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刘铁山、茅沅作曲的管弦乐作品《瑶族舞曲》能给人留下很深印象,原因之一是在当时多为高亢的音乐中突然有一首轻歌曼舞的又是少数民族的乐曲。 《瑶族舞曲》的快板部分那一段独奏,在高音区用特有的断音,有一定的难度,但又以较快的速度来表现年轻活泼的舞蹈场面的,就是由大管演奏的,它是一个在庞大的交响乐队中坐在后排,且长相很有特色、也很显眼的乐器。
“莫名其妙”选择了大管
2005年,上海举办了中国作品大管演奏音乐会,这也是中国音乐史上前所未有的一次专为大管演奏举办的音乐会,笔者认为是个新闻,就前往采访。那是大管这件乐器的一次集体亮相,那独特的浑厚音色,加上宽广的音域,就像一位彬彬有礼的爵士,在旁边冷静地观察着一切。其高音区音色哀伤痛楚,中音区温和甜美,如同抒情男高音一般,低音区严峻阴沉,断奏时则具有幽默顽皮的效果,听起来像是个小丑在表演。
那次的音乐会让笔者认识了策划这台音乐会的上海交响乐团大管首席演奏家刘照陆。我问他,你是怎么学会大管的?他竟然给了我出乎意料的回答,"当年我报考上海音乐学院附中的时候考的是小提琴专业,但因为小提琴考的人太多,而学管乐的人很少,大管更少,以至于招不满,老师觉得我的条件还很适合学管乐,就把我安排进去了" 。他至今还记得那个时候的学习趣事,"正好费城交响乐团来上海演出,那可是当年轰动音乐界的大事,学校把费城交响乐团许多大师名家请来上课,而我照理应该去大管班里上课,可莫名其妙去小提琴班了,最后被老师带了出来,叫我去大管那里上课" 。如今早已成为大管教授的他一直没有忘记带领他进入美妙大管音乐领域的恩师王国栋和赵准等教授。
国际年会中国第一人
大管这个乐器在英美等国家叫巴松,发展至今有百余年历史了,早先是意大利人发明的,当时是比较长的一个管,有一个哨子,很简单的吹奏,如今已经发展成几十个键子了,在管乐里被认为是最有表现力的乐器。如同其他行业一样,大管也有国际专业年会,但由于中国在大管的演奏和教学上相对其他专业起步较晚,因此在国际上的地位并不太高,但因为中国有了刘照陆,却也有了很大的不同。
2003年,第33届“国际双簧协会”在美国戈林斯堡举办,组委会想邀请中国方面派出有成就的音乐家出席,最后花落刘照陆,年轻的他精心准备,并在大会上用英语演讲了题为《大管在中国》的报告,同年6月8日在美国他又举办了个人独奏音乐会,从此也打开了世界音乐界大管专业对中国的了解。“近年来,中国的学大管的学生陆陆续续走出去,虽然总体水平离国际还是有距离,但这个距离正在不断缩小。 ”刘照陆欣喜地说。
哨子就是大管的“子弹”
在刘照陆的书房内笔者看到满桌都是各种各样的工具,仿佛就像一个雕刻匠的工作室,这就是簧管乐器的音乐家很重要的、也是基本的技术——做哨子,刘照陆比喻哨子就是大管的“子弹”。
刘照陆介绍说,大管和双簧管都属于簧管乐器家族,乐器的发声,是靠在嘴巴和气的控制下,簧片振动时产生的。这个双簧片,俗称哨子,它的材料是用芦苇的茎秆做成的。目前是法国哨子做得最好,一片约20元,俗称法国苇片。但据说,法国人是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从中国安徽买走了大批的芦竹根茎,回去后请懂业务的人长期培植,用淘汰的办法反复选良种留了下来,以致形成今天的法国苇片霸居世界的局面。
专业圈里的人都知道,这个乐器学到一定程度后,自己不会做哨子会是一个很大的阻碍,随之就是声音逊色,刘照陆说起他的一件憾事,也是他永远要记住的教训,“有一次乐团在上海音乐厅排练,匆忙之间忘了带上哨子,一边打电话让家人打车送来,一边借用同事的哨子,但排练完后,还是有同事指出声音有问题,当然,我知道是自己出错了,这也说明了哨子在演奏上的重要性” 。“做哨子也是一个急需在国内培养的专业知识。 ”他表示。
大管是乐器中的“少数民族”
在乐器这个家族里,大管还是一个“少数民族”乐器,因此,刘照陆和很多从事大管教学的同事经常探讨怎样让更多人关心这件乐器。"我每年都会到各个地方去招生,很多家长都对大管不太了解,甚至有的家长都没听过这门乐器,于是我每次都会很耐心地讲解。无论从交响乐团的演奏还是艺术考学的需求来说,大管都是必不可少的乐器。和常见的热门管乐器长笛、黑管相比,乐团需要配置的人数是相同的,但是报考大管的学生较其他专业却要少很多,由此带来的竞争优势是非常明显的。当然我希望家长们不仅仅是意识到在考学过程中大管给孩子们带来的帮助,更希望有更多的人了解大管,喜欢大管。现在,看到越来越多的孩子开始学习并爱上大管,让冷门乐器越来越热,真的感到很开心。同时我也会一直为大管的普及而努力! "刘照陆坚定地表示。
(来源:中国艺术报 作者/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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