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那一夜,在旅途中说相声》的内地巡演已正式拉开帷幕,首站武汉的演出已圆满结束。7月29至31日,该剧将与深圳的观众见面。接下来陆续将巡演至北京、杭州、长沙和上海。由于售票情况火爆,多个场次票已全部售罄,主办方特地为京沪二地安排了几场加演,北京原定8月5日至7日的三场演出外,6日下午将加演一场,而上海原定8月26日和27日的两场演出也显然不能满足观众的需要,25日已确定加场,另一个加场日期待定,敬请关注。
7月29日、31日,台湾戏剧大师赖声川将携其新戏《那一夜,在旅途中说相声》登陆深圳保利剧院。追溯其第一部相声剧《那一夜,我们说相声》已经有26年。这种用传统相声元素去创作的现代舞台剧场手法,你可以说它是相声,也可以说它不是,但就是在屈中恒与冯翊纲这两个演员装包袱、抖包袱之中,一些东西被重新定义。事实上,在赖声川的戏中,无论是相声抑或是戏剧,都不过是躯壳而已,相声剧的本真在于幽默对时代的褒贬针砭、对生活的哲思以及对情感的共鸣。
A大小S、陈光标、IPHO NE、上岛咖啡……生活才是相声剧戏谑的对象
7月17日,武汉琴台大剧院。《那一夜,在旅途中说相声》大陆巡演首站。
“我说啊!”“哦?”“是嘛!”“程克、吕仁,躺着说相声!”……当主演屈中恒与冯翊纲用充满传统相声的腔调说出这段话时,明显的相声特质在剧场中漾出来。
这赖声川首部自传体相声剧一改以往相声剧“集体创作”的传统,几乎全都是赖声川本人真实的旅行经验———在意大利无声岛上,会有人惊呼“哇,这里真是太安静啦”;在威尼斯嘉年华,会看到《艋舺》中“把口香糖当槟榔嚼,走路外八字,拖鞋要拖得很大声”的台湾流氓;在印度买了火车头等票,却发现根本没有这节车厢,打瞌睡1分钟,挂在胸前的背包就不见了……冯翊纲与屈中恒两位旅行爱好者身处太平洋的一个小岛,却从天南聊到地北,用一连串爆笑的相声段子构建出这样一部舞台剧。与赖声川戏剧以往较为沉重的基调相比,这次更有些小清新、小娱乐,但又不仅仅是娱乐。大小S、陈光标、IPHO NE手电筒功能、上岛咖啡……都被纳入戏剧中,成为被调侃的对象。而在冯翊纲的一大段咖喱版相声贯口之后,世界是大、是小的人生哲学主题的探讨自然而然地浮出水面。这部相声剧呈现出的是充满喜剧色彩的真实的世界,同时却又满载着对社会与生活的哲思。
正如赖声川所说:“这就是用传统相声的元素去创作而已。除了传统段子之外,还有些行云流水的对话。可以说它是相声,也可以说它不是。但相声中那些装包袱、抖包袱的原理是永恒的,那种节奏感是属于中国人的幽默。”赖声川说:“要让观众笑,对于导演、对于喜剧演员来说,是一件简单且成长的事情,我追求的是怎么让大家笑一个晚上不累、怎么笑得有意义。说到底,追求的是一个复杂或复合型的笑点。”
或许,在看过戏之后,才会真正地明了赖声川所言的复杂或复合型的笑点是什么。那是一种基于对时下生活的敏锐判断以及对生活理想的思考之上的共鸣,更是这种共鸣与高超的喜剧技巧相结合之后产生的强大的气场,是一种着眼于现代人在享受现代生活中的陋习的抨击,是一种既独特却同时又开阔的主流价值观。
B相声传统与否不在于形式的发展,而在于与观众关系的传承
