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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青戏节:《狂人日记》印象 走在体验的路上

来源:搜狐娱乐 作者:贾颖
2011年09月19日15:24

  所谓印象,是因为距离看戏已经四天了,对于剧中种种细节实不敢多言,但就几日来人们对于此戏如此不甘于寂寞而又无法言明的表达实在有几丝挥之不去的印象,看来自己并不能做一个不表达且安于不表达的人。

  《狂人日记》确实是我在本届“青戏节”中最想看的一个戏,但同时,我也把期待值放到了最低,原因很简单,在鲁迅先生的文字面前,所有的阐释,不论何种形式,都会显得多少有些无力,而另一点,更是出于对过多期待与预设所带来的限制的恐惧,希望这不会只是一出为了形式感而爆出的“噱头”。

  于是,我尽量将头脑放空,坐在蜂巢剧场之中。

  当场灯再次亮起,一个多小时的剧场体验在我脑海中所留下的大概是这样的印象:形式感,作为这出改编经典作品的核心词汇,的确为大家提供了很大的遐想空间与阐释空间,也注定了这起码是一出非常特别的戏,但至于说它牛逼,确还有可商榷的地方。

  钢铁架台,砖石瓦砾,低音贝斯,开场前定格画面为这出戏的质感定下了基调。随着演出开始,并不算太复杂的台词和对话也让所有观众将更多的感知神经交付给了这些形式的标记:白衣狂人,黑衣民众,钢铁与砖石,面具与灰尘,悬空的架台将舞台切割,如果说演出过程演员所进行的横向拉动带来的是视觉与听觉上的双重冲击,那么纵向的切割则更像是营造了一个略显不同的舞台空间,然而观众席与舞台高度之间落差的有限让这种效果并没有发挥到极致。整出戏所给观众的观演体验,包含了更多类似于散点透视的方式,这确实是一种中国话剧在前进中的尝试,奇特的观感让人印象深刻。

  日记文字出于狂人之手,至少是出于一个被设定为与世间芸芸众生完全不同的特立独行的人的所感所受,那么他眼中的世界毕竟是扭曲的,不同的,以及充满压迫感的,然而似乎这出戏没有考虑的一个地方是,看日记的人是谁?即使历史具有强烈的轮回感,今天坐在剧场里的观众毕竟和这一百多年来阅读过日记的人有所不同,鲁迅先生的文字在这强烈的形式感的框架之中,通过一个瘦弱的白衣少年之口中略带神经质的叫喊,确实显得有些势单力薄,而若只是以现场的摇滚乐或时而夹在剧中的对于时事的调侃就期冀让经典与当代产生对话与共鸣,确实也有些困难,不仅如此,这些看似布莱希特的小设计反而只会将观众从剧中间歇性地推了出去,而不会产生任何布氏所希望的改变社会的效应,而当观众自主或是不经意间被拉回来的时候更多地也只能在形式感的表层感受之上空谈鲁迅的伟大。

  通过文艺改革道德人心这件事儿从话剧舶来中国之日起就一直在被探索、被实践,无奈,这也同时将中国话剧艺术的发展引向了一条诡异的征途,尤其是在建国以后,当所有本可以不成为问题的事物都成为了人们需要争吵并以之相互伤害的问题之时,许多东西已经注定不再能够找到真实的答案。所以,当我们今天在大谈剧场艺术应该发挥如何如何的社会功能时,请先确认现在的戏剧创作是否可以担负起这样的责任,而同时,观众又是否能够接受这样的方式。鲁迅的伟大在于他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所以会有铁屋中的呐喊,而鲁迅的深刻更在于,他在批评社会人心的同时,也在进行着更为残酷的自我批判,所以面对吃人,他会说“我自己被人吃了,可仍然视吃人的人的兄弟。”当我们试图与鲁迅对话的同时,似乎更应该做的是对鲁迅多一份的理解,他的文字虽然冷酷而犀利,但潜藏在其中的深深的隐忍与情感似乎更为重要,他在文体上的探索固然先锋,而他与民众对话的姿态向来都是平等的。当然,《狂人日记》是鲁迅思考走向成熟的一个标志,更是一个起点,它所开启的,将是伴随鲁迅所有文字而来的对于中国历史观照的一个奇特的视角,若这戏能唤起人心中丝毫的触动,便是我们向先生最好的致敬。

  如果说中国没有先锋戏剧,那一定是因为那些被人们称之为“先锋”的东西在内容与形式上总是存在着过大的差异,当然,形式感上的改变与创新总是最易于被感知的,然而当我们剥离掉所有形式感之后呢?剩下的内容,或者更简单的命题又是否依然具有先锋性或者前沿性?这点似乎在中国大多数被称之为“先锋”的戏剧之中,很难得到自信的肯定回答。包括《狂人日记》这样以经典改编作为起点的作品,我确实没有看到太多创作者自我的东西,若只是图解经典固然没有太多意义,但若是全盘打碎再蓄意拼接然而却没有拼接出更多可以刺痛人心且只属于这出舞台呈现本身的东西确乎是一件憾事。

  若说经典的改编以及先锋的呈现,依然将是留给创作者们的一条探索的漫漫长途,那么观众对于此戏的反应却更值得我们做出即使的反思。对于第一场中第一个女观众开口便大谈鲁迅以及《狂人日记》的文学史意义而不顾及作为一出剧场艺术的特殊性的说法固然让人产生了厌烦之感,然而对于此后某青年导演以“你看过野草吗?”的打断式反驳也着实让人费解,《野草》确实是理解鲁迅的最好文字,然而同时他可能也忘记了,鲁迅在《野草•题辞》开篇便讲到了“当我沉默着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我不知道离开剧场后,他是否会感到空虚,只是对于创作者与评论者之间的对话,大家似乎在开口之前应该先确认自己并不完全是出于自恋式的自我表达,确定自己所言将是和所听之人相关的,至少,这个平台不会倾斜的如此厉害。

  不仅是《狂人日记》,鲁迅的文字确实有超越时空的力量,所以也正如演出者们所说的,他笔下的世界切中了生活在今天的我们自己的生存体验。然而体验这件事也总是与真诚密切相关的,我不知道所有的演出者是否真的有这样的生存体验,也不知道观众们所得到的体验又在多大程度上是与鲁迅文字、与这出剧场作品相关的,但至少,我们都应该在真诚地体验的路上再往前一步。

  特约评论员:贾颖 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硕士

(责任编辑:陈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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