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琳娜:“神曲”是这样唱成的
2011年12月31日晚,龚琳娜在湖南卫视跨年演唱会上,以华丽、夸张的服饰造型亮相广州,再唱神曲《忐忑》。这之前,《忐忑》红了整整一年,许多人竞相模仿,各种版本层出不穷,这似乎成了人们释放压力的又一方式。在节目对龚琳娜的小片介绍中,我们也用了“一夜爆红”这个词,但是事实上,龚琳娜和她那被称为“神曲”的《忐忑》,不是像孙悟空那样惊世的从石头缝里突然蹦出来的,或者换句话说,龚琳娜如果想红的话,十年前就已经红了,以另一种我们熟悉的方式。
《忐忑》创作者首次解读《忐忑》
神曲《忐忑》的走红连带着让龚琳娜也变得“神乎其神”了,这首没有歌词的歌曲一夜之间掀起了一股翻唱热潮,连天后王菲都曾在微博上表示,自己曾经深刻地研究过《忐忑》,并被“激起了强烈的翻唱欲”。网络上纷纷出现各种各样版本的《忐忑》,龚琳娜却在我们节目上首先自己抛出了一个问题:大家说的这个神是什么意思?也许有人会觉得是因为很神奇,也有人可能是因为听不懂,所以觉得它很神。龚琳娜却笑了笑又自己解释说“一个人你听一个东西你懂不懂,最重要的是你感觉到什么。如果你的心理有反应了,你就是懂了,因为你进入它了”。
《忐忑》的成功并非一夕之间。2005年,龚琳娜伴随丈夫老锣旅居德国,展开艰难却崭新的中国新艺术声乐之旅。从被排斥到被真心喜欢,从台下只有九个听众到有上千人聆听,这个唱歌的过程或许就像《忐忑》这个歌名一样。《忐忑》最开始创作的时候,老锣把曲子写完了,还没有名字,然后是龚琳娜在唱这个歌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心一会儿在上面,一会儿在下面,特别不安定,因而把这首歌取了名叫《忐忑》。龚琳娜第一次看自己唱《忐忑》的视频时甚至吓了一跳,她说“我自己也吓晕了,我觉得太夸张了”,原以为唱《忐忑》时的夸张样子是龚琳娜要的效果,可她却说:“我在唱歌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觉得什么是漂亮,或者我要什么。我就是一唱我就会跟着那个情绪走了”。或许,这也是《忐忑》为什么会受那么多人追捧的原因之一。
龚琳娜:成功了,梦想却碎了
十年前的龚琳娜,与现在唱着《忐忑》的龚琳娜判若两人。那时的她,刚刚凭借《斑竹泪》获得第九届全国青年歌手大奖赛的第二名。这对于5岁登台、7岁巡演、顶着文化部授予的“民歌状元”称号从中国音乐学院毕业的龚琳娜来说,无疑是打开了一扇人人向往的通往辉煌成功的大门。当时的她,突然就有了很多机会在舞台上唱歌,每天坐着飞机到不同的城市去演出,跟她喜欢的,她想成为的彭丽媛、宋祖英,跟她们一起都在每一个晚会演出。但是有一天,她突然就觉得特别不快乐,不快乐是因为她觉得她的梦想破碎了。
“因为我唱的那些歌不是我想要唱的,很多时候是别人规定你的,然后经常还有对口型假唱”,她说。这时候的龚琳娜却处于一种十分迷茫的状态,她说那时候分不清楚是非,到底什么是对的。直到有一次,她在一个城市演出,头一天才把这个歌拿到,第二天演出的时候穿得很漂亮,老高的高跟鞋、浓浓的妆,但龚琳娜说“我不知道唱了什么,因为我背不了歌词,头一天才学的嘛”,但就这样,还要装作很漂亮、很投入。那一刻,龚琳娜说她突然看见底下的观众,“他们这样看着你,我就觉得所有观众的眼睛就像箭一样,一下就穿到我的心里”。
