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坏：分裂了的高群书导演的印象派之作

　　 当有些东西，你看得云里雾里、似花非花，却又觉得应该还不属于劣质时，那么，如果你想把它归类，建议就列入“印象派”的行列。遥想一下当年人们对于梵高作品的欣赏过程，就是从无人问津到“印象派”大师。有人说，梵高的“印象派”过程，与他的个人情感有关，那时候他感情不顺、生活困窘、艺术上不被人理解，朋友离开，更加之家传精神分裂病等。于是，成就大师。看过《西风烈》后，我也把它定义为“印象派”，绝不是什么中国西部片、警匪片、硬汉片。因为，关于电影无法具体描述，只能用印象说出感受。

　　 出产“印象派”作品的人，一定是充满热情的，就如梵高一样，他执著地用绘画来宣泄着自己的内心情感，对生活的热爱和对自己所理解的艺术的不懈追求。高群书对于自己的电影艺术，也有着一样的入魔的热情。从《东京审判》到《风声》，再到《西风烈》，我们看到，高群书通过电影所想解构的，就是每一个个体的内在世界。在他电影里的这些个体，往往都存在着某种内在的分裂，有时候是主动分裂、有时候是被动地分裂。

　　 《西风烈》里，吴镇宇(在线看影视作品)所饰演的杀手是主动分裂。因为，这个人物对于自己的职业有着超常的“职业精神”，他主动让自己沉溺其中，让职业来影响自己。无论什么时候，他都首先是个杀手，然后才是人。于是，这个杀手“杀人不是目的，而是有目的地去杀人。”这个杀手，主动将自己分裂在人与杀手之间。做为人，他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余男(在线看影视作品)饰演的女杀手）远离，告诉她不要乱杀人；而做为杀手，最终为了完成任务，不得不让自己被杀。电影中的另一个人物——豹子，是被动分裂。他其实就是一个堂堂的西北男儿，喜欢和自己的兄弟在一起，痞子样地把完成任务。但是，他却被调入省厅，于是，他就必须在江湖兄弟和官方代表之间分裂。因为是被动的，所以，他最终还是主动回归江湖结义。

　　 而当导演在关注个体的内在世界、分裂的世界时，潜移默化地导演自己也有被分裂了。在他曾经去了解过的美国西部牛仔片、公路电影、日本惊悚片、香港警匪片与中国电影中被分裂了。分裂的导演开始了自己的“印象派”之旅：这部电影有着西部牛仔片的大漠荒凉、决斗的场景印象。但是，在“牛仔”们（豹子和杀手）都摆足了POSE，画面也辅垫得相当充分，俩人正准备同时拔枪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被板车推着藏獒（倪大虹饰演），射穿了杀手的太阳穴。镜头一转，类似于恶搞，藏獒说：“这样的人，还值得决斗”；

　　这部电影有着公路电影里灰头土脸，却极有节奏的音乐印象。但是，整个驾驶的节奏总在不停地被破坏。一会儿在这里展开激战、一会儿又躲到那里相互倾述、一会儿骑着马儿向前跑。而在最危机的时候，出现的音乐却是一个女声倾情之音；

　　这部电影有着惊悚片里镜头不述切换的蒙太奇印象，但是，却有着无法用逻辑能够推理出来的场面，为什么两个“嘿咻”过后的男女会被杀了？而那女子也恶搞地用方言说出“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为什么，夏雨扮演的杀人者会被他女朋友藏在这个她自己都不熟悉的大西部？为什么，杀手都帮夏雨把女朋友找回来了，夏雨还要逃？为什么吴京所饰演的辅警突然会哭述着关于哥哥的去逝，关于自己只是个辅警的悲催……；

　　这部电影有着香港警匪片中江湖印象。但是，杀手一直追求着自己的江湖操手，最终却莫名打破，杀了一个又一个警察。而那四位江湖兄弟，却在讨论着照顾省厅来的人。

　　 在以上，各种印象里，那一个印象最深？我想都不是。印象最深的还是万马奔腾和群楼爆破。也在是这两个场景，让《西风烈》里终于有了导演所希望出现的“中国印象”，或者说是“中国的西部片印象”。这两个可以摘入电影场景史册的画面都是发生在那么一个一毛不拔的小镇上。电影里，那个荒凉的镇上，有一个醒目的植入广告“腹泻”的。而这个镇上，有一个快关门的打铁辅，歪歪扭扭写着“最牛钉子户”（植入的广告和这个社会最关注的钉子户问题，让小镇有了些人间烟火）。怎么看，这么个地方，也没有能养那么多匹马的地方，杀手似乎也带不起能炸掉三座大楼的火药。但是，杀手全做到了，万马都奔向那幢只有二、三个办公室有门的破楼里，并且用实足的火力炸掉了几幢大楼。

　　 以上总总，对于《西风烈》有人说他是纯爷们的电影，我说它还不够爷们儿，有些矫情。但是，我们不用去下定语，因为，它是一部让人用印象去判断的电影。你只要去看了，不要去琢磨电影用什么叙事结构、讲什么故事。你只要对画面有印象、对对白有印象、对场景有印象足亦——

　　 “你老了”（余男对吴镇宇说）

　　“是的。21世纪不流行杀手了。”（吴镇宇回答）

　　王小坏（资深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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