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兆华牌”酒色财气醒世录 自嘲是彻底的批判

“大导"林兆华

《北京的腔调》排练照

　　谁都得承认，大导林兆华已经是个牌子了。现在这个牌子不光出他自己导的戏，还汇集年轻导演、征来反映当代生活的剧本，扯嗓子敲锣鼓新开一条“三言二拍”醒世系列剧大道。用他的话来说，“少些正儿八经的范儿，玩儿起来才行！自嘲到底才是最彻底的批判。”且从第一部戏看起，看“林兆华牌”这一次要玩出什么花样来。

　　林兆华张罗“三言二拍”醒世系列剧有几年的工夫了，又是网上论坛发帖征集剧本，又是在邀请展时念叨想做些反映当代生活的小戏。其实这事和明代的“三言二拍”没啥关系，只借了一份醒世的意思和系列剧的名头，“重点在于醒世！”酒色财气才是他要观照的重点，而批判，是这一系列剧唯一的贯穿。

　　另一方面，已宣布安了假牙变成“无齿之人”的林兆华最近又过了生日，他有颗年轻的心不假，但总还是惦记着培养年轻导演，“给年轻导演更多时间的机会。”眼前已经敲定的《三姊妹迷途难返》、《北京的腔调》、《拍案惊奇一枝花》基本上都由年轻一代导演执导。当然，对于外界猜测其选择自己的徒弟为导演的说法，林兆华还是一贯的不屑一顾：“导演和表演艺术家不是谁能教出来的。他们都有自己的本事，我只是这些戏的艺术总监。”而这个艺术总监也许要当好多年，据称“三言二拍”醒世系列将一直进行下去，谁让当代生活总是比戏剧还戏剧化，总让人有的可说呢。

　　三姊妹：按摩院里情事多

　　配上林兆华对“酒色财气”的关照现实主题，很容易让人对《三姊妹迷途难返》所设定的按摩院背景产生联想。“其实不是小粉灯那种，这是一家正经的按摩院。”导演王丁一是林兆华曾经用过的演员，一脸倦容的他不仅要执导“三言二拍”醒世系列剧的开篇，还在排练《北京的腔调》，他是主角之一。

　　你可以因为导演的演员出身，而对这部作品的导演表现手法不抱期望，但王丁一着实没有懒。“也想过许多方式方法，但一提出来，大导就会说这手法哪国家在一九八几年就用过了，那个手法谁谁谁也玩过了。索性我就什么都不用，除了把不符合逻辑的别扭的地方拿掉，能够干干净净地表现出这个故事的情节就OK了。”

　　其实把故事讲清楚对于这部戏而言也已不易。小小的按摩院里，三个姐妹、大姐夫、二姐夫以及追求老三的四个男人，互相之间交叉混乱的情感已经让人头晕眼花。“大姐是大学老师，二姐神经有问题，二姐夫又有自己的家，老三和富二代、作家、大姐夫都有感情纠葛。”听着就够乱的。当代都市男女的生活真有如此不正常和乱套？还真别说，也许就发生在你身边。

　　林兆华看过《三姊妹迷途难返》的剧本后，定下“无聊的人在做无聊的事”这条主线，也许是因为这些情感上的东西对大导而言十分无聊吧。但对于不同的观众，也许多少会有一丝触动，“也许你会觉得自己和舞台上的人没什么区别，也许舞台上的每个人都映射着我们的某一面或者身边某个朋友。我不相信一部戏能对一个人有质的改变，有一点触动就足够了。”王丁一说道。

　　饭局阵：餐厅包房话当下

　　《北京的腔调》根据同名随笔集改编，松散的结构并没有难倒编导阿避：“我捏了一个餐厅包房的饭局，这个结构就可以容纳下许多可能和对话。”在阿避的设置中，请客的人一直没来，等待的过程中人们开始调侃当下时代，直到最后服务员走进包房告诉人们该买单了，这时惊讶的人们一边念叨着请客的人还没来，一边琢磨着菜都还没点怎么买单。

　　单听就知道，这部戏走的是荒诞和意识流的路子，翻译成大众语言，就是有点《盗梦空间》的范儿。“有许多意识流的片段，人们聊着聊着就进入另外一种情境，演员也变成另外的人来表演。”在剧本里，演员就甲乙丙丁四个身份，但到了舞台上，四个人随着意识流动，随时会变成其他角色。显然，这样的角色转换，如果不能通过明显的道具和导演手段，多少会让观众如坠云雾。对于这点问题，阿避也承认有那么一丝担心。“但灯光师说，到时候加上灯光就会好一些。”

　　阿避保留了原作的诗意化思辨性的语言，对于文学而言当然是美好的，但转化为对白不知效果如何——是诗意动人还是酸腐逗人。比如“如果我想你，我就翻两座山走两里路去牵你的手”，或者“爱是欢乐的，如果你不够欢乐，是因为你爱得不够好，不够悲观”。

　　同为醒世系列剧，没有了故事情节的映射，《北京的腔调》将通过主角之间的对白来完成针砭时弊的效果。许多当下社会事件会直接融入剧中，“有点类似《两只狗的生活意见》，但我相信这个戏会超过它。”按照阿避的预期，这部《北京的腔调》将与时俱进，随时修改加入新时代的新事件。“但它绝不是一部愤青式批判的戏剧，我不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摆出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姿态，而是传达和提醒，大家要保持这样的觉知，我们也许都是在梦里。”然后阿避随口背诵了一段《金刚经》，“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一枝花：妓女从良何其难

　　写过《看戏节目单》的杭程是记者出身，热爱戏剧评论戏剧也导戏。这次林兆华找到他，让他写部戏来导着玩儿。“我看了下《三言二拍》原著，故事都特别小，就还是踏踏实实重新写了个新故事。为了配合这个系列，把故事主人公的名字都设定为原著人物的名字了。”

　　在目前已定的几部戏中，这部《拍案惊奇一枝花》当算排场最大的，将有19个人物陆续上台。“其实是说妓女一枝花想要从良，其他人劝她不要从良的过程。”为什么不让她从良？这位精通琴棋书画的妓女，不仅是整个城市繁荣的根基，也了解这座城市中最黑暗最肮脏最隐蔽的秘密。从驴官到高官到诗人到老鸨，每个人物都是一个符号，他们书写着时代的黑暗面。

　　在写剧本时，杭程已将导演手法密布其中，认认真真奔着大剧场戏的路数走。然后发现，自己走错了。“如果在东四工人文化宫演出，只有高度和宽度，舞台缺少景深，原本想到的舞台调度必须完全改变，所以现在还定不下具体操作方案。不过对我来讲没有时间紧迫的概念，做新闻的从来就没有着急过。”杭程笑着，没喝酒的他跟喝大了一样说话时断时续。（来源：《TimeOut北京消费导刊》）

　　东四工人文化宫

　　三姊妹迷途难返6月26日

　　北京的腔调 6月28日 7月3日

　　《拍案惊奇一枝花》、《杜十娘再沉百宝箱》时间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