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新世纪》-财新网
作者：崔筝
【财新网】（见习记者 崔筝）2月14日，53家动物保护组织与环境保护组织联合发出致央视春晚导演组的公开信，呼吁公布颇受争议的春晚魔术节目《年年有鱼》的事实真相，并在央视元宵晚会上停演类似节目。
除夕夜，央视春晚魔术《年年有鱼》中，金鱼在浅池中随魔术师傅琰东双手摆动按其指定方向游动、转弯，排出不同队形，获得喝彩满堂。然而，网络上很快出现魔术揭秘和指责此节目“虐鱼”的声音。有观点称，金鱼任人摆布的原因是事先吞吃了铁磁性物质，随预设的磁铁移动而动，或是受直流电击刺激，趋向阳极方向行动。
公开信称：“针对央视春晚金鱼魔术《年年有鱼》流传甚广的各种解密版本，魔术师傅琰东已经及时回应，并否认各类虐鱼手法，表示金鱼‘活得很开心’，我们为此感到一丝宽慰。然而，傅琰东一直以魔术行规不能解密为由，拒绝做任何实质性的透露，公众至今仍无法获知，他是如何在确保金鱼安全前提下，达到春晚当日的魔术效果。动保组织认为，在春晚金鱼魔术《年年有鱼》尚未就虐鱼说法做出彻底澄清之前，继续在元宵晚会上演同类节目，必将引发更多抗议。”
公开信还称，在美国、英国、新加坡等多个国家，舞台、影视中的动物表演受动物保护部门的监督，并事先取得证照或相关资质。
公开信为此呼吁，邀请动物保护专业的第三方组织，就该节目是否涉及动物虐待、虐杀，或可能出现虐待、虐杀风险等动物福利方面做评估，并将评估结果予以公布；在中国尚未建立健全的动物保护相关法律之前，大型电视综艺节目应杜绝上演动物表演节目，或是在上演前请第三方机构评估，以此避免发生因观众模仿而导致的动物残虐或伤害。
在公开信上联署的有行动亚洲动物保护团队、达尔问自然求知社、首都爱护动物协会等。行动亚洲动物保护团队发起人苏佩芬表示：“如果是在国外，春晚金鱼魔术节目是无法以魔术表演的机密为由，拒绝公布内容的，而动物表演内容是否真的涉及虐鱼，必须让公众和动物保护组织来做判断，而不是由魔术师。”
这些民间组织还表示，期待中国的动物保护法尽快出台，令一切与动物相关的人类活动得到科学管理与合理制约，减少动物虐待。
央视春晚节目播出第二天，傅琰东在微博上表示：“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大家，它们（金鱼）活得很开心。”此后，傅琰东在接受《北京日报》采访时说，“绝不可能随随便便残害动物，我们所运用的方法是安全、可靠的。”但他称，考虑到魔术行业的特殊性，“至于用的什么方法，我不可能揭秘。”
傅琰东还对该报透露，2001年在上海国际魔术节上表演《天鹅之梦》节目时，“我按照中国传统习惯，揪着鸭子脖子变出了一只只的鸭子，结果国外评委觉得惨不忍睹。我也因此没有得到好名次。”
附：公开信全文
尊敬的央视春晚导演组：
您好！
我们遗憾获知，2011的央视春晚节目金鱼魔术将在元宵晚会中再现，作为央视的观众及热心环境保护与动物保护的人士，我们郑重致函，希望在中国尚未建立健全的动物保护相关法律之前，央视春晚、元宵晚会等任何大型或影响力重大的电视综艺节目，杜绝上演动物表演节目，以此避免发生因观众模仿而导致的动物残虐或伤害。
美国长春藤大学生物学Victoria Braithwaite教授所出版的《鱼会觉得痛吗？》，书里推翻过去科学上的错误认知所认为的“鱼是低等动物，不会感受疼痛”，称这项领先和关键性的生物科学研究结果显示，鱼类是有记忆和智慧的，对紧张和应激（stress）的反应跟人类非常相同，且具有特别的“疼痛感受器”，因此能感受疼痛。所以Victoria Braithwaite教授呼吁，我们对鱼的保护应该扩大加深，如同对哺乳类和鸟类的保护。
针对央视春晚金鱼魔术《年年有鱼》流传甚广的各种解密版本，魔术师傅琰东已经及时回应，并否认各类虐鱼手法，表示金鱼“活得很开心”，我们为此感到一丝宽慰。然而，傅琰东一直以魔术行规不能解密为由，拒绝做任何实质性的透露，公众至今仍无法获知，他是如何在确保金鱼安全前提下，达到春晚当日的魔术效果。动保组织认为，在春晚金鱼魔术《年年有鱼》尚未就虐鱼说法做出彻底澄清之前，继续在元宵晚会上演同类节目，必将引发更多抗议。
关于动物表演，相信央视已在不同频道报道了我国两个部门的政策要求：
2010年8月初，国家林业局发布《进一步规范野生动物观赏展演行为》通知，要求立即停止野生动物与观众零距离接触、虐待性表演、违规经营野生动物产品等不当行为，停止低俗广告。
2010年10月，住建部发布《关于进一步加强动物园管理的意见》（下简称《意见》）明确表示：从《意见》发布之日起3个月内，各地动物园和其他公园要立即进行各类动物表演项目的清理整顿工作，停止所有动物表演项目，同时清理野味餐厅、野生产品非法销售等活动。
在央视主导的演出中，相信导演组一定能参照以上政策与法规编排表演内容，并做出表率。但动保组织认为，作为收视率大亨的全球华人盛宴，央视春晚和元宵晚会还应该做得更好，将动物保护的实践贯穿到非野生动物中。
