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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报:儿童戏剧应该让孩子在快乐中思考成长

来源:搜狐娱乐 作者:李晓晨
2011年08月17日11:40

  2011年春天,4岁的冲冲跟着妈妈走进山东省话剧院,第一次看了儿童剧,演的是《阿拉丁神灯》。当穿着黑衣服的坏蛋恶声恶气地问“公主藏在哪儿”时,小观众们都保守秘密,只有他忍不住喊了一句“我知道”。阿拉丁最终打败坏蛋救出了公主,冲冲这个“告密者”也乐不可支,因为妈妈夸他是个诚实的好孩子。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冲冲都还常常记起诚实带给他的快乐。

  让每一个看儿童剧的孩子都感到快乐,这是所有从事儿童剧创作、关注儿童剧的人们的共同愿望。眼下,由中国儿童艺术剧院主办的首届“中国儿童戏剧节”正在进行,戏剧节上小观众们将欣赏到来自8个国家和地区的39部儿童剧共211场演出。这场声势浩大的戏剧节将人们的目光引向了热热闹闹的儿童戏剧舞台,也引发了我的思考:到底有多少孩子曾经走进剧院观赏过儿童剧?儿童剧在孩子们的成长过程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儿童剧现状:“应该看”与“很少看”

  戏剧因为契合了孩子游戏的天性,接近儿童认知、体验世界的方式,所以对孩子有着天然的吸引力。儿童不是简单地看演员表演,而是作为“戏中人”随演员一起忧愁、快乐。不过,儿童剧这一本该和孩子们很亲密的艺术样式现在却离他们日渐遥远。据了解,目前北京、上海、广州等大中城市的中小学生大部分都没看过或是很少看过儿童剧,至于居住在边远地区及农村的孩子几乎没有机会走进剧场。

  儿童文学作家萧萍说,现在儿童剧对孩子的影响微乎其微,繁重的课业压力、捉襟见肘的经费投入和儿童剧本身存在的问题使得看儿童剧的孩子越来越少。山东大学附属中学的姜荣奎老师也感慨,女儿已经十几岁了,但只看过几场儿童剧,这让她忧心忡忡。她认为,现在文艺观赏方式极为多元,给孩子们提供了多种选择,但是吸引少年儿童的舞台表演却少之又少。

  然而,类似这般看重儿童剧的家长和老师其实并不多见,中国儿童艺术剧院院长周予援指出,当前整个社会对儿童剧的认识存在误区,并没有充分意识到儿童剧对孩子到底意味着什么。儿童是一个特殊的群体,他们没有能力决定自己看或不看儿童剧以及看什么儿童剧,在这方面他们必须听从父母的决定。而在学校教育中,戏剧教育则是缺失的,许多老师都从来没看过儿童剧,更不可能鼓励孩子去看剧。

  儿童剧的发展因为首届中国儿童戏剧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其所处的尴尬境地也随之成为各界关注的焦点。一方面是“应该看”,另一方面是“很少看”,孩子们真的抛弃了儿童剧吗?并非如此。首届中国儿童戏剧节演出过半,几乎场场爆满,许多孩子演出结束还不愿意离开剧场,甚至连“陪太子读书”的父母也被《西游记》《沙子小人》所吸引,观众们对儿童剧的喜爱大大超出了主办方的预料。

  儿童戏剧的观众无疑是个特殊的群体,他们真诚自然,是非分明,喜怒形于色,但他们也具有不稳定性,很难长时间集中注意力,喜欢轻松、多变的艺术形式。倘若舞台上故事情节环环相扣,演员个性鲜明、表演自然到位,舞美设计色彩鲜艳且与整部戏恰到好处地融为一体,那么他们便会忘记现实而情不自禁地被带入剧中。要是这戏没滋没味,矫揉造作,孩子们也能一眼看穿,不管编剧、导演、演员再大牌,也不管舞台上的声光电特效投了多少钱,他们会立刻张罗着喝水、吃爆米花、上厕所,那些精心设计的情节、有教育意义的台词早就跑到爪哇国去了。

