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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爱》:将爱情进行到底的猜想

作者:郑理言
2011年03月14日10:00

  无论《将爱》的上映唤醒了多少人关于青春的集体回忆,又让多少人对爱情产生了新的期待。就影片的质素来讲,《将爱》显然是一部访谈比电影本身好看的电影。倒不是因为访谈内容比剧情更惊心动魄,只是只有在访谈的片段里,爱情的力量才借由真实情侣平凡却充满感情的讲述而获得存在,“将爱情进行到底”才不至虚化为一句口号,一种情怀。

  与此相反,电影中关于“文慧杨峥”爱情的三种猜想却无法令人相爱情还有永恒的可能。虽然导演张一白一再强调电影探讨的是爱情与婚姻的不同,但每段故事均以或圆满或浪漫的方式结尾,还是表现出了影片对“将爱情进行到底”的主题诉求。然而,建构爱情与解构爱情的同时并置,且在没有足够的剧情润滑剂的条件下,影片在缝合残酷现实与美好爱情时出现的巨大裂缝,却使整部影片显现出分裂特质。

  猜想1:窥视下重燃爱情希望。

  这段故事几乎是被李亚鹏“讲”出来的,语言成为画面的支配者,对影像的表现力忽视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当然,旁白并非不可用,语言也有其独特的表现力。王家卫的一系列电影都是以旁白为特点,每每被人称颂。但是,这部电影的旁白显然不是王家卫电影中的金口玉言,而是杨峥喋喋不休的絮叨,影片费尽心机的营造出超现实与时尚感结合的画面彻底沦为旁白的附庸,成为一种对语言的苍白图解。

  讨论这部电影形式的目的在于指出过于时髦的电影手段对于内容的掠夺和掩盖。不仅情节退出了电影的中心位置,连相对富有深意,探讨现代人是否只有通过拉开距离,用类似《后窗》中的“窥视”方式,才能看到往日不易察觉的真实进而进行沟通的这个主题,都在眼花缭乱而与情感无涉的绚丽画面中受到忽视,失去了应有的效用。于是,观者既难以感受到婚姻对于爱情的毁灭,又不能相信爱情能拯救婚姻的神话,就只能用“成人童话”来对这一部分做一个似是而非的评价。

  猜想2:曾经沧海皆为水。

  在我看来,第二部分最为丰满。曾经的沧海,如今已然成为了一段令人难堪的爱情,就像充满欲望意味的红裙和随手拈来的夏威夷衬衫凑在一起是那么的不合时宜,再强烈的感情也被时间摧毁的七零八落。几欲重温当年激情的尝试,总是被尴尬的打断,陷入“激情未遂”的窘境。有趣的是,充当打断者的警察,不仅成为两者之间的高墙,也成为一种感情的“不合法性”的隐喻。小旅店的浪漫如此让人心酸,从前的美好回忆,如今仅仅只剩下回忆。

  更有意味的是,这一部分拥有了影片最多次数的闪回,成为了电影与电视剧之间联系最为紧密的存在。回忆与现实的交替剪辑,既是对于每位观者青春情怀的重现,也是回忆与现实间的相互关照,物是人非也好,时过境迁也罢,现实的残酷与青春的美好除了让人倍感唏嘘之外,也暗示着“将爱情进行到底”之不可能。

  影片至此,分裂特征愈加明显的呈现在观者眼前。如果说,猜想1还在为残酷现实找到一个缓解矛盾的理想途径,那么猜想2则直接为爱情提供了一个悲观的未来。一部以“将爱情进行到底”为主题诉求的影片,却最终制造了爱情的断裂,呈现出令人困惑的悖谬。

  猜想3:无理据的爱情等待。

  第三部分,好像是直指现实中的“小三”问题,但令人迷惑的是,该部分讲叙事重点全部放在徐静蕾(在线看影视作品)身上而对李亚鹏的过往生活只字未提,他作为一个“文慧杨峥”爱情的当事人的形象被彻底的遮蔽了,只是将他简单的设置为学生时代的忠诚形象的单纯延续。等待是可能的,但影片却没有对这个不现实的等待,奠定足够真实的理由。似乎这个人物的使命就是等待,他既不期待什么,也不要求什么,无私的无法理解,毫无逻辑。而对文慧老公出轨与回归的处理也同样缺乏必要的逻辑与说服力,人物似乎是导演手中的棋子,说来就来,说去就去,看似在探讨现实,但显然早已丧失了对现实问题探讨的勇气。

  要说明的是,每当在批评一部电影缺乏叙事上的逻辑而使情节不具有使观者相信的说服力时,总会有人反驳说,这种事情是真实存在的,并且他还亲身经历过。当然,大千世界,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是可能的,任何不可能发生的事都可能是存在的,这点笔者并不否认。只是,作为一部讲故事的电影,要使观众认同,就必须先使人相信。《诗学》有言:诗人的职责不在于描述已发生的事,而在于描述可能发生的事,即按照或然率或必然率可能发生的事。而这个“或然率”就是逻辑。

  影片在浪漫的海边结束。开放性的结局并未明确的告诉观者“文慧杨峥”式的爱情究竟有没有“到底”。 残酷现实与美好爱情间的巨大裂缝,最终不仅没有被缝合,反而将裂隙越扯越大,分裂特质全部呈现。用通俗的话说就是,王子和公主的爱情既无趣又残忍,但是他们最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有人说,从这部电影里看出了永恒的爱情,而我,只看到了对永恒爱情的想象。

  郑理言(影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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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孙吉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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