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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只能回味》剧照 左为王伟忠 (资料图) |
搜狐娱乐讯 剧场内灯光渐渐熄灭。黑暗中,田浩江浓墨重彩的大头像被投影在舞台前方的幕布上。幕布后,这位男低音穿着戏服,昂首挺胸唱起了《费加罗的婚礼》里的咏叹调“再也不要做情郎”。这是话剧《往事只能回味》的开场。
田浩江和王伟忠在这部剧里演的都是自己。与现实中一样,田浩江是蜚声国际的歌唱家,而王伟忠是“爱骂人”的台湾电视教父。甚至刚唱完开场的咏叹调,田浩江就匆匆换下戏服,原景重现了这部话剧诞生的过程:他和王伟忠在东京的机场里偶遇、相识,聊起各自的成长,决定把两人真实的人生故事做成一出戏。
无论从哪一方面看,话剧《往事只能回味》都是一出简单的戏。算上王伟忠和田浩江,演员总共只有6人。舞美寥寥几笔,两把沙发椅,合在一起是当下两人闲聊、对戏,分开则是回忆里旧景重现。故事并不复杂,一首《往事只能回味》连接了台湾眷村与北京部队大院相隔千里的成长岁月。一曲老歌,两段回忆。在140分钟、二十场戏里,两人的故事交替上演。
如平行线般交错叙述的故事,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前两年畅销的一本《对照记@1963》。在那本书里,来自大陆、香港、台湾的三位60后作家,各自围绕日常词汇进行书写,用私人记忆于互相对照中折射出半个世纪两岸三地的变化与历史。从某种程度上看,《往事只能回味》不是没有这种见微知著的野心。早先在台湾演出时,这部剧的名字叫做“短波”。短波见证两人青春年少时偷听“敌台”的往事,也见证了那一段两岸音讯不通、相互疏离的历史。在上半场的讲述里,北京的动荡年代伴随着贝多芬第六交响曲一齐奏响,台湾的眷村往事也和着天南地北的乡音一同出现。然而话剧不比文字,在零散的碎片化个人叙事中,想要还原一段历史,颇有些隔靴搔痒的尴尬。《往事只能回味》真正打动人的,并不是个人身后波澜壮阔的时代,而人生里最平常的戏码、人世间最寻常的情感。
除了一首《往事只能回味》贯穿始终,两位主演各自与哥哥的关系渐渐形成另一条情感主线。田浩江的哥哥是普通工人,似乎庸庸碌碌过了一辈子。王伟忠的哥哥曾是他儿时的英雄,后来军校肄业、美国梦破灭的他,好像也同样是个失败者。然而当两位哥哥相继离世,功成名就的弟弟回首兄弟情谊,才逐渐发现了兄长的牺牲与不甘,也才逐渐认识到自己的歉疚与失落。戏进行至此,仿佛两条平行线陡然相交,千般“异”汇聚出了“同”。在依赖与疏远、理解与误解填满的情感轨迹中,两岸的差异模糊了,人物的身份也无关重要。这种情感上的共鸣存在于台上的田浩江和王伟忠之间,还存在于台上的戏码与台下的观众间。台上演着机场送别、生离死别,落寞时的一通电话,台下观众的人生中,又何尝没有一个可能相似的场景?都说戏如人生,观众来看戏,看的其实也是自己的人生。
《往事只能回味》在两段人生中分别上演了一出“戏中戏”。一段是王伟忠与哥哥在停电的黑暗中一唱一和说相声。黑暗中两人配合默契,灯亮了却尴尬万分。另一段是田浩江在哥哥的病榻前,为哥哥表演歌剧。从《唐卡洛》的菲利普国王唱到《费加罗的婚礼》里的音乐老师,他在不同角色间转换自如,却被一盘自己多年前录制的磁带和哥哥的歌声杀得猝不及防、潸然泪下。两段戏似乎揭示了同一种局面:我们习惯去扮演,却忘记了如何面对。对王伟忠和田浩江而言,把自己的的故事搬上舞台、自己去演自己,是一种扮演,更是一种面对。他们不仅需要扮演自己,更要面对真真切切经历过的曾经。因为这一次,这部戏,就是两个男人所经过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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