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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刚:人道主义扎根在我的骨头里

来源:精品购物指南 作者:许涯男 王子烨 巩晓莉
2010年07月12日1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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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小刚(在线看影视作品)告诉《精品》记者,“我一定要叫她们在经历了人性中最黑暗的选择之后,重新回归人道主义”,“我其实只想写我理想中的生活、对我有吸引力的生活”,“我特别不能接受那种张牙舞爪的喜剧——靠形体去逗乐的那种”,“我希望能够放慢拍片子的节奏,让自己重新获得拍电影的快乐”,“好多人还认为我想演戏呢,其实我都是帮忙”……

  这是一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发不可收拾的专访,若非受制于篇幅,全盘刊登的话约等于又一本《我把青春献给你》。他特别愿意藉此机会倾诉自己内心的激情与困境,回溯自己曾经历的若干次内心大震荡,甚至想告诉大家“周星驰(在线看影视作品)到底是哪种人”,“现在的王朔变成了哪副模样”,“我为什么说自己是‘独孤求败’”,“我为什么说赵本山是‘黑社会上的一朵奇葩’”……

  他永远在你的情理之中、意料之外。所以他是冯小刚,无人能及。

  “我知道徐帆有这能耐。”

  记者:据说《唐山大地震》中姐姐这个角色本来想找章子怡来演?

  冯小刚(以下简称冯):最早确实找过子怡,跟她聊过一次,子怡说觉得这个角色有点弱,问剧本能不能再动动?但那时候编剧已经快让我给折磨疯了,确实已经找不着什么招儿了。其实原著小说是围绕着方登(姐姐)展开的,最后两个家庭她都不想回了,因为她的养父跟她有那一层(暧昧)关系,但电影里没有这一层关系,所以这个角色就有点儿弱。另外,这个角色最早是想由仨演员组成,小时候一个,十六七岁一个,大学以后再换一个,这样的话子怡没法演,戏份分得太散了。

  记者:戏份最吃重、最感人的是徐帆扮演的元妮(妈妈),当初确定由她来演的时候,会不会担心舆论说你任人唯亲?

  冯:我其实躲了好几年了,我的片子里基本上都没徐帆。到了这个角色,王中军说你甭找别人了,就徐帆吧,我觉得徐帆能演。我知道徐帆有这能耐,另外她本人的性格里头也有和元妮很像的地方,所以我说行,这一回咱别躲了。

  记者:跟自己的妻子合作,在现场说戏时,你会不会采取有别于其他演员的方式?

  冯:以前我对别的演员更有耐心,但是会跟徐帆急,这次她就跟我说,哥,你能不能别像过去那样跟我急,我挺下不来台的。她说演这戏跟别的戏不一样,我挺脆弱的,我尽可能吃透它,你要是觉得什么地方不合适,咱俩能不能悄悄说?

  “我特别不能接受张牙舞爪的喜剧——靠形体去逗乐。《三枪》或许选择的正是那条路。”

  记者:《唐山大地震》肯定是你作品里最催泪的一部,但其实你的作品,即便是喜剧,也都是“笑中带泪”式的。

  冯:我觉得我的电影有一脉相承的东西,咱往大了说,就是人道主义,这种东西扎根在我的骨子里头。无论是《非诚勿扰》葛优开着车,跟朋友分手后,不知道哪年再见,心里头难过,还是《手机》里头的奶奶……表哥跟严守一说,奶奶让吊丧的时候,找陆至信喊丧,他嗓门大,别人给一盒烟,你给两盒……包括奶奶拿拐杖杵严守一,说,你呀……当时拍摄的时候,我印象特别深,老太太问我,是“你呀……”(轻轻捅严守一),还是“你呀!”(使劲抵住严守一),我说一定要抵住了。我对人性中暖的、柔软的东西,尤其想去触碰。