  教育家陶行知写过一首诗《小孩不小》:“人人都说孩子小,谁知人小心不小。您若小看小孩子,便比小孩还要小。”小观众其实怀揣着大心思,对儿童剧的好与坏有自己的评判标准。比如《长袜子皮皮》让人们见识到了儿童的巨大能量;3部《西游记》带给孩子们和看电视剧截然不同的感受;《小卡车·变变变》把普通的生活用品巧妙组合放大出“变变变”的神奇。一位父亲陪孩子看《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当演到唐僧大念紧箍咒、孙悟空一遍遍求饶的时候,剧场里孩子们哭成一片哀求唐僧别再念咒了,叫嚷着孙悟空太可怜了。这就是好的儿童剧散发出来的魅力,大幕一开、灯光一亮,孩子们就进去了,而且一时半会儿走不出来。

  儿童剧:以多彩的舞台呈现爱与美的内核

  2004年,3岁的珍珍去看天津儿童艺术剧院演出的《大肚子弥勒佛》,看到一半连零食都忘了吃,后来还追问五个娃娃和大肚弥勒佛是怎么打败的天狗,勇敢、坚强、团结这些抽象的词语就这样和孩子们邂逅了。世界各地的儿童剧创作者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儿童剧要传达给孩子们真善美,让他们懂得爱与真诚,以自己的方式认知、体验所处的世界,然而所有这些都应该是潜移默化的,而不是生硬地灌输给孩子。

  曾创作过《哪吒传奇》《小鲤鱼历险记》的中国儿童艺术剧院原院长欧阳逸冰简洁地概括了儿童剧的意义——润物细无声。他说,儿童剧首先要让孩子们在审美中感到愉悦,这毫无疑问是最重要的,孩子们走进剧场不是为了得到教诲。接下来,要借由人物的情感,舞台上美好的画面、音乐,充满真挚情感的台词陶冶儿童的情操,让他们被人物、故事吸引,征服。再就是要让孩子从戏剧中得到启发,获得知识。优秀的儿童剧会理性、谨慎地告诉孩子生活的经验,让孩子们逐步认识生活,认识自己。儿童剧的教育功能是融化在艺术魅力中的,不能强迫儿童剧承担过于沉重的主题。但是,这也并非意味着儿童剧要一味迎合孩子的兴趣,仅仅以轻松和搞笑的表演吸引他们,儿童剧应以多姿多彩的舞台形式呈现美与爱的内核,让那些宏大的主题随着故事在儿童心中生根、发芽,指导他们的日常行为。

  儿童剧《天蓝色的纸飞机》讲述了一个关于父爱的故事,失去了母亲的男孩儿明亮从来不肯叫一声“爸爸”,尽管他和同学聊天时总提到父亲的皱纹和白发,这一矛盾行为的背后是他不愿意拖累父亲的独立意识,在父子冲突的高潮,父亲用一书包的天蓝色纸飞机感动了明亮,终于听到了久违的“爸爸”。看到这里,小观众突然明白了原来父爱是那么深沉和隐蔽,尽管爸爸们不会“宝贝”长“宝贝”短地叫个不停,但他们的爱却一点都不比母亲们的爱逊色。

  如今,一种新的戏剧模式——教育戏剧越来越受到关注,这一源自英国的戏剧模式推崇儿童对戏剧的参与,戏剧由演员和孩子共同创作完成,设定一个假设的情境,邀请孩子登台随着剧情的发展认识、感悟世界,在剧中充分挖掘孩子的想象力和创造力,让他们不自觉地进入情境。儿童文学作家班马提到,在儿童剧中其实可以提倡一个观点——生活就是戏剧,人生就是舞台。将戏剧舞台日常化、生活化,吸引更多孩子参与表演。在表演中,孩子处于完全放松的状态,他们可以大喊大叫,做鬼脸,宣泄各种情感,找到更多对世界的表达方式。正在进行这方面实践的萧萍认为,教育戏剧最大的好处就是以孩子为中心,可以通过儿童剧唤醒深深植根于他们心中却被忽视的部分,培养他们健全的人格。当一个害羞的孩子因为角色的需要表现出与生活中截然不同的另一种姿态,找到和他人沟通、交流的方式,并且通过别人的反应重新寻找到自己的位置,那么儿童剧对这个孩子的影响就是非常有意义的。