事实上,这部相声剧已经是赖声川相声剧系列的第7部。在此之前,《那一夜,我们说相声》、《这一夜,谁来说相声》、《又一夜,他们说相声》等已经将相声剧定格为表演工作坊的一个传统。赖声川似乎对相声有种独特的情怀,历经20余年,仍难以割舍。据赖声川介绍,当年创立表演工作坊时,第一部戏就是相声剧《那一夜,我们说相声》。“当时相声正在消亡。我希望能在某个方面重新定义相声,也希望能为中文现代剧场找到新的方向。”赖声川说。
在相声式微的当下,相声剧是否就是传统相声发展的标准道路?对此,该戏大陆制作人王可然认为,表演工作坊所做的相声剧最大的特点在于创新。“其实,所有的舞台表现形式不仅仅是相声、戏剧,包括舞蹈、戏曲都应该如此。而创新与否在于观众的喜爱度。任何创新抛开观众去谈,都是伪命题。”王可然说,“表演坊相声剧为什么会成功?无非在当时没有因循守旧,拿相声的形式来约束自己。相声传统不传统,不在于与戏剧有没有发展,而在于与观众之间的关系有没有继承。”
王可然所言,有那么点不拘一格的味道。在他看来,传统相声的发展也并不一定非要采用相声剧这种形式,而是应该打破思路、打破规则、打破形式去表达。他的想法与冯翊纲如出一辙。在《那一夜,在旅途说相声》饰演六星级享乐主义旅行者的冯翊纲有着另外一个身份,就是台湾“相声瓦舍”的创办人。他认为,相声与话剧之间没有艺术门类的隔阂。“虽然我也很喜欢传统相声中的程式化的东西,演一次、两次很过瘾,但我们不甘于只演这个,要发挥它。”冯翊纲说,“有很多人评价我们脱离了相声的轨道,但我认为,正是形式上的脱离,才能有能量往前走。”
对于相声剧是否是相声的“救命稻草”,社会上有一种论断———传统相声只能靠传统的程式去承继,相声剧只是在拓展另外一种新的可能。对此,王可然认为,任何专家与从业者都没权确定艺术门类的生存与失败,以及发展的道路,只有观众才有这个能力。
C两年三部本土相声剧,创作者需更注重创作的工艺
时至如今,相声剧已经不是赖声川的专利,郭德纲(在线看影视作品)、嘻哈包袱铺以及其他一些传统相声艺人或者是戏剧人都在尝试着相声剧这一形式。深圳也有一帮艺术创作者在致力于相声剧的创作。
据深圳戏剧家协会从容介绍,从2009年至今两年多的时间内,共创作有华翔《老板你好嘢》,王立海、候继宽的《我的牛郎我的牛》以及金文河、牛纪远《今夜相声疯了……》三部本土相声剧。“这三部相声剧在不同的角度,采用三类不同的戏剧样式与题材,这让我们感觉到相声剧的可能性很多。但同样要求创造力、戏剧结构以及演员表演要很圆润,而且,有时候会有一些出其不意。”从容说,“相声剧并不是插科打诨,也不是小品式的戏剧形式,而是把人的生存状态、命运遭遇结合自己一种内心积累加工与体验,炒出一盘菜。对于本土相声剧而言,需要眼界更开阔,在整体编导演、舞台呈现方式还需要学习。”
王可然认为,当下的一些相声剧,在表达过程中,可能略缺剧的概念,艺术表达也不够严谨,他们可能获得一些叫好,但需要努力才能获得更大的市场的尊重。“相声剧必须有强大的专业培训,这不是挠痒痒式的搞笑。首先,是娱悦别人的形式,其次,是创作者对生活的思索。但这种思索不是凌驾于其上,而是融在其内在的血脉中。更关键的是,有没有得体的演员。当这两个人在以相声起止的力度感里面,才会有从形式到内容的完美。”
而赖声川却认为相声剧创作者一定要看重自己的工艺。“我觉得我们像一个技师或者是工艺家而已。其实创作这东西,工艺很重要。说穿了就是判断,是对节奏、时间的掌握与判断。你会明确地知道哪些好哪些不好,哪些会出人意料。这只是在组合一些故事或者生命的片段。时间久了,我们就有自己的功夫。这就像裁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