自那以后,龚琳娜的底线是坚决不假唱。可是坚持不假唱,并没有让龚琳娜快乐很多,“我虽然坚持不假唱,可是我还没有自己的特色”。龚琳娜觉得自己需要的不是一个歌,需要的是一条路,一条艺术的路,可是那个时候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路在那里。她说:“我一直觉得我必须还是要做民族的为根的,但是这个音乐应该是更宽的、更开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路在哪里”。
龚琳娜:“玩”音乐打开我的心
无疑,龚琳娜又是幸运的,2002年她在最迷茫的时候遇到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也是跟她一起合作,为她写了很多很多好歌,带她走上中国新艺术歌曲这条路上的,终身的灵魂伴侣与音乐伴侣——老锣。龚琳娜与老锣在一起时的表情实在太甜蜜,据说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两个人一玩音乐,老锣在旁边弹琴,龚琳娜唱了三个多小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个人弹琴另一个就唱,没有观众,什么人都没有,可两个人“玩”音乐却是玩得不亦乐乎。龚琳娜说:“我从五岁开始在台上唱歌就学习怎么表演,怎么表现给别人听,而那天晚上,我完全就是在音乐里,我给自己唱歌。我一会儿流泪了,一会儿又笑了,一会儿又跳舞,一会儿又大声地叫,因为我太压抑了”。
尽管两个人相识和相处都是因为音乐,但真正下定决心让龚琳娜和老锣好却是因为老锣的一句话,他说琳娜我没有钱,但是我特别富有,因为我有自由。后来龚琳娜去到德国看老锣,看见他真的没有钱,可是他把他所有的积蓄都拿到中国,跟中国音乐家做音乐,当时还组建了一个乐队。龚琳娜当时直觉得这个男人太了不起了,就像不倒翁一样不倒,半年以后龚琳娜告诉老锣说,“如果你没钱了,我把钱拿出来给你,我愿意站在你的身边,跟你站在一起”。
龚琳娜与老锣现场“琴瑟和鸣”,再唱新歌
老锣的魅力可大了,龚琳娜妈妈甚至说“我女儿跟你在一起,也不上晚会了,也不要出名了,甚至连我这个妈都不要了……”他不但教会了龚琳娜怎么唱歌“玩”音乐,更教会了龚琳娜如何生活。聊天的过程中,龚琳娜一再说,只有会生活,才能会工作,生活顺了,工作也就顺了。更让人兴奋的是老锣来到我们节目现场还带来了他的“武器”——巴伐利亚筝,据说茜茜公主当年就是用这种乐器哦。节目现场,龚琳娜与老锣的“琴瑟和鸣”实在让人叹为观止,两个人合作的一首《你在哪里》,让主持人的心都快不跳了(杨澜语),灵魂都要出窍了(李艾语)。《忐忑》之后的另一首神曲,请一定不要错过!
除了老锣,音乐本身也教会龚琳娜如何生活。去贵州采风,她遇到光脚上山喂猪的长头发的老奶奶们,每天干完活就在一起喝酒唱歌,而且笑的极其痛快,但那种笑容她从未在她的姥姥奶奶脸上看到过,她那在城市里的姥姥、奶奶,仿佛永远在为未来忧虑,总是不停的问她,“钱够不够花啊?吃的够不够好啊”……她说苗族的小伙们、小姑娘们在月亮底下吹叶子,唱“性感”的情歌谈恋爱……龚琳娜说到生活与生命时的那种热情,对当下每一件事的陶醉享受,以及那种恨不得时时用唱歌来传情达意的眉飞色舞,都令人艳羡。
听完那些极其有感染力的故事,听完那些唱不停的山歌、情歌,你就能明白,龚琳娜为什么能唱出别人学一千遍也学不会的《忐忑》。就像她说的,《忐忑》无所谓听得懂听不懂,如果你的心理有反应了,你的生理有反应了,你就是听懂的。
《天下女人》1月8日湖南卫视24:00播出,敬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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