  包括《集结号》的结局……再比如说,你要让我把《唐山大地震》的结局拍成元妮到死也没见着闺女,也不知道闺女还活着。直到方登自己都当了奶奶了,才后悔莫及……但我就觉得心里头特别堵得慌,所以我一定要叫她们在经历了人性中最黑暗的选择之后,重新回归人道主义。我觉得观众每次之所以还比较喜欢看我的电影,原因正在于此。我绝不跟他们拧着。我绝不是为了迎合观众,我迎合的是我自己。

  记者:《非诚勿扰》可以说是华语电影以小搏大的奇迹,谈不上什么大片,但票房简直摧枯拉朽。张艺谋的《三枪拍案惊奇》我觉得试图复制《非诚勿扰》的奇迹,票房确实也很辉煌,但终究破不了你的纪录,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冯:我觉得他也不错啊,票房也两亿多啊,也是以小搏大,而且去年那一拨贺岁片里,真正在商业上成功的也就属他那部了。只是……我前两天看宁财神写的一篇东西,我觉得他说的对,他说冯小刚的喜剧跟别人不一样,因为他不是奔着喜剧去的。我觉得他说到根上了。

  大多数人一想到喜剧,往往觉得喜剧应该被一个既定的壳套着……我其实只想写我理想中的生活、对我有吸引力的生活。就像王朔小说里的主人公,每天游手好闲,其实大部分时间是无聊的,只不过王朔把一个月当中,或者一个夏天当中发生的最有意思的事集中呈现在这几天里,所以你感觉他从早到晚总在那儿忙活。其实我对这种生活是迷恋的,因此我在写剧本的时候,我也愿意……就拿《非诚勿扰》来说吧,这家伙天天征婚,今儿见这个,明儿见那个,结果找了特飒的一蜜(笑),多有意思啊。这是我向往的生活,我把它放到电影里去,我的确并没奔着弄一喜剧逗谁乐这条路。

  还有一种喜剧,就是港式喜剧,但现在也只有周星驰能得到大家的认可。他的路数和金·凯瑞是一脉相承的,或者说是卓别林这一路。这一路在内地也有陈佩斯。我不是那一路的。我可能更喜欢伍迪·艾伦的路数,他也不是奔着喜剧去的。比如说一帮小偷有钱了,他们家的媳妇儿要过上流社会生活,天天跟人家学怎么看名画,怎么听歌剧,老公们就觉得真没劲,宁可装病都不愿意去……其实伍迪·艾伦就是觉得这帮人挺事儿的。我的喜剧分两部分,一部分是我迷恋的生活,还有一部分,我也是觉得有一帮人特事儿,我就拿喜剧跟他们开一玩笑。我特别不能接受那种张牙舞爪的喜剧——靠形体去逗乐的那种。我觉得《三枪》或许选择的正是那条路。我认为除了我跟王朔,别人都写不了我们这一路的剧本。

  记者:你曾跟记者放豪言说你现在是“独孤求败”,那么今年还有一部卖相很好的电影,就是姜文导演的《让子弹飞》,你也在其中客串演出,你觉得它能否破了你的票房纪录?

  冯:我完全不知道他拍的是一部什么样的电影,就算我去演了,我也不知道。我觉得姜文从《阳光灿烂的日子》到《鬼子来了》,他其实挺注意观赏性和节奏,他能把一个故事讲得特别生动,能把人物塑造得特别丰满,有血有肉。至于《太阳照常升起》,我觉得他是堵着气拍的。我想他现在应该很渴望电影拍出来能被大众接受,所以我想《让子弹飞》不会难看,有可能取得很好的票房,但具体结果很难说。

  “现在的困境,就是疲劳感太强。我脑袋上的天线越来越多。”

  记者:《唐山大地震》里面的元妮和方登因为经历了巨大的现实灾难而产生心理阴影,甚至有点儿病态人格,非常偏执,但最后还是走出了心理困境,选择了爱和宽恕。其实大多数人纵使没有经历过地震这样的剧烈外部创伤,也会因为种种逆境或情感伤害而不能自拔,有人始终走不出来,有人则勇敢地走出了困境。你在自己的人生旅程里是否遇到过巨大的困境?最后是怎么走出来的?

