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声川认为艺术变娱乐很危险 建议戏剧减包袱

在新版《暗恋桃花源》中，《桃花源》部分采取越剧形式，由越剧演员（左一）表演。图/CFP

赖声川。本报记者吴平摄

　　7月30日，由赖声川执导的新版《暗恋桃花源》在保利剧院首演。凭借着表演工作坊的金字招牌，这轮在北京的演出又赚了个盆满钵满。昨天，赖声川接受采访时却表示，市场是个陷阱，预期票房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麻烦。他说：“表演艺术不是生意，不是娱乐，是做给所有人看的文化。”

　　反对导演考虑市场

　　近几年，赖声川一直往返于内地和台湾之间，将台湾表演工作坊25年来创作的优秀剧目逐个儿带到内地来演出。对于这25年的工作，赖声川说：“表演工作坊每年会有两个新戏演出，这些戏带起了华人圈子自己的戏剧。然后我们从台北出发，将表坊的戏带到内地演出，这样华人戏剧就活络起来了。我认为这是非常重要的。”

　　虽然赖声川的大部分戏剧都脱胎于台湾，但在内地都有着不小的市场。对此，赖声川表示并没有什么所谓“点石成金”的创意，“我们的创作方式一直都非常公开，但是大多数人并不能真正完全理解我们的方式。”赖声川认为，与创意相比，更重要的是动机，“创意的灵感可以来自各个方面，但动机是什么很重要。如果是一个很功利的戏，那么观众会用很功利的眼光来看；反过来，如果是对某一领域的一种关怀，观众同样能感受到这种关怀。”赖声川说，“我从来没有想过去准确地抓住市场，去想市场只会给创意带来更多的缺陷。”

　　赖声川说，他反对有才华的导演去考虑市场，“虽然他们会面临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我相信迟早会走出一条路。比如我们是不是可以实行低票价，剧场不要那么大。现在国内似乎除了大剧场，就只有小剧场，没有其他的剧场概念。”

　　内地戏剧该减包袱

　　谈到内地近几年的戏剧发展，赖声川认为，内地戏剧最大的优势就是观众的潜力非常大。他说：“我发现，在内地的剧场，每一次到剧院看戏的至少有一半是第一次来剧院。但是进剧场是一种经验，如果第一次看戏，看到的是好戏，那么会直接影响他第二次进剧院的热情，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赖声川认为，从《暗恋桃花源》开始，内地的话剧市场有了一些变化，一些公司觉得话剧有商机，开始进入这个市场。“话剧开始越来越娱乐。这点，美国著名戏剧家阿瑟·米勒也说过，‘过去我们做的是剧场，现在我们做的是娱乐。’我认为，艺术变得娱乐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目前内地很多戏包袱太多，应该看看怎么减掉一些。”

　　赖声川直言，这几年戏剧的生态环境比较功利，“当我看到一个环境缺乏什么的时候，我不会去指责，我会去接受。同时，我们又应该看看，针对这种欠缺，我们应该从什么方面去弥补。”

　　计划培养年轻导演

　　从今年开始，赖声川在内地有了长期工作的地点——杭州。赖声川说：“有了更安静的空间，就可以给未来做一些计划。”赖声川透露，目前他在观察内地的戏剧发展、导演，“我希望未来可以和内地的一些艺术家合作，包括培养一批年轻的戏剧导演，这个工作要慢慢来做。”

　　对于目前年轻导演们面临的问题，赖声川说：“其实我觉得一些年轻的导演可能技术方面已经很好了，但我希望他们能思考这样的问题：‘你到底要对舞台说什么，要让观众看什么，或者反思一下自己，我凭什么对世界说话，世界凭什么听我说话。如果让你给世界写一封信，你要写什么？”

　　赖声川说，导演一部好戏是世界上最难的事情之一，相当于要做几万个选择题。“我常常告诉我的学生，如果你想一一做对，那么你要掌握大的原则，这个大原则之一就是你究竟有没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