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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人物谱:民国群像江湖百态

来源:搜狐娱乐
2011年09月29日21:30

  搜狐娱乐讯 好的小说和电视剧,最重要的是鲜活的人物。这部戏从不同侧面可有多个解读:它是电视剧版《投名状》,黄敬章、许大胆和虞小白三兄弟由兄弟同心到反目成仇。它是抗日版《喋血双雄》,许大胆和虞小白贯穿全剧,各显强梁,最终并肩作战,双双死在日本鬼子的枪下。它是易装版《铁梨花》,《铁梨花》原班人马换了服装演绎了新的年代恩仇,陈数扮演的粤调师娘沈红玉与四个男人发展出情感纠葛,她是巍子扮演的黑帮老大常出海曾经的外室,也是黄海波扮演的许大胆见而倾心的女性,更与江涛扮演的革命党黄敬章有过“被窝奇缘”,她与杨志刚扮演的虞小白两情相悦,却只做一夜夫妻便存心结,此生无缘。

  许大胆:从懦夫到勇士

  我还是把许大胆视为男一号,这不仅是因为海报上黄海波的头像更大,更因为这个人物把内心的外化表现做到了极致,最容易在大众中求得共鸣。

  许大胆这个人物实际上是三段式的。最初他就是个“阿Q”,甚至比鲁迅笔下的“阿Q”还胆小十倍。作为乡绅富豪、象棋巨子虞大善人的家奴,他嬉皮笑脸,逢人请安,具备草民阶层的所有愚昧和善良,他一遇争执就认怂,一见刀兵就尿裤子。后来无意中干成了夺军火库的大事,被广州百姓视为“英雄”。许大胆豪情顿生,时时登台演讲,贩卖从大哥黄敬章处学来的“要让人人都有自己的土地,每个孩子都接受教育”的宣讲材料。此刻他仍然是个阿Q,对革命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享受着“革命功臣”的虚荣,遇事仍然习惯性崩溃。

  在接受心中女神沈红玉的启发后,许大胆进入第二境界:二愣子。他悟到了“生死关头人人都会害怕,但不让对方看出你害怕,对方就会害怕”的真理,于是强忍内心的哆嗦,事事率先发难,居然打出了一片天地,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许大胆”。然而,在虞小白为救他而出卖黄敬章之后,许大胆的精神世界倾斜了:被出卖的是他的精神领袖黄大哥,是第一个对他平等相待的大人物,他不能不为之复仇。出卖者是他的“二少爷三弟”,是他打记事起就仰望和服侍着的主子和伙伴,他对之下不了手。许大胆如同金庸武侠小说中的张无忌,内心有极寒和极热的两股真气在交锋,搞得他五内俱焚,痛不欲生。

  多年以后,许大胆进入人生的第三境界:抗日的铁血战士。他的阅历渐广,天分渐显,成为了令日军胆寒的“黄敬章大队”带头人。他的内心仍存创伤,对兄弟反目事件未能释怀。他意志如钢,枪法高超,执行锄奸和伏敌任务时稳准狠辣。他不苟言笑,带有一股煞星的罡风。睽别多年,许虞二人再次交集,开始都故作冷漠,终于互知苦衷,恩仇尽泯。在一场类似于《一盘没有下完的棋》般的枪口下的棋战中,许大胆将了虞小白一军,两人再次并肩对敌。

  《媳妇的美好时代》之“余味”,让黄海波成为了“国民女婿”;《永不磨灭的番号》之“李大本事”,与“李云龙”“姜大牙”“石光荣”等一起形成草莽军人序列。说起来,《将军》中“许大胆”表演难度更胜过前两个角色,余味和李大本事一出生就风华正茂,从头到尾都在一个波段上,许大胆却经历了痛苦的蜕变和成长过程,由阿Q到二愣子再到抗日志士,这等于是一部戏演了三个反差极大的人。难得的是,黄海波把握住了人物不同阶段的内心逻辑,演来层次分明,弹力十足。