  北京的“抓马宝贝”剧团眼下正在进行这种戏剧探索,力图让更多孩子通过戏剧感受不同的生活,并把他们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朝人性化和建设性方向引导。房子的后面有什么,故事的后面是什么?这是戏剧带给孩子们的思考。

  在一段课堂实践的视频中,我们看到几位成人演员分别饰演宙斯、普罗米修斯、火、岩石等,叙述人动员喜欢演戏的孩子到舞台上去扮演人类和宙斯的卫兵,于是一出《普罗米修斯偷盗天火》的儿童剧拉开了帷幕。孩子们在成人演员的引导下挖井、狩猎、盗火,思考着抛给他们的问题:“火能干什么”,“有了火,生活是不是方便多了”,“如果宙斯收回火焰该怎么办”,“普罗米修斯是不是很勇敢”……最终,小观众和演员们敲锣打鼓赶跑了大鸟,拯救了普罗米修斯。表演中,有胆小的孩子哭着跑下舞台,也有孩子喊出“火可以烤羊肉串”这样的答案。这样的戏剧就像剧团宣传片中所说的,“将戏剧作为一种强大而有趣的工具,使孩子们更加理解他们是谁,他们希望走哪条路,他们希望成为什么样的人”。“不是让孩子们思考答案,而是让他们学会如何思考。希望孩子用自己的思想和思考去面对世界,改造世界,创造世界”。“让孩子们意识到自己的能量有多大”。

  儿童剧难点:孩子的世界大到难以想象

  儿童剧创作者首先要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我们认识孩子吗?认识孩子、发现孩子、热爱孩子应该是儿童剧创作者最基本、最核心的素质。怀揣着一颗童心,站在儿童的立场上,用儿童的语言来创作,随着他们感知、体验、思考。大雨瓢泼,孩子看到的是一个到处冒着泡泡的、稀里哗啦作响的游乐场,他们可以和小伙伴冲进雨里打闹嬉戏。对孩子来说,快乐很简单,很自然也很真实。

  鲁迅在《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中提到,小孩子多不愿“诈”作,听故事也不喜欢谣言,这是凡稍稍留心儿童心理的人都知道的。曾创作《小雁齐飞》的已故作家刘厚明也说,“我认为孩子们喜欢怎样的写法,就怎样去写;在刻画一个孩子的性格时,我眼前总是浮现着某个学生的音容笑貌;写对话时,也总要想一想:孩子们会那样说吗?”如果创作者能怀有这样一种态度而不是想当然地认为孩子应该怎样,就不会让孩子觉得虚情假意、矫揉造作。

  一位家长说,孩子喜欢看有意思的戏,而这个有意思首先是孩子能看得懂,故事编排不能生拉硬扯,再就是演员要自然、真实,台词符合儿童的接受能力,音乐、服装、道具、布景等要有美感。如果戏里增添一些设计巧妙的互动环节,就更能抓住孩子们的心。

  台湾“纸风车”剧团的《纸风车幻想曲》由人偶和真人共同演绎,在国家大剧院演出时票房奇高。当60岁的老演员以独白的方式讲述8岁的“吴念真”旅行的故事时,许多观众都感动得哭了,这是因为这部戏是真的深入儿童灵魂、为儿童创作的戏。欧阳逸冰就指出,儿童戏剧作家、艺术家们殚精竭虑地深入儿童的心灵,发现和发掘儿童独特的情怀、独特的认知逻辑、独特的情感表达方式。那种怀揣着一个预先确定了的“伟大的真理”,以爱的名义向儿童宣示“伟大的旨意”的喜剧,只能让孩子们兴味寡然。

