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商报：小沈阳的“低俗”与周立波“高端”

    若问当下娱乐圈谁最火，恐怕首推小沈阳和周立波。今年春晚小沈阳一夜成名，他担纲的“笑转2009 《刘老根大舞台》全国巡回演笑会”所到之处非常火爆；周立波自去年年底推出海派清口《笑侃三十年》引起轰动，连演数十场，场场爆满，在上海受关注的程度超过小沈阳。

    差不多同时出现的这两位笑星各有自己成长经历和成功背景。日前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推出财经专家彭雅青的研究著作《沸点制造：中国当红笑星小沈阳的运作密码》，此书是在商业运作的层面上回答小沈阳为何如此之火；对于周立波的成功，还没有专门的研究著作，但也多有从商业运作层面来分析讨论。在演出内容及与时代之间关系的层面上，两位笑星火爆的原因还是个问题。

    小沈阳最拿手最抢眼的小品是他自导自演和观众互动的“阳仔演唱会”。小品抢眼之处离不开那两个呆傻凶狠的保镖，两保镖征用了五六十年代工厂工人形象（在小品中也是工人，是“烧锅炉的”），不过形象设计邋遢龌龊，与身披价值好几万元的“风衣”、举止超酷的“明星”阳仔形成鲜明对照。两保镖一个持棍，一个手拿板砖，在阳仔与美女观众互动过程中凶恶呆傻，爆出许多噱头笑料。这些正是此剧吸引观众、博取喝彩的关键之处。这里，“明星”阳仔和“工人”保镖之间形象的巨大反差，活灵活现地表现出当今大牌明星和底层工人之间社会地位的天壤之别。在如今这个“新娱乐经济时代”，共和国前30年的工人形象被如此改编糟蹋，却令编演者和广大观众感到极为好玩和有趣，真是一件耐人寻味的事。

    不久前，小沈阳被授予沈阳市劳模，在网络、媒体上引发热议。小沈阳成为劳模这个事情说明劳模奖章的表彰对象早已发生了历史性的改变，原本劳模辈出的工人已退出光荣的舞台，只能充当大牌明星的保镖、仆人和笑料。不过，工人这种被妖魔化的形象设计也功劳匪浅，其为阳仔成为新的时代英模提供了必不可少的角色陪衬。从小沈阳演出内容来看，这种不同时代文化符号的篡改和搭配构成了小沈阳如此流行的一个原因，这种篡改和搭配暗合了我们当今时代的生活想像和审美无意识。

    周立波的《笑侃三十年》是用非官方语言来了一场对改革开放历史的“盘点”，迎合了回顾改革开放30年辉煌历程的时代氛围。他表演中的笑料多来自对上海居民衣食住行今昔变化的调侃，他的调侃紧扣时事热点制造噱头，令观众倍感兴趣。和小沈阳类似，周立波表演中多有“模仿秀”，他的模仿对象更加多样，但也主要是各样的歌星、明星、名人。而这种借用流行的文化符号招徕观众是当今娱乐界的一种惯常手段。与小沈阳靠“低俗”取胜不同，周立波有意要让自己的舞台形象显得“优雅”，这或许与他的市场定位和预期的观众群体有关。贴近日常生活，贴近当今生活的流行观念是周立波吸引观众的主要法宝。

    周立波的表演与小沈阳虽有很大区别，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嘲弄以往时代被严肃对待的事物，以迎合当今时代流行的生活想像和审美趣味。其实当今滑稽搞笑之风的遍布神州也与这一点紧密相关吧。  

    （作者系上海大学文学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