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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剧一族之生活与生存:被拖欠稿费 得不到关注

来源:南都娱乐周刊
2011年02月28日16:07
《我知女人心》剧照

日前,微波认证用户编剧“田博”发帖指控《我知女人心》制片人拖欠其稿酬

  一番称兄道弟,一番推杯换盏,怀揣电影电视梦想的“纯真时光”里,人情总是比金钱看起来诱人许多,但这之后?之后就没了,金钱追不回来,“人情”也成了编剧成长里的伪概念。在电影电视行业蓬勃发展的今天,票房高的、收视率好的,那些声色犬马似乎都跟编剧没太大关系,关于编剧的事,总能听到的是欠薪、维权,以及最近因《宫》剧大热而掀起的编剧抄袭疑云—中国年年闹剧本荒,但编剧的权益情况却少有人关注,尽管不时有呼喊的声音,却微弱得几乎听不到。周刊再次集合三地记者之力,采访产业链上的各方人士,并请资深律师提供意见,我们不只想要描摹现状,更希望提供思考和行动的方向。

  采写_本刊记者 张燕 叶晓萍 曾明辉 刘倩

  2月7日,一位微博加V用户“田博”发表微博:“最近上映的电影《我知女人心》,美国人Dede Nickerson(曾制片《杀死比尔》)2008年邀我编剧,以融资未到位为由,拖欠稿酬2年多,我本着信任和体谅制片难处的态度,陆续完成从大纲到剧本三稿后,该人翻脸,拒付全额稿酬,剥夺编剧署名。提醒各位同行注意。多行不义必自毙!”不管成名还是未成名,几乎每个编剧都曾经有过类似田博的遭遇,然而,除了私底下发发牢骚,编剧们几乎没有发出维权的发声。他们对项目没有知情权,听过最多的一句话可能是,“你先写吧,写了再说,资金这边不用操心,肯定有保证的。”

  制片方的美好承诺

  只是口头 兑现无期

  电视剧《杜拉拉升职记》的编剧张薇,在参加某影视公司成立2周年的答谢酒会上,发现该公司在大屏幕上公然打出2011年度大戏,竟然是她的,而她跟这家公司仅仅是接触过。不要说签合同,连口头协议都没有。张薇多次设法与该公司沟通此事,最终也没讨到说法。

  一位北京电影学院文学系硕士毕业生告诉周刊,潘长江在帮助其女儿潘阳出道时,曾筹备过一部电视剧,演员为潘长江和潘阳。而自称全权为此剧代理的制片人就找到了该硕士毕业生作为编剧进行剧本的筹备,自称与潘长江相熟的该制片人所罗列的一切:“投资不是问题,署名不是问题,所有的关系都不是问题”,然而当该编剧做好故事梗概,一步一步的工作越做越细致后,等来的却是“故事夭折”的消息。

  另一位编剧小A,通过某影视公司担任剧本策划职务的同学介绍,加入了一个台湾投资的偶像剧剧本写作团队。在剧本筹备工作中往返于北京、上海两地,包吃包住等条件让小A觉得还算靠谱,因此“试写”、“五集一结算”等口头承诺,小A也就没那么在意。但埋头苦干的她并不知道台湾那边还有一个编剧团队也在“试写”,试写后的结果就是,投资方认定台湾的编剧团队比较好,偏向采用台湾的编剧。

  是什么原因让众多科班出身的编剧情愿先付出,后才期待回报?本刊记者参访了数位曾经和至今都活跃在影视圈的编剧,得出的结论是:中国的编剧行业没有形成规范。一是国内的编剧门槛偏低,只要有钱,有关系,就能写。基于第一点的第二点是,国内有名气的编剧不外乎就是那几个,没有名气的编剧要想有名气,只能多写,多认识制片人、导演,才能在这个圈子里混个熟脸,常常有活干。

