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学冬饰容金珍 |
搜狐娱乐讯 这几天,一部名为《解密》的青春励志谍战剧正在湖南卫视金鹰独播剧场热播,凭借其鲜明的人物性格、紧凑的故事情节、强烈的年代感,以及青春、励志、热血、温情等元素,连续三天夺得全国网收视冠军,网络点击量也轻松破亿,燃起了熊熊“解密”之火。
《解密》导演安建是当代现实主义电视剧的代表导演之一,其作品《北风那个吹》、《小姨多鹤》、《家常菜》、《双城生活》接足了地气,影响深远,曾荣获国内数个权威大奖。一个擅长发掘日常生活真味的导演,却拍了一个充满传奇和想象色彩的谍战剧,他的创作历程如何?对高颜值偶像们的演绎是否满意?又有哪些心得呢?带着众多问题,记者对话该剧导演安建,畅聊了《解密》的创作历程以及背后的故事。
谈制作:在时尚和现实主义之间找平衡
记者(以下简称“记”):《解密》是麦家小说里文学性最强的一部,也大大增添了电视剧改编的难度,您是怎样解决的?
安建:这部剧的背景是50年代,在还原当年的时代风貌时,的确遇到了一些问题。它比民国、古装要麻烦得多,不单是建筑和环境,包括那个做派。那个年代的人还活着呢,他一看就知道是真是假。首先,我们这部剧的内核是正剧,另外就是好看,故事的激烈程度也足够,再者它在谍战剧中还比较有新意。我一点不排斥这里边的人文情怀和抒情性。这种东西会不会降低节奏?不会,因为它附着在一个谍战的类型里面。
在服装上,我们为了画面漂亮做了一些改进,但实际上从1955年授衔到1957年,是中国军装最乱的一个时代……凡是做了的事,我们都是知道的,不是说无知者无畏。我们选择的服装,仿苏联空降兵的特训服是在我们军装里很少的,都查过为什么按这个标准做,看似漂亮得过头,其实有据可查。我就是想在所谓的时尚和现实主义之间找到某种平衡。
记:特殊的年代背景,《解密》都会写实吗?比如剧里是否会涉及到美帝特务、国民党?
安建:都没有,第一没出现美国,第二没有出现国民党,大家都知道在那个年代的敌人是谁,统一表述就是“海外间谍组织”。我们这个城市也是虚构,是个大后方,在这里有个“国防213工程”,213工程干嘛的不知道,然后我们查了一下背景,在那个时候无非就是导弹和原子弹的外围设计和试验,敌人来搞破坏。原著里面没有这些东西,但作为电视剧如果不这么设计,就缺乏内在的逻辑联系,有这么一个终极任务存在,才会不断地过招,不然你就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记:年代背景和历史风云都淡化了,那《解密》加强的是什么?
安建:它的故事特别激烈,50年代的敌特组织是哪些?不就是这些美蒋特务吗?创作的时候尊重那个年代,但是千万不要套那个年代套死了。现在的背景,从1955年开始也就两年的事,我们充分研究了50年代中期发生的事,包括苏联第一台计算机出现的时间,当时有没有给中国,这些东西我们都考察过。
当然,在那个年代,情感的东西是最感人的,作为电视剧来说,《解密》的情感线会相对突出一些,对人物的心理表现和成长历程也大大加强了。
记:把具体事件虚化以后,还是要做出一些质感来,刚才说到了服装,那道具和置景方面您是怎么处理的?
安建:虽然选在成都大邑拍,但是701的内景几乎全部是我们自己做的,不仅仅是搭景,包括那些监听设备、破译设备,把我为难住的比如说开始有了对讲机,最早一批的无线对讲机。为什么我们这部戏的特效量也比较大?现在的景区都比较新,虽然是仿民国的,那个质感无论如何都是新的,弥补就是后期想办法把它做旧,去补它的生活化气息,这些东西的重要性都远远比道具重要。
谈剧情:看戏的可能不讲道理,但我们拍戏的一定要讲道理。
记:《解密》是麦家最后一部被改编成影视作品的谍战小说,作为导演,您觉得这部小说影视化的难点在哪里?
安建:这个剧的核心其实和传统的谍战剧不太一样,很难用谍战这个框去概括。当时我看了小说之后,感觉很难改编成电视剧。麦家找到了我,谈得比较投机。其实之前别的公司拍他的两部小说都找过我,但是因为种种原因错过了。这种题材肯定是有限制,有挑战性,我觉得可以尝试一下。
首先,麦家对创作非常宽容,没有太多的要求。另外一方面,为什么《解密》这么长时间没有改编影视剧?我认为最主要原因在于,他的小说其实是“去故事化”的,这是小说风格化的特质。电视剧改编小说,第一条就是一个“俗化”的过程,把一个凝练的东西去具象化、故事化,让普通观众看得懂。小说可以大量描述、情节缓慢,但谍战剧不能这样。
比如,郭京飞演一个把陈学冬招进来的教官,在小说里,这个人物就像谜一样,这样往往更有魅力。电视剧就不行,你一定要有一个终极任务。为了让故事完整,确实想了很多办法,小说你可以边看边想,把故事建构得很清楚,但是电视剧必须上来就很清楚。
记:《解密》名气挺大的,改编经典小说其实存在风险,很多改编影视剧被吐槽不尊重原著,电视剧版《解密》是怎样的?
