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影人在水城会师了,随着陆川和郑文堂的不期而遇,陈果、张作骥的先行登场,“黄皮肤”9月4日成了丽都岛最耀眼的风景。张作骥:心情还不错
行前曾接受过记者采访的张作骥,在威尼斯的一家酒吧里跟记者侃侃而谈,一副毫不见外的样子。
“我并不认为拍戏很难。有一天会计对我说:‘导演啊,下个月公司没钱发薪水了。’我说:‘那好吧。’于是就开始写剧本,找投资,《美丽时光》就是这么拍出来的。”为人随和的张作骥说得举重若轻。他自认喜欢拍悲剧的东西———因为成本少,又能赚人眼泪,很容易跟观众实现互动。“我不会拍太主流的电影,更不会去拍广告,现在的不少电影其实很像90分钟的广告片。”
“我百分之百受侯孝贤的影响———徒弟当然会受师傅的影响。我做过很多人的助理,台湾有不少出色的导演,我一直努力从他们的电影里‘偷招’,但侯孝贤的境界我是达不到的。”在捧自己导师的同时,张作骥也毫不掩饰对内地电影人的溢美之辞,“我从上学时就爱看张艺谋和陈凯歌的电影,内地的电影工业其实非常严谨,不像台湾———20年前一年能拍出上千部电影,多数是烂片,那种电影工业是一种假象,最终在好莱坞的攻势面前不堪一击。如今,台湾的电影年产量已锐减到12部。”张作骥说他特欣赏贾樟柯的风格,“他摆脱了明星的框架,用小成本拍出了一些很人性的东西,《小武》让我看了很感动,还有何平的《双旗镇刀客》,将西部片的精神带入了武侠片的境界,非常出色。”
张作骥说他并不习惯水城的水土,还是在家乡的感觉更好,“其实来威尼斯参赛的惟一好处就是让我的下一部片子更容易筹集资金”。陆川:万里走单“枪”
因为事先铁定同行的姜文在上海出外景时突然病倒,9月4日,只身闯水城的陆川显得有些孤单。当被问到《寻枪》的成功更多得益于“姜文主演”还是“陆川制造”时,这位斯文的后生显示出了他的精明:“从3年前发现这个故事到后来的一次次长跑,一个小雪球最后滚成一场‘雪崩’,这里面不仅仅是我和姜文的功劳,也有很多人的共同努力。3年来,我参与了影片的全过程,面对这样的质问,我的心态很平和,我不急于证明任何东西,因为我相信自己的能力。”
在陆川眼里,姜文是中国目前最好的男演员,“所以当初写剧本时,我是有意识地按照姜文的语言及行为风格去塑造马山这个角色的。但说实话,我还是没想到他最终会成为我的演员,我只是觉得他很适合这个角色”。陆川说他眼下正忙着赶下一部戏的剧本,对威尼斯电影节倒不是特别在意。《寻枪》在国内的口碑及票房,令发行方对它的国际市场十分看好,威尼斯———将是《寻枪》走向海外的起点。郑文堂:水城话“失落”
郑文堂形容拍《梦幻部落》像是在酿酒,为了酿好这壶酒,他花了很长时间跟台湾的原住民相处,“原住民无论在情感还是在文化上都在逐渐失落。问题在于多数人的价值观被强加在了少数人的身上,原住民很难被公平地对待———这其实是世界上一个很普遍的现象,原住民将会消失———这就是我这部影片想要表达的主题”。
《梦幻部落》入围了本届威尼斯影展的“国际影评人周”单元。郑文堂用写实的手法,引出了3段交错的故事,也带给观众深深的思考———哪里才是自己要寻找的部落。“电影中人物的不幸源于他们的孤单———这种感觉在生活中很容易产生———速度的冲撞、人情的漠然,都与贫富无关。”郑文堂介绍说,台湾的原住民大都生活贫困,“我常常看到,他们会用很多水果去换一瓶酒,这些细节都成了我创作的一部分。我在拍《梦幻部落》之前,拍了许多关于原住民的纪录片,跟几位主演都成兄弟了。”
“抢救原住民的语言”———这是郑文堂的自定使命。他说:“我希望用平和与爱来寻找远去的家园,希望各个民族能够彼此包容。”陈果:这回有点背
陈果是香港影坛的异类,言谈中他总会流露出一个边缘人的挣扎,以及与这个圈子的不和谐。
“《人民公厕》从一开始就特别不顺。”陈果向记者暗示,他受到了某种压力,“还甭说语言和文化的障碍,光是给来自不同国度的演员分配剧情就很麻烦,拍戏时又发生了很多问题,一个演员还意外身亡。很多因素都会直接影响到创作。”《人民公厕》在威尼斯的处境亦十分尴尬,媒体见面会被安排在汤姆·汉克斯之后,让面色黝黑的陈果愈发显得黯淡无光;首映时嘘声四起,电影尚未放完,观众已走了大半。当地的影评人认为:《人民公厕》远远不及陈果去年的参赛片《香港有个好莱坞》。“我权当是在完成发行商交给的任务了。”陈果介绍说,他以前的片子多是日本和法国片商投资的,这次是韩国人出的钱,“既然投资国际化了,我想我未来影片的题材也应该国际化一点,不该仅仅局限于中国或是亚洲。”李长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