  虞小白:拧巴的知识分子

  以戏分而言,虞小白是并列男一号。虞小白的身上尽显文人的两面性:软弱和不甘。虞小白不是怕死之辈,他比许大胆更早地拿起了枪。但他身上背负的枷锁太沉重了:老虞家被满门抄斩,他是幸存的独苗,他的命不属于自己,而属于虞家列祖列宗。今天的人可能不能理解旧时的心,作为儒家文化熏陶下的传统知识分子,一生中最大的愿望是光宗耀祖,最大的忧患是被逐出宗庙。虞小白一日未能收回虞家老宅,一日不能光大象棋世家的门庭,他就一日寝食不安。他不太理解黄敬章的救国理论,他甚至恨他“有革命的瘾”,把他们害得无有宁日。但他却始终有“保家”的意识,为救家奴许大胆,不惜出卖“外人”黄敬章;为救结发妻子,不惜背上“汉奸”之名。黄敬章和许大胆都为自己的道理而活,惟独虞小白的道理被人拿走,命运始终操于别人之手,每走一步都艰难沉痛。

  然而,虞小白也非任人捏弄的面团,他的另一面是不甘和抗争。常出海把他逼得进退无门,他调用自己的高智商,利用坏人的内部矛盾,设计炸死常出海,一举破除头上最大的阴云。日本人把他逼得声名狼籍,他表面顺从,暗生反骨,神不知鬼不觉救走许大胆。中国文人中少有击鼓骂曹的弥衡,但绝不少外圆内方、绵里藏针的虞小白。因为软弱和不彻底,他们的声名常常蒙污。因为不甘和软抗争,善于谋划的他们往往能无声地改变历史的进程。

  这个虞小白曾让我深感迷惑。以我多年电视土豆的资历,通常的电视剧看上几集,我就能知道故事走向和人物忠奸。然而,《将军》已经看到15集时,我还是搞不清许大胆和虞小白谁将成为反派。这自然也是得益于编剧郭靖宇神出鬼没的叙事技巧。后来,虞小白当了“汉奸”,似乎有了忠奸的分定,可他的内心痛苦和做为,更像卧底而非汉奸。杨志刚本来擅长“张吉安”式的外放表演,但这次演虞小白他变得内敛而安静。那些平淡的语调,深锁的愁眉,似喜似悲的表情,把“史上最有良心的反派”呈现出来,懂的人自然会为之心动,为之颤抖,为之坐立不安。因而,不仅许大胆这样耍得开的角色会会是观众的宠儿,压抑的虞小白也应该拥有大把的知音,那才意味着《将军》的全部精髓都送达了大众。

  黄敬章:理想主义革命者

  黄敬章就是那种放射着理想主义光芒的革命者形象,如同《人间正道是沧桑》里的瞿恩。这是个公义和私德两无亏的完人,有种神奇的感召力。

  于公,为了推翻朽败的满清政府,他提着脑袋加入了革命党,屡次出生入死,终于大功告成。此时此刻,他可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酒池肉林,享受革命成果。然而他没有躺在功劳簿上睡觉,很快就发现新政府的异化和变质,毅然投身新的政党,进行二次革命。虽然虞小白认为他是“有革命的瘾”,但他的心愿是如果不能解救全民于倒悬之苦,他就战斗不止。最终,他为自己的理想和信念付出了生命。

  于私,他是第一个对奴才许大胆平等以待的“上等人”,他不独承认许大胆跟所有人是平等的,也信任懦弱的许大胆可以干成想都不敢想的大事。他也是虞小白的救命恩人,是他落魄江湖之后难能找到的栖息站。他不是耍权谋利用他们达成自己的目的,而是真诚地关心他们的个人安危。黄花岗起义失败后,他为他们谋了后路。当他二次革命成为民国政府的敌人后,他不愿意牵累两位兄弟,主动从他们的世界中消失。临终前,他已知道是虞小白出卖了自己,但他满脸春风,没有对许大胆说虞小白一个不字。