  冯:对我来说有几次。第一次是我面临着是否去工厂干活的问题,我那时候迷画画儿迷得不得了,我一想要进工厂,那时候也就是在街道工厂烧搪瓷缸子什么的,对我来说太痛苦了。而且那时候一旦进了工厂,一辈子就在工厂里了,于是我就拼命考专业文工团,最后考上了。再有一次,就是我拍了好几部电影,结果全给毙了,所有投资人都说千万别给他投了,你只要给他投,结果就是被枪毙。那时候我就得想办法生存下去,所以韩三平和张和平找我说弄贺岁片,我就说行啊!弄呗!我觉得我弄这个也不寒碜,我也没在里头拍马屁。电影局那时候也觉得连着几个板子打我打得有点狠,正好可以给我一个台阶下,因为我弄的喜剧其实什么都不触及,只触及老百姓的生活……那个困境就是这么走出来的。

  现在的困境,就是疲劳感太强。我脑袋上的天线越来越多。过去我脑袋上就一根天线,扽出来接收的全是电影信号,注意力高度集中。但现在分散我注意力的事特别多。我希望能够放慢拍片子的节奏,让自己重新获得拍电影的快乐。我现在一想到马上又要拍《非诚勿扰2》,就觉得真成了工作了。可我不想把它变成工作,一旦这事必须去干的时候,我内心深处就会产生反作用,不断地跟自己说,我他妈就不拍!怎么着吧!

  《非诚勿扰2》往后,我跟华谊还有五部片约呢。我什么时候能把这五部拍完啊?我就跟中军说,我特别累,而且拍电影这事,你得特别兴奋,得跟谈恋爱似的,想见面,想一块儿玩儿……必须要有那种感觉。我说拍完《非诚勿扰2》我想歇一年,然后弄一部更神的电影,中军说行。没想到我刚说想歇一年,张和平又找我,想让我明年帮他弄一个话剧,你不答应吧,人家当年可是帮过你的。就像这些年我老演戏这事儿,好多人还认为我想演戏呢,其实我都是帮忙。比如八爷找我演《苏乞儿》,当初我拍《夜宴》的时候八爷一直亲自盯在现场,人家现在让你帮忙,一天就行,你要是不去吧……好像只有别人帮你行,你帮别人就不行?那就去。

  最早客串陈德森的《童梦》,是因为之前开两岸三地导演会,大家一激动,就说咱以后有帮忙的事,互相一叫都得答应,我当时也跟着张罗。没多久陈德森就找我帮忙,这得去。姜文这次拍《让子弹飞》,给我打电话说,咱自从《北京人在纽约》之后再没合作过……那就去!最近(顾)长卫又让章子怡给我打电话说,哥,帮一忙,长卫想让你来。长卫挺不容易的,其实他要是只干摄影挣钱特多,可他就是要当导演,每次找投资都挺难的。也得去。我觉得你还真不能把自个儿想得太重要了,你没那么重要。三平拍《建国大业》,让我演杜月笙,还得去三回,我也说行,因为他帮了我好多忙。这个社会是互相的,不可能人家都帮你的忙,你不帮人家的忙。但电影界有时候真有这种人,他找你帮忙没问题,可你要是找他帮忙,他还真不来。

  “我觉得王朔变随和了,爱说爱笑了。”

  记者:恐怕世界上所有的大导演都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说到《非诚勿扰2》,这次的剧本是王朔写的,你俩多年未曾合作,中间也传出过许多风风雨雨,多年后再见王朔,你觉得他有什么变化吗?

  冯:我觉得王朔变随和了,爱说爱笑了……更像最早的他。我觉得功名利禄这些事对他没有太大的诱惑,他就是觉得写这个剧本挺好玩儿的。我也答应他说,我不会拿你去宣传。

  记者:最后问件好玩的事儿——前一阵儿在某颁奖礼上,你给赵本山颁奖,你故意把颁奖词“他是黑土地上的一朵奇葩”改成了“他是黑社会上的一朵奇葩”,搞得本山大叔挺尴尬的。怎么想到用这种方式调侃他?