  有人批评儿童剧创作远离现实生活,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即是孩子的世界复杂多样、五彩斑斓,而在剧作中的表现却是单调而模式化。中国儿童艺术剧院院长周予援在谈到创作难的问题时说,儿童的世界太大了,大到人们无法想象。儿童剧要面向不同地域、不同家庭、不同年龄、不同背景、不同生活方式的孩子,而每个儿童都有自己的故事。也有学者指出,儿童剧要像成人剧一样贴近现实、关照生活。当今的不同少年儿童群体在成长中有不同的困惑,留守儿童、流动儿童、青春期情绪、校园暴力、学业压力等都是需要儿童剧去关注、讨论的大问题。

  儿童剧怎样与儿童文学比翼齐飞?

  说起儿童文学,许多致力于儿童剧创作的人言语间似有几分“不平”,要说儿童剧对孩子的意义丝毫不输给儿童文学,但近几年眼见着儿童文学著作一次次坐上畅销书排行榜的头几把交椅,儿童文学作家被大批大批的孩子围得水泄不通,可儿童戏剧却怎么瞧都有几分门庭冷落的意味。戏剧从来就是文学大家庭的一分子,儿童戏剧也该是儿童文学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中国青少年教育研究中心副主任孙云晓认为,儿童文学为儿童戏剧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素材,是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巨大宝库,儿童剧艺术家完全可以从中挖掘那些趣味性强、情节紧凑、人物鲜明,具有动作性、戏剧性、现实性和启示性的故事进行再创作。好的儿童剧要表现儿童关心的内容,以他们可以理解的形式,遵循可接受性的原则创作。儿童剧传达出来的应该是真善美,而不是假丑恶,许多由儿童文学名著改编的剧目更值得观赏。儿童剧要离孩子的生活近一些,离大自然近一些,集文学性、经典性、趣味性、互动性于一身。我们或许都还记得1956年和观众见面的《马兰花》,迄今这部剧已经演出了半个多世纪,然而无论是当年的“老观众”还是今天从玩具堆里爬出来的“新观众”都依然会被它的香气吸引。时隔55年,孩子们还是会在现场追打凶恶的老猫,希望小兰和马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目前儿童剧对儿童文学的改编主要以中外童话、民间传说为主,《安徒生童话》《格林童话》中的许多故事都不知被改编过多少版本,诸如《十二个月》《七色花》《丑小鸭》《拇指姑娘》《三个和尚》等皆属此类。而改编自当代儿童文学作品的剧目还不太多见,《淘气包马小跳之拯救巧克力王国》《淘气包马小跳之寻找梦幻岛》《赫尔卡星守卫战》(改编自《赛尔号》)等属于在这方面进行的尝试,这表明儿童剧创作者已经意识到儿童文学的沃土中埋藏着值得挖掘的巨大矿藏。儿童文学作家皮朝晖认为,剧本对于儿童剧来说同样非常重要,包蕴着文学精神、文学品格的儿童剧能帮助孩子更真切地理解生命,体验生活,净化心灵。中国儿童艺术剧院2006年演出的《小蝌蚪找妈妈》就是改编自语文课本上的同名课文,创作者将300多字的课文扩展、演绎,形象化地呈现在舞台上,生动地传达了母爱这个伟大的主题。

  与改编相比,对儿童剧的发展更有意义的是提高原创力,创作者应以立足世界的眼光开拓创新,创作出孩子们喜欢的戏剧。对此,周予援表示,国外儿童剧的创作、演出的理念、模式与国内儿童剧有很大区别,他们的舞台极为纯净,特别注重人物的塑造,故事的发展,这是我们应该学习的。闭门造车不可能创作出好的儿童剧,原创是发展的最强动力。儿童剧在创作上要高于观众,在演出中要平视观众,在交流中要俯下身子,以新的创意吸引孩子。儿童的心灵是一粒粒饱满的种子,儿童戏剧有义务和责任参与、引导儿童的成长,播种给他们其他事物难以替代的幸福感。

  (来源:文艺报)

(责任编辑:崔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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