一位》剧照


  尽管1985年赖声川导演的相声剧《那一夜,我们说相声》,被认为是将奄奄一息的台湾相声拯救于水火,但而后真正将相声剧发扬光大的却是赖声川的学生冯翊纲、宋少卿,以及他们创建的“相声瓦舍”。尽管在2003年姜昆策划的《中国相声一百年》提到台湾相声的篇章,收录了魏龙豪、吴兆南这两位台湾相声界的开山前辈,同时也提到了赖声川、倪敏然,甚至侯冠群等名家,却偏偏遗漏了相声瓦舍这个在当时台湾引起巨大轰动的相声中坚力量。当然,假如今天姜昆再策划《中国相声一百年》,郭德纲(在线看影视作品)能否入选也还是未知数,说是观念相左也好,政治敏感也罢,都无可撼动相声瓦舍作为当今台湾相声第一天团的地位。

  托网络和盗版的福,许多大陆观众早已对相声瓦舍耳熟能详,其中当然也不乏一批死忠的“瓦舍迷”。可想而知,这类观众走进剧场看相声瓦舍,无外乎都带有一份“朝圣”的心情,就像长年网恋的网友终于约好了见面,无奈对方裹了个严严实实,尽管如此,这种不经意间走漏的风情,已是欢乐多多,遐想无限。不过话说回来,我并不认为此次在保利上演的大陆版《东厂仅一位》是令人满意的,至少现在看来这个精心谋划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实在过分“小心”了。恰如剧名所示,这可说是被和谐的“东厂仅一位”。

  首先,大陆版《东厂》对原剧的改动较大,几乎已经丧失了原版所要表达的要义。大陆版去掉了《十八层公寓》、《阿里山论贱》,代之以不太知名的《绿帽子》和颇为经典的《战国厕》,《绿帽子》出自《小明小华在偷看》,本身没有出过光碟,但在瓦舍的剧本集《第二本,瓦舍说相声》附送的CD中收录进它的录音。《绿帽子》这个段子流传度并不广泛,笑果也着实一般,因而被许多观众误认为是此次新创的段子。冗长无味的上半场直到黄士伟的一曲《乌鸦黑》才算勉强找回一点当年看视频的感觉。

  其次,大陆版《东厂》的结构是有缺憾的,尽管相声瓦舍的作品都是由一个个段子独立而成,但在一部作品中,段与段之间的联系是显而易见的,所表达的概念也是始终统一于整体之内。回头再看大陆版,四个段子彼此间的联系已是非常淡薄,仿佛遗失掉主题的什锦拼盘。原版中黄士伟那段“我,仅一位,仅仅只有我一位小小锦衣卫。任何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是仅仅只有他一位小小锦衣卫,离开的时候也是仅仅只有一位小小锦衣卫。你一位,我一位,他一位。没有人能取代我,我也不可能取代任何人。每一位都是小小的一个单位,就是因为不能被取代,所以每一位都是大大的一个单位!”才真正破题点出了这个奇怪剧名所蕴藏的含义。江湖上久负盛名的“相声瓦舍式表演”在这种间离了戏与人生的刹那,才能焕发出最夺目的光彩。含而不露的思考性是瓦舍得以独步戏林的不二法宝,遗憾的是,这也恰恰是大陆版所缺失的。

  场刊中冯翊纲写道:我对政治是没有兴趣的,甚至是不耐烦的。这似乎早早宣称这台演出与政治无关的“清洁性”。对于粉了瓦舍多年的我们来说,是能够理解的。毕竟是大陆首秀,讲台湾政治也许令观众缺乏共鸣,没笑点,讲大陆政治则风险太大。但是“借古讽今”作为相声瓦舍的优良传统,如连根拔去就只会令魅力骤减。如果说讽刺李登辉上位野史的“你等会”这种笑料删去还情有可原的话,那么连“究竟是国家承载了幻觉,还是幻觉成就了国家?”这样大而化之的经典台词都自我阉割,是否就显得过于谨小慎微,削足适履了。

  在北京保利剧院首演的当晚,三位的演出都明显“紧”了,失去了在主场台湾演出时的收放自如。相对出彩的要算是黄士伟,这位自称是最擅长“装可爱、搞低级、耍三八、当白痴”的瓦舍成员在当晚可谓艳压群芳,“我的舅舅王承恩”多种表演法的经典段子终于将稍显平淡的演出带至了高潮。遗憾的是,删去“古希腊悲剧表演法”和“台八点档表演法”令我等瓦舍迷多少有点意犹未尽。毕竟是太熟悉的段子,进了剧场,还是希望听到整段的,这与去看演唱会期待大合唱是同个道理。《战国厕》中原本冯翊纲主讲的段子换由黄士伟操持,黄士伟在表演这种正经八百讲述历史的段子时又显得过于油滑,失掉了一些讲古的可信度。个人认为,这种大话历史的段落还是由冯翊纲、宋少卿这种一庄一谐的组合才比较有说服力。

  抖完“枯藤老树昏鸦”的包袱后,大陆版《东厂》仓促收了尾,有种戛然而止的突兀。台版的结尾历数了人类的发展史,从大明崇祯一百年,到大明崇祯万万年,余韵悠长,令观众开头还看得津津有味,结尾却会不由得收起笑容,进入思索,感受历史的一声叹息。如此说来,此次上演的大陆版《东厂》很难被认为是原汁原味的相声瓦舍,而更像是一次漂洋过海、得来不易的约会,意义大于内容本身。当我们大陆的曲艺只能看看郭德纲、周立波(在线看影视作品)这种“天皇巨星”之时,瓦舍的北上之旅更应被看作是一次对于大陆相声界思维与意识的拓展,让看惯了传统相声的观众,也来尝尝台味相声的鲜。可惜的是,冯翊纲在微博中盛情邀请的郭德纲,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在观众席上。

  赫佐格林 北京 剧评人

  (搜狐戏剧独家稿件,转载请注明出处)

(责任编辑:陈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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