  冯:其实我们俩上台前在休息室,他看见我就乐了,他说你给我颁奖,别人不好意思开玩笑,你行。他说他也可以拿我开玩笑,咱俩互相开。我当时也没有想好怎么跟他开玩笑,但我知道他肯定会拿我的长相开玩笑(笑)。他身上其实有那么几个段子,我一上台看到“黑土地”几个字,就临时改成“黑社会”,逗一乐。别人可能会以为他不高兴,其实他不会的。

  徐帆 我不欣赏大起大落的人生

  “23秒,32年”是打在《唐山大地震》海报上的一行字。23秒就可以让一座城市毁灭,10万个家庭流离,几十万个孩子失去父母、亲人……而在城市废墟上重新建起家园、在心灵的废墟上重新与血脉相连,却需要32年。

  《唐山大地震》不是传统的灾难片,而是个中国式的悲情故事,它的震动是一场由地震引发的连动,而在32年中,一直处于“心灵震中”的是徐帆扮演的母亲,李元妮。32年前的那场地震,丈夫死在眼前,一块石板两端压着一双子女,救儿子还是女儿?生命和李元妮开了一个恶毒的玩笑,当被问道“面对这种心灵震动,你会如何灾后重建?”时,化妆间的徐帆想了几秒钟:“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这种经历,那可是直接经历生死啊!如果情感分贝不一样的话,我没办法假设。那种大绝望,根本无法挽回。”

  说戏:可能一个叹息,会点燃你全身的情绪

  32年,母女如何团聚的悬念一直是《唐山大地震》留的包袱。包袱抖得好不好,结尾的戏是重中之重。当32年的伤疤就要揭开时,徐帆在屋内默默包着饺子,“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30多年没有个信儿……”突然,颤抖的徐帆给女儿下跪:“妈妈对不起你啊。”那一跪,给积累了全片的感情一个释放的闸口,也正是那一跪,冯小刚说,让他在监视器后面忍不住失声大哭。而让冯导最为感动的台词,是影片即将结束时,徐帆对女儿感慨的那句:“没了,才知道什么叫没了。”

  “《唐山大地震》是徐帆最出色的作品,她撑起了整部电影的魂。”这是作为导演,冯小刚对演员徐帆的评价。而徐帆自己说,是剧本扎实,人物到那里了,所有感情根本不需要酝酿。“可能有一个叹息,就会点燃你全身的情绪。”

  选徐帆出演这个强烈的、悲情的、处于内心崩溃边缘的母亲是导演冯小刚最明智的选择之一,“为什么选我演?这你得问冯导去,我在乎的是,最后他选择了我演。”趁拍片的间隙,记者潜入冯导的休息间,抛给冯导这个问题。“在红毯上的时尚靓丽不是帆子的优势,当然我媳妇长得也很漂亮,但在银幕上能量的释放才是她的优势。以前跟帆子一起拍戏,我有任何不满都把脾气发在她身上,因为她是我太太,这次在开拍前,她跟我说,演员很脆弱,尤其她的角色很脆弱,所以她嘱咐我在片场不要骂她,我就半句也没骂过她。”

  记者:演《唐山大地震》对你来说,是进入李元妮这个角色困难,还是走出这个角色困难?

  徐帆:都不难。拍戏的时候是一种自然流露,女人到了一定年龄,有她这个年龄的宣泄点。尤其是各方面都成熟了以后,就有了这种母性的爆发。冯导为什么选我演我不知道,但我很高兴他在这个时候选了我。

  记者:你说的这种“母性的爆发”在你演《青衣》的时候有多少?

  徐帆:不一样的,《青衣》我演的也非常投入,但那个是针对艺术,专业性的东西更多。现在这个角色和我都是更偏重家庭、孩子。

  记者:李元妮是个活在过去阴影中的人,她一直不愿意走出去,对这种人生你有什么态度?

  徐帆:也不是说她不愿意走出过去,而是她根本走不出去。你想啊,在夫妻间情感最美好的时候,孩子最可人疼的时候,生活一下子没了。这种没了,就是心碎,她今后不再期待什么了,没有这种欲望了,所以用不着改嫁,生活对她来说,走不走出去都没有差别。我很理解这种人。

  记者:好像她的生活中相当大一部分已经死了?