  编剧界的内部规则

  名编揽活 枪手代劳

  这种混沌局面不仅仅出现在制片与编剧之间,仅编剧领域,情况就很复杂。国内某著名编剧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分工合作,有的看美剧,有的看历史剧,有的看小说,集体扒段子。某年轻著名导演也常将饭桌上别人讲给他的故事,觉得不错就拿去拍。有制片人告诉记者,枪手电视剧几乎是行业认可的形式,即制片方与某个名气编剧签订合同,该编剧出故事梗概,继而与固定枪手班底合作,帮他完成整个剧本。这一点,宁财神也予以证实,他说,由于“电视剧文字量大,有些编剧一年恨不得写上几十集一百集,是不可能完成这种工作量的,枪手帮他完成一些事务性的工作,但枪手也要遵守行业规则,你是学徒,要养家糊口,不听老师话,以后也混不出来了”。

  有所谓行规却缺乏标准法律文字表述,于是编剧们那个“权”的界定就显得模糊不清,于是,要“维权”,就变成一件看似可为实不可为的事情。

《胭脂雪》剧照

著名编剧于正透露,由范冰冰担任制片人的电视剧《胭脂雪》以剧集注水的形式拖欠了编剧稿酬

编剧于正

  困局1 霸王条款

  在微博上愤怒的田博遇到的情况是这样的,《我知女人心》的制片人找到田博写该剧时,虽然双方有签订合同,合同上也明确注明了稿酬和署名权,田博也拿到了10%的定金,但是规定在合同签订之后15日内付清的剩余30%定金却拖了两年才结清。等到定金结清之时,制片人却以那句编剧业内耳熟能详的“投资不到位”,中断了与田博的合作。而日前上映的《我知女人心》的编剧改编一栏,变成了导演本人。田博推断当时《我知女人心》的制片方和他中断合同的原因,可能在于对方还没有拿到版权,而版权方的编剧又不希望有其他编剧署名,但由于导演是可以参与改编工作的,所以编剧改编的署名才会如此显示。

  编剧张薇前一阵签了个合同,没细看条款,后来催稿费,对方查了合同之后竟说,咦,合同里没规定要几天给你打钱嘛!她这才发现,“原来合同规定,他们可以无限期地拖延打款时间。若我超时交稿,我违约。如果他们不给意见导致我超时,还是我违约。如果我违约,我赔款200%。入行十年了,照样被流氓合同拿下。”

  据本刊记者了解,许多片方的合同常常包含此条:“直到修改到片方满意为止方付稿费。”签订了这样的合同,很可能的结局是,你还在辛苦改稿,制片方早就换了一拨编剧另起炉灶了。在《观音山》制片人赵君看来,这是典型的含混表述,她认为较规范和公平的合约应该是,制片方约定编剧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一定的工作量,“比方我要求编剧在20天内交出1000字的故事梗概,分镜梗概是非常详细的任务,之后的修改我还会再跟他签订一份合同,这是递进式合约。”

  困局2 拖欠薪酬

  不管是石钟山,或是于正,看上去强势的编剧同样因为拖欠稿费的事情不胜其烦。石钟山说,拖欠稿费其实就是跟你扯皮,如期交了稿,影视公司说,你写得没之前谈的时候那么好,或者说你这剧本在片场导演还要改,所以你没有完成他们的要求,钱不能全额给你,这事没法弄。“文学的事情也说不清楚,二是有些时候,你只有到电视剧播的时候,才知道他们说的这些是不是属实。合同里制片方是甲方,编剧是乙方,甲方永远比乙方强势,这些事也算行业的潜规则了,乙方永远吃哑巴亏。”

  另一种形式的拖欠则是影视剧注水的问题,于正说,他给范冰冰写的《胭脂雪》,32集的量,投资方要求他压缩到25集,他就收了25集的钱,最后做出来是30集,“还欠了我两集,也不给了,赖掉了。这事情我都没法跟范冰冰说,因为她也只是制作人,不是投资方老板。”