  黄敬章有着高远的理想和澄澈的胸怀,为人处事却并不高蹈,他没有被抽象的革命理论和现代观念锁住手脚,他不拒绝用“烧黄纸,拜把子”这样的方式进行人际交往,扩充力量。当然,由于戏分所限,这个人物还是概念化、飘浮化了一点儿,但这正好让他有种半人半神的光芒,不高不低地照耀着凡俗的世界。

  常出海:重情重义的混蛋

  常出海是个复杂的人。他是刀山火海里滚出来的青皮,有一副杀伐果断的铁石心肠。他是阴谋堆儿里冲出来的幸运儿,有一颗不可欺瞒的诡谲之心。他是彻头彻尾的机会主义者,黑帮横行时他是黑帮,警察当道时他是警察,来回变身。他也是个有软肋的人,因为年轻时亏负了沈红玉而良心不安,对她予取予求,只盼人家回心转意。然而世道轮回,因果有报,他的心愿无法达成。

  常出海这样的人,说好听点儿是“人中之龙”,中性评价是当世枭雄,说难听点儿就是黑白通吃的大流氓。这样的人在乱世中多见,在貌似盛世的年代也不少见。看看那些法制报道中一边披着官衣一边做着老大的新闻主角,你就完全可以想象这种人实乃古已有之,从未断绝。

  但就是这样一个坏事做绝的家伙,看下来并不觉得太讨厌,因为他有情有义。观众对片中的杀人放火往往视为戏剧的假定性,并不太当真。但对剧中人物的情义和担当,却每每动于肺腑。常出海便有一千个不是,他对沈红玉的那份痴情却是真的。他那份呼喝千军却奈何不了一弱女子的落寞,那份一等到底终因沈红玉一纸邀约而断送性命的悲情,确是写出了“情海胜负争由人算”的无常感,也给这个人物挣足了印象分。

  巍子只消用演“赵元庚”的五分气力,就胜任了这个角色。赵元庚尚武、张扬、杀人不眨眼,常出海阴险、斯文、很少失去对情绪的控制。赵元庚是表面的反派,实质上的男一号。常出海为虞小白施加了无穷的压力,让他的前半程苦不堪言。在常出海过世之后,虽然又来了新的坏人,但戏剧张力有所衰减。所以,常出海是全剧真正的反一号。

  沈红玉:还魂的旗袍美女

  《铁梨花》让陈数变得泼辣,《将-军》让旗袍美女还魂。粤调师娘沈红玉与铁梨花不同,她更加风情万种,也更能一锤定音。

  她是美丽的女人,长相出众,兼擅才艺。她是招人疼的女人,身为戏子,命运多舛。她是说不清的女人,冷对常爷的一片痴情,拒绝许大胆的真情告白,惦念着虞小白的生死存亡。她更是个不幸的女人,与《将-军》中的英雄、枭雄、棋士、战士初见时,常出海有大婆,虞小白负担重,许大胆没气质,黄敬章没心情,竟无一个配得上这个魅力女人。当然,也可能是导演有“私心”,没舍得把她配给任何一个男人。

  沈红玉是剧情的万向连轴节,她一人连缀着所有男人。男人之间的对话要通过女人来传递,男人之间的对立要通过女人来缓解。每到四只螃蟹互相纠缠,难解难分之时,便是沈红玉居中斡旋之时。她是柔弱的,需要借助常爷的宠爱来自我保护。她也是强势的,许大胆、虞小白、黄敬章若无她的庇护,早已死于非命。

  沈红玉也是矛盾尖锐到无以复加时的终极裁决者。举一例,日本人即将进入广州城,龙虎帮内投降派众多,虞小白独木难支。沈红玉以常出海未亡人身份出场,慷慨陈词,宣讲大义,使龙虎帮回到了抗日阵营中。一个弱女子独对嗷嗷叫的虎狼之众,沈红玉显示了铁梨花般的坚决和力量,挽狂澜于既倒。可以说,沈红玉是这部男人戏中的温柔色,也是关键时刻的定盘星。回归了自强而温柔的女人路线,陈数驾轻就熟。应该说,《铁梨花》是很好的历练,有了这碗酒垫底,她已进入了收放自如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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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齐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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