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八年奥运会开幕式结束后,除了没出息的被煽出爱国情掉了几滴泪、除了对小林妙可(在线看影视作品)假唱的新闻撩了几眼以外,我想大多数纪录片爱好者都在干同一件事儿,上网找种子,找NBC版的奥运会开幕式,找BBC版的奥运会开幕式。那时候只有一个感觉:中华五千年的恢宏与博大都被外国人尽收眼底了。人家用航拍、切全景、置广角,咱却坐井观天似得守在电视机前,看CCTV煽情地号召五十六个民族团结一心,把老谋子的才华忽略不计。等搜到了NBC版的奥运开幕式,便一面津津有味地看着,一面大骂CCTV不给力,对中国的纪录片市场充满失望,然而时隔三年,再看到CCTV9黑马般杀出,精神才顿时为之一振。
中国纪录片的现状是:观众因为片子产量低和播出平台少(几乎是没有)而渐渐流为小众。实际上喜欢看纪录片的人并不在少数,在CCTV9出炉之前,每天抱着CCTV10(科教频道)从不换台的大有人在。记得当年上大学时,从迅雷到电驴,从人人影视到优蛋百般搜寻纪录片,为了三百多集的《国家地理》,愣是守着1MB的带宽,饥渴地看着下载软件以20K每秒的速度蜗牛式慢爬,爬了半年之久。之后《Wild China》(美丽中国)、《华氏911》、《人类消失以后的地球》,无一不是爱好者们的典藏作品。除非电脑硬盘穿孔,不然它们总会占据一块空间,并被时不时地拿出来温故知新。
这是别家让咱脸红眼热的,回过头再看看咱自己:《故宫》、《颐和园》、《大国崛起》。优秀的作品不是没有,然而优秀的它们从来不被作为主流节目播出,它们让位于娱乐兄弟,让位于收视率。于是它们大都摇身一边成为音像制品,除了作为爱好者之间相互馈赠的礼品以外,别无一用。它们越来越金贵地走起狭窄的高端路线,甚至如太仓一粟,无人问津。
由此可见,CCTV9的横空出世似乎是纪录片爱好者的福音。专门开设一个频道去播放纪录片,广告少、题材多、内容丰满浑厚,这是创办者的一个梦。然而这条路究竟有多难走,前面的荆棘能不能让满怀梦想的他们半途而废,却难以言说。有两亿的观众每天都满怀期待地等着,为这两亿人,我们播什么?引进国外纪录片固然是路径之一,然而长期下来,只怕会以“资本主义入侵”名目流产。即便不会如此,等国外的纪录片播完了,我们播什么?观众需要纪录片,更需要自己的纪录片,给更多的纪录片打上“Made in China”的LOGO,才更能振奋人心。类似于BBC这样已经独成体系的纪录片产出大公司,从30年代到现在已经经历了80多年的沉淀。和他们相比,我们像极了一个刚刚懂事的弱冠少年,一路坎坷成长着,能自勉的座右铭只有一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CCTV9就像在中国的纪录片事业袤野上燃起的星星之火,但愿它真的可以燎原。
赵二宝(娱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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