  徐帆:可以这么说,但是毕竟还有一个儿子是她的希望。要是全死了,那他儿子存在的意义就不大了,她后来的生活就是为了儿子活。

  记者:看片的时候,我身边哭声一片,演这个角色的时候你是总处于崩溃边缘吗?

  徐帆:我倒没有哭多少,拍摄状态很好,情绪都是饱满的,无需去酝酿什么。在剧本写得很结实的情况下,可能有一个叹息,就会点燃你全身的情绪。

  说家、说孩子:他要结果,过程你自己弄

  《唐山大地震》是徐帆与冯小刚继《手机》后的再次合作,6年来,徐帆之于冯小刚,是老婆、是孩子的妈、是家、是岸,是“他工作累了随时可以回来的地方”。说到冯小刚,曾经戏言“嫁狗随狗”的徐帆,把婚姻比喻为两个人的战争,夫妻是天经地义的“敌人”,而落实到他和冯导身上:“真的和一般家庭没什么不同,你们家什么样,我们家就什么样。”

  而说到两人的这次合作,徐帆说:“真是很久没一起合作了,冯导对我的要求……怎么说呢,就是‘我要结果,过程你自己去弄。’”这种看似简单,实则是有信任打底的合作方式让徐帆感到“发挥的空间特别大,这对一个演员来说,太好了。”话音刚落,徐帆又补了一句:“咳,也没什么特别的,你说这是信任吗?别的导演也这么对我啊。”

  了解徐帆的人都知道,她是个“爱张罗”的人,热心、操心、有股大姐大的劲儿。拍片时,本来是助手点菜打包到现场吃,徐帆路过换装的间隙看到了,她拿来菜单又挨个顺了一遍,这人爱吃什么,那人爱吃什么,删掉什么、加上什么。“这么多人,都没吃饭呢,我要是不吃饭就急,别人不吃饭得多急啊。”但是爱张罗的个性,在与丈夫合作拍片时,却没有直接张罗到冯导身上:“在片场,看他在监视器后,我反而照顾别人比照顾他多,剧组里谁需要帮助就帮谁,不刻意。这种东西是很自然的反应,习惯了,要节省时间,能搭把手就搭把手。”

  记者:现在生活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孩子吗?

  徐帆:对。因为孩子是无助的,在他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你就是要给他喂吃的,洗澡,给他做一切。孩子是家里最重要的成员,看着他一点点长大,慢慢会和你交流,慢慢会心疼你……他的成长对我来说有成就感。

  记者:在生活里你是个什么样的妈妈?

  徐帆:别的妈妈什么样我就什么样,每天陪孩子,照顾他,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对孩子的引导和影响都是潜移默化,我在做,他在看。

  记者:影片里,你的儿子长大要离开你独自生活,李元妮就很不能适应。生活中如果有一天你的孩子长大了要离开,你会反应强烈吗?

  徐帆:电影里的那个儿子是残疾人,她怕孩子没法照顾自己,这也是每个做父母的人之常情。

  记者:在中国,父母和孩子的关系中,是不是那种拥有感更强?

  徐帆:你和父母的感情浓烈不好吗?我很欣赏这样,这是父母对孩子的一种挂念。外国人到了18岁就把孩子推出去了,但推出去之后,很多孩子就不回来了啊,中国的孩子就会回来,这种亲情方式是很人性的。

  记者:你在演员里是出了名的喜欢在家待着,现在还是?

  徐帆:没什么改变,这么多年我就喜欢在家里待着,家就是家,无可替代。不拍戏的时候我就在家里发愣,看时间平平常常地流走,我是最不怕浪费时间的。

  记者:很多人耐不住寂寞啊,你还成?

  徐帆:对,所以我强势啊!

  记者:这和你是狮子座有关吗?

  徐帆:我不懂什么星座,我懂这些没有意义,平平常常的生活最有意义。

  记者:你的强势是为了给自己创造一个空间?