  困局3 漫天撒网

  对初出茅庐的编剧来说,给一个机会是最重要的。从故事梗概诞生到做成剧本到最后被拍成作品,这中间,可能会经过十几个制片公司或制片人之手。有的制片人公司邮箱每天都被大量的剧本塞满。制片人赵君告诉周刊,编剧在向制片方提供剧本时,都会口头要求“剧本不得外泄”,但这显然是个无法监督和担保的事,“他通常是漫天撒网,不止寻求一家制片方合作。”赵君还碰到过哭笑不得的事,2006年,她投资某位编剧的项目,拍摄成电视电影。一年后,别的制片人好友找到她,说手头有一个项目特别好,希望能一起投资,她一看,正是她做过的电影,只不过改了主角的名字,这位编剧过了一年鸟枪换炮自己复制了自己一把。

  困局4 抄袭界定

  最令编剧不忿的莫过于自己的本子被抄袭,成了别人的孩子。出现这种局面时,往往编剧的矛头会连带指向制片公司,认定他们不负责任。但在制片方看来,有时候,究竟谁才是这个故事真正的主人,难以判断。“有人会拿剧本先去知识产权局做了备案,那从法律的角度来说,毋庸置疑他才是著作权拥有者。比方说,A写了一个案子,B看到之后,以自己的名义拿去做了备案,假如A的作品先拍成了,而B说那是他的作品,要去告,在法律上也只能界定A抄袭了B。”赵君坦言,制片公司其实最害怕抄袭问题,“签合同时我会要求对著作权引起的一切之纠纷由编剧自己承担。但真正出现了这种纠纷,受损失的还是片方,因为另一个编剧如果看到他被抄袭,他只要去广电局提起复议,我的片子是不能上映的。”

  “桥段抄袭”就更难判定,目前国内很火的电视剧《宫》就被网友指责与《流星花园》存在雷同,但圈内某资深制作人坦言,这种情节构思上的类似很难被界定为抄袭,“如果《宫》讲的是在清朝国子监,四个男孩遇到一个女孩,这样就可以判断为相似了,但于正做得很聪明,把背景换掉,只扒桥段,来回拼贴。这样的事以前香港1980年代电影也经常发生,向好莱坞扒桥段。”

  链接

  香港编剧启示录

  写过不少剧本的香港才子倪匡说过:“在电影院里面,除了电影编剧这几个字是属于我的,其他都跟我无关。”近年内地编剧所面临的,诸如收入和地位不高、剧本被大肆删改或者偷挪等问题,在娱乐业走在前头的香港,影视编剧们也普遍遭遇过。曾为亚视写出《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鬼才编剧陈十三,多年来涉足过电影界和内地电视剧,用他的话来说,编剧是个“厌恶性行业”、没有专业尊严:花了大量时间精力写本子,连毫不相干的退休阿婶走过,都可以说你的戏那么差、应该这样写嘛,而编剧对剧本也没有最终决定权;又或跟着导演东奔西跑,当作品面世之后,路人说一句“他拍得不错啊”,指的只是导演。而编剧其实收入都不高,刚进入电视台的见习编剧,收入在九千或略过一万港币左右,在香港属于低薪。据TVB前金牌编审张华标介绍,在TVB这样的“大台”,熬到戏剧科的编审、创作主任等中层员工,收入才可能达到社会中产水平。而在外判项目中,还会出现上层编剧吃下层编剧、监制吃编剧的钱之乱象。即使在电影界,一名成熟编剧在主创成员中也往往是酬劳最低的,不但没有外国编剧那样能得分红,而且80%的编剧不会有奖金。

  目前香港唯一的编剧行业组织,是20年前成立的“香港电影编剧家协会”,其作用似乎更多在于服务而非维权。面对种种困境,香港编剧自有方法:陈十三面对“抄桥”往往只写七成故事,就算被抄也通常被抄去五成,还能留下五成。而岸西则选择绝不交流创意,也不带任何徒弟,“因为这会惹麻烦的”,除非“真的是很熟很熟的人”。在无奈之中,他们也会选择更积极的心法:成功就是最好的报复。而当下香港编剧的出路,有坚持创作路的,比如张华标就出走到了更赚钱更受尊重的平台;也有像陈十三这样成立自己的工作室自由接项目,并拓展到内地;更多为人所知的,则是从创作人身兼制作人,比如韦家辉、麦兆辉、彭浩翔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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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亚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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