在有动物保护法的国家中，任何动物表演要确认没有动物虐待行为，方可进行。例如，在英国，皇家动物保护协会的动物保护稽查员如发现任何动物表演有虐待动物嫌疑，都可依该国的动物福利法或其他相关法令，针对表演内容提出调查，如真有动物虐待，则可上诉法庭。在德国，禁止任何可引起动物疼痛，对动物造成痛苦或伤害的观赏、展示、舞台表演、广告及类似活动。在美国，使用动物表演要申请证照，并由动物保护团体协助政府和业者，对动物表演的内容、方式，对观众造成影响等方面，提出建议和协助监督职责。美国人道善待动物协会(American Humane Association, AHA)的电影及各媒体安全使用动物细则 ( Guidelines for the Safe Use of Animals in Filmed & Media), 提供详细的内容确认有关表演中的道具、灯光、特效、化妆、服装是否符合审核标准，以确保动物的安全及其福利。在新西兰，影视制作行业协会主动颁发“动物福利使用规章”，规定任何影视作品使用动物时照顾到动物福利，任何影片使用动物时需符合该规章。
虽然在中国还没有除《野生动物保护法》以外的动物保护及动物福利方面的法律法规，也没有针对非野生动物表演基于动物权利或动物福利操作规范方面的法律法规，但类似的努力正在进行。2009年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所常纪文教授主持的动物保护法研究小组先后起草了“动物保护法专家建议稿”和“反虐待动物法专家建议稿”，并在广泛征询意见后提交国务院与全国人大。
鉴于央视春晚及元宵晚会毋庸置疑的影响力，我们敬请央视春晚导演组三思：如果魔术行业秘密不便公开，继续用动物娱乐公众的节目编排是否有必要，又如何面对由此引发的公众争议，并考虑以下三点请求——
第一、 针对2011年春晚金鱼魔术《年年有鱼》，公布控制金鱼达到魔术效果的手段，并邀请动物保护专业的第三方组织，就该节目是否涉及动物虐待、虐杀，或可能出现虐待、虐杀风险等动物福利方面做评估，并将评估结果予以公布。如有涉及以上情况，应向公众，尤其是青少年观众道歉，并做出“切勿模仿”声明。
第二、 由于动物表演或使用活动物为道具的节目涉及动物安全、演员安全、观众安全以及动物卫生检疫等问题，在中国尚未建立包含魔术表演条款的动物保护法律法规之前，央视春晚、元宵晚会应杜绝上演任何动物表演或使用活动物做道具的节目，避免在没有法律保障动物安全前提下，鼓励因观众模仿而造成的动物残虐或伤害，或鼓励本身就存在恶意动物残虐或伤害的动物表演。
第三、 在中国建立动物保护相关法律之前，在未来的春晚、元宵晚会等拥有重大影响力的大型综艺节目中必须上演动物表演或用活动物为道具节目的情况下，事先邀请动物保护专业的第三方组织，就该节目是否涉及动物虐待、虐杀，或可能出现虐待、虐杀风险等动物福利方面做评估，并将评估结果予以公布。如有涉及以上情况，在播出前取消表演资格。
元宵快乐！
此致
敬礼
此信同时抄送文化部、国家广播电影电视总局。
2011-2-14
联署机构：
1. 行动亚洲动物保护团队；
2. 达尔问自然求知社；
3. 首都爱护动物协会；
4. 中国动物关爱联网；
5. 北京青年动物保护志愿者团队；
6. 北京好狗好猫义工团总站；
7. 北京“与它同行”动物援助中心；
8. 北京酷宠新天地；
9. 北京幸运土猫；
10. 北京汪汪喵呜孤儿院；
11. 北京“与它同行”动物援助中心；
12. 别吃朋友；
13. 重庆市小动物保护协会；
14. 长春市小动物保护协会；
15. 承德精灵有约流浪动物救助；
16. 长沙市小动物保护协会；
17. 成都市爱之家动物救助中心；
18. 成都市启明小动物保护中心；
19. 大连宠爱天下；
20. 福州宠物网
21. 广元市博爱动物保护中心；
22. 广州私宠之家；
23. 河北环保联合会;
24. 邯郸市小动物保护网
25. 好猫好狗义工团上海站及北京站；
26. 哈尔滨市小动物保护协会；
27. 华东师范大学阳光小动物保护社团；
28. 济南市黄河流浪狗救助中心；
29. 青岛小动物救助中心；
30. 南京市平安阿福动物保护组织；
31. 南宁流浪猫；
32. 苏州小动物保护志愿者协会；
33. 石家庄一米•爱流浪猫救助团队；
34. 山东泰山动物保护协会；
35. 汕头爱猫者协会；
36. 上海市畜牧兽医学会小动物保护分会
37. 深圳猫网；
38. 深圳流浪狗驿站；
39. 天津共同家园；
40. 天津仁爱救助社；
41. 武汉流浪宠物救助站；
42. 西安红石榴伴侣动物救助中心；
43. 熙熙森林.广州猫；
44. 厦门爱护动物教育专业委员会；
45. 厦门阿福之家流浪狗救助中心；
46. 厦门宠物网;
47. 厦门玉米地小动物救助中心
48. 威海市大天鹅保护协会
49. 漳州福利慈善会小动物保护中心
50. 中国青年动物保护联盟
51. 绿叶方舟；
52. 常州市野生鸟类保护协会
53. 太湖自然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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