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5日,从北京飞往上海的班机晚点了十多分钟,落地将近凌晨12点。隔日下午,我入驻了第二季《中国好声音》选管组。
选管办公室是一个开放的办公区域,进门中间的区域拼接了三张长桌,围坐了八九个人,当时他们每天的工作就是筛选送来的网络报名音频和视频,将合格的素材转发给导演组。即使每天从早上10点一直听到傍晚7点,在我到的时候他们也才听了不到报名素材的三分之一。
左边靠墙的一排相隔的办公区域里,做着5位实习生,他们多是在上海就读的在校大学生,一人一机,每天负责的工作是接听报名咨询电话。上岗前选管组的负责人会给每个人做培训,每个实习生都得熟读所有常见咨询问题,更重要的准则是态度要亲切热情。
我到的当天,以及接下来在选管组待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办公室的电话声基本没停过。不管热线问题多冗长奇葩,反映的情况多搞笑无厘头,接线员们都不厌其烦地一遍遍解答。选管组的负责人王海粟说,他在挑选选管时,一个重要的因素是看他们有没有梦想,他不容许选管组的任何人慢待每一个想参与《好声音》的有音乐梦想的人。
选管的工作从前期的接线员到节目开录后照顾学员的饮食起居,都很繁琐细碎,如果没有热情去支撑很难完成。这也是选管组的带头人包军英在接受采访时曾告诉过我的,选管组即使是实习生,学历都很高,有上海外国语学校、上海戏剧学院、上海大学、中国传媒大学等在校生,也有从澳大利亚回来的留学生,在驻组前,包军英会给他们灌输一个概念,选管都要有绿叶精神,衬托学员踏着他们的肩膀去追逐梦想。
这份工作很多时候吃力不讨好,特别是节目开录后,选管们为了帮学员敲隔日的通告,经常一晚上只能睡两三个小时,正是节目录制以来长达3个月的贴身相处,选管跟很多学员的关系就像亲人一样亲密。有的学员被淘汰,选管会陪着学员一起掉眼泪;自己带的学员,有老师转身,选管们也会由衷为他们骄傲。他们可能一辈子都成不了明星,做的也不是什么伟大的工作,但他们在平凡的工作领域里做到最好。
5月24日,我从选管组转入宣传组,当时距离6月17日公布导师人选的发布会还有半个多月。入组没多久,我就跟着宣传组平面和网络的负责人及相关同事一起到杭州西溪湿地进行team building,这是从第一季开始宣传组的传统。晚上,大家围坐在一起,敞开心扉聊从第一季以来对于《好声音》的记忆,一年前的记忆渐渐复苏在眼前。回到上海之后,宣传的工作开始陆续展开,每天我都跟着他们一起开会,检测舆情,头脑风暴可以引起传播效应的宣传策划。
7月1日,《好声音》开始在上海宝山体育馆展开录制,那是我第一次在现场感受《好声音》。当时现场没有媒体要招待,作为宣传组的一员,我的工作就是单纯入场欣赏,把过程中精彩的细节记录下来,以供结束以后大家开会讨论可供节目播出后的宣传点。
跟场连录了3天,现场的一大魅力是媲美演唱会的音效。那是全然不同于看电视播出的感动,你会听姚贝娜听到起鸡皮疙瘩,也会听到刘雅婷开嗓就肾上腺素激生,想随之摇摆。更多的不同是,能看到完整于电视的足本录制。首场录制中,有一位学员选唱了导师张惠妹的老师张雨生的歌,虽然无人转身,但阿妹在点评时想到老师一度哽咽。
很多人在节目播出之后不满,为什么前几期盲选一个未转选手都没有。未转的当然有,但一期节目只有90分钟,剪辑团队连转身学员都快塞不下要用蒙太奇了,更别说未转学员了。剪辑总监郑磊曾经不止一次感慨,要是广电总局能再给他们20分钟或一刻钟,节目会更好看。
7月12日首播时,节目其实还在宝山体育馆录制。录影间隙,四位导师来到贵宾休息室和宣传团队一起观看《好声音》,难得也能看见四位能说会道的导师紧张的一面。那英会特别留意姚贝娜的播出片段,插播广告时哈林会跟观众一样吐槽太讨厌了。
录影过程中,不仅是学员,导师也在一点一点改变,阿妹从生涩变得越来越会表现自己,汪峰把梦想化为了个性标签,那英比第一季更老到,哈林引导新老导师的互动越来越有默契。
对导师来说,除了点评,还有一大挑战来自于和瞌睡虫的抗争。第二季又刷新了录制时长的记录,终极考核从晚上10点录到了早上6点,当时因肺炎挂完点滴仍来到现场坚持的那英,在开场舞时咳嗽得几乎一句都唱不完整,点评环节甚至连学员的名字都记不利索,自我解嘲像喝醉了。然而当录制时间逼近凌晨4点,媒体评审都开始东倒西歪时,那英却来了精神,连续为媒体唱了《征服》和《白天不懂夜的黑》。萱萱和姚贝娜PK完,导师点评时,那英不由嘱咐汪峰多说几句,自己则直接跟助理交代赶紧改机票。哈林点评时说了一句,萱萱选的歌背后有一个故事,显然困极的张惠妹脱口而出:“故事长吗?”惹得哈林苦笑不得。
一直到10月7日年度盛典,节目开始前我和同事堵到总导演金磊的妹妹田朴珺来看《好声音》,稿子刚出没多久,直播就开始了。媒体休息室里挤满了101家媒体评审,由于平媒有截稿时间,大家边看节目边飞速码字,有时还会跟主办方着急“又没网了”!我碰着笔记本电脑在媒体休息室的各个地方寻找信号,往后方传图,基本没时间看一眼总决赛。当总冠军诞生,我和同事做完赛后采访时,时间接近凌晨12点,整个宝山体育馆瞬间已被清空。这时我才感到神经放松下来,焦虑的心情渐渐平静。
随后是庆功宴,我意外在现场看到了李宗盛大哥,听他发表对《好声音》这个节目的总结——我没参加,但一直有关注,希望世界能听到我们的声音。新晋冠军导师阿妹依然没平复激动的心情,边说边干杯。现场几乎聚齐了第二季的所有学员。我还没时间感慨,喝了口汤就急忙赶回家写稿了。
现在回忆起来,录影的具体过程已经开始模糊,印象最深刻的是彼时疲劳的精神状态,以及结束工作后伴随了我将近一个月的口腔溃疡。10月9日中午,还没来得及和宣传组的团队正经告别,我就飞回北京了,在虹桥机场看着伴随了我3个多月的工作证,我终于意识到这个夏天结束了,在《好声音》的177天随之画上了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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