安建:什么叫忠实于原著?忠于原著的精神还可以,完全按照那个路子来是不行的。它好在有一个非常适用于电视剧表达的东西:用整部小说去写了一个人,精神气质、喜好、个性的细节都比较丰富。在这个基础上,它可能跟那种围绕事件展开的谍战剧不一样,我们就是全力去塑造这么一个人。
一个高智商、低情商的人如何开发他对一些常规情感的感受力,比如爱情、兄弟情义、家国情怀,实际上是一个唤醒的过程,否则的话他没有办法从事隐蔽战线的工作。一旦去讲这么一个人物的成长史,就有趣了。当时讨论以后,整个团队达成一致:这是一个青春励志的成长故事,它的类型是谍战,背景是50年代。
记:现在大家都说谍战剧太多了,拍来拍去无非就是一些老套的情节,和其他的谍战剧相比,您觉得《解密》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安建:看戏的可能不讲道理,但我们拍戏的一定要讲道理。第一,一定要老老实实把这个故事的逻辑讲清楚,这是必须的。在进入到谍战部分之后,你是不能有任何破绽的,分析推理一定要严密,这是简单的故事逻辑;第二,人物命运的逻辑一定要符合人设,有的戏为了把故事说清楚,不该他说的话也让他说,不该他办的事也让他办,这是经常会发生的,我们不能这样;第三,最高级的是性格的逻辑,其实是“反逻辑”。比如,两人刚认识但是不一会他们就打了起来,看着意外但是回头看真漂亮,其实有原因,他俩就是要干起来。
我们这部《解密》基本是按照这三条原则来拍摄的,我希望它是讲道理的,清清楚楚围绕容金珍讲了一批年轻人的成长史。不光是“小鲜肉”的角色,像印小天和郭京飞演的教官,我也把他们的人物发展脉络捋得清清楚楚。比如有些人是牺牲了,有的是奉命调走了,留下八个字“降级使用,另有重用”,从此在这个剧中就消失了。还有个女的爱上一个人,爱他的方式是放弃他,离他远远的,从他的生活中消失,让他永远见不到她,这样他才最安全。这都是单独个体的命运,有意外有反转。
谈演员:《解密》这一批都是好孩子,他们是奔着做一个好戏来的。
记:您拍摄了这么多部经典电视剧,在选角方面,一定有您自己的标准。《解密》汇集了众多超高颜值的“小鲜肉”,您当初选演员是基于什么样的考量?
安建:用了一批“小鲜肉”,年轻演员是制作方拿数据跟我推荐的。刚开始我还戴有一些有色眼镜,但是拍摄以后,我相信他们至少在表演上会有巨大的突破。陈学冬是第一次演电视剧,在这个戏里头需要几种表现形态。要表现一个天才,天赋异禀却不谙世事,就是智商超常而情商很低,这其实比较考验演员。
记:和这些“小鲜肉”、偶像剧演员合作,有没有一个磨合的过程?
安建: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不一样,这些孩子来之前都知道他们会换一种方式来演戏。我原来做好准备花一定时间和他们磨合,但是几天之后他们就非常自然了。另外我比较注重那种氛围,首先要像那个年代的人,我们致力于营造一种氛围,一旦进入那个状态,我希望大家回到那个年代。
我要表扬的是他们对角色是喜欢的,他们来这个剧组非常努力和配合,他们拍这个戏在体力上付出了很多,而且周期很长。陈学冬有一次跑了一整天,中途还那么冷,人工造雨浇着,照样坚持,这种精神永远值得尊重。我不管你挣多少钱,你是什么名,你从事了这个职业,就要对这个职业有尊重。《解密》这一批都是好孩子,他们是奔着做一个好戏来的。
谈行业:塑造好人物,讲精彩的故事,永远不会错。
记:前几年谍战剧泛滥成灾,量多而不精,您怎么看?
安建:电视剧到了什么时候也离不开两件事:一个是人物,一个是故事,塑造好人物,讲精彩的故事,这永远没有错。现在玩概念的太多,做花活的太多。故事本身不精彩,要求我们所有的演员都像周星驰和憨豆,用个人魅力驱动剧情,可能吗?要不然就是无休止的动作,为什么一些戏枪战不停、跟踪不停?因为它没情节,玩命抻时间。
这个剧还是认真的,从麦家开始,包括整个团队,正儿八经想做一件东西,但究竟出来能否让观众满意是另外一回事。但就我所看到的谍战剧里头,这个肯定是有特点的,它塑造的人物是比较极致的,所有的篇幅和笔墨都是围绕人物而设置。
记:现在IP是个热词,影视圈更是IP大行其道,您如何看待这种现象?
安建:我还是认为,说那么多概念都没用,还是要掌握两把刷子:讲好故事,有好人物,什么IP这两点都不能丧失。全世界没有一个国家有中国电视剧这样的历史,产量如此之大,从业人员如此之多,社会影响力如此之广,但是反过来在产生影响同时,我们培养了观众怎么样的品味?我们不能说没有好作品,但总体上而言,还是败给了商业力量。观众的审美是需要培养的,我们现在是永远在妥协。我没有能力改变现状,但是我自己拍戏是非常清醒的,迎合也迎合不好,我干脆怎么舒服怎么来。创作怎么才能好玩,绝对不是大家都在做一种东西,而是所有的作品要有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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