  徐帆:对,我从来就这样。当我没有能力的时候,我就没那么多要求,我自己待着不碍别人的事。我做的是最能保护自己的事情,不影响别人,也不管别人要什么。

  记者:在事业上你不是个有野心的人?

  徐帆:不是,有口饭吃就成了。生活上也没任何要求,最大的要求就是孩子和家人都平安、健康。

  记者:现在冯导常年拍戏,都成劳模了,你希望他能回归家庭吗?

  徐帆:我和他在一起真的无所谓,他有工作的时候就工作,想回家的时候就回家。我不太欣赏大起大落的人生,字写得特别美好的东西其实没那么美好,我生活中的美好,字写不出来,但我心里有数就成了。

  张静初:长大,是接受现实的过程

  “女儿”倚在“妈妈”肩上,母女若即若离,欲迎还拒。恨其实永远都是爱的极端分化,下一秒,她们就将笑中带泪,温暖相拥。

  生活中没有比亲人的离开更难接受的现实,但人长大的过程,就是慢慢接受生命的现实的过程,如果连生死都能面对,就没什么不能面对的了。

  张静初久久凝视前方,深陷某种情绪不能自拔,良久,她转过头倔强地说,“我不能原谅妈妈”,语气执拗,眼神却忧伤,一如电影中沉默面对这个世界倔强而受伤的方登。

  这是两个鲜活的生命,孪生姐弟,命运之手却安排他们站在天平的两端同时被选择,活着还是死亡,宣判权交给一个已近绝望的母亲。但天平注定划向一端,“救弟弟”,当母亲无助的吐出这三个字时,压在预制板另一端的姐姐无声地流泪,眼泪掠过布满尘埃的面庞划下深深的印迹,也在童心上烙下无法修复的伤痕。

  对于张静初,诠释这个角色最大的困难就是理解和宽容。坚信亲情的她突然要面对这样的角色,去感受这样的经历,这让她崩溃,“演戏时,很担心拍最后母女相认的场景,因为我知道自己转不过来,无法原谅。”尽管如此,这个角色却承担着“完结”的使命。方登最终选择原谅了母亲,张静初也选择了接受现实。这种接受是妥协,更是宽容、勇敢和爱。

  在片中,张静初和徐帆扮演一对母女,谈到俩人的对手戏,她说,“看见帆姐演绎的妈妈,我本能就会心疼、理解,也能原谅她。在拍母女相认那场戏时,当时帆姐情绪饱满、濒临爆发,就要开拍时,导演为了抢光把机器都调走了,我当时都傻了,但一个小时后导演回来,没想到帆姐还在那个状态,这让我特别感动,因为演这种戏演员都很脆弱,经常需要剧组导演配合情绪,但在她身上我看到一个演员的坚强。”生活中的张静初同样经历了生命的坎坷。2004年外婆的离去让她初次感受到生命的脆弱与重量,“外婆用自己的死亡,给我留下了最后一份礼物。帮我这匹被上了眼罩的拗马,除下了眼罩。让我学着珍惜身边的亲人朋友,让我开始认真地思考生命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她在怀念外婆的文章中这样写道。2008年父亲因患胃癌而悄然离去,这再一次给张静初的人生留下一抹阴霾,“最后一次亲吻爸爸冰冷的脸颊,泪眼模糊中,黑烟袅袅升起,细雨轻轻飘落,爸爸消失在无尽苍穹里……”

  这样的经历让她成长,“他们的离去让我感觉,生活中没有比亲人的离开更难接受的现实,但人长大的过程,就是慢慢接受生命的现实的过程,如果连生死都能面对,就没什么不能面对的了。”

  李晨:生命,不仅属于自己

  应该好好规划自己的生活、因为生命不仅只属于你自己,还属于亲人以及爱你的人。爱自己,就等于爱他们。

  生命不仅属于自己——这是戏中的方达,更是戏外的李晨。

  成为被选择继续活下来的幸运儿,拖着残臂,方达努力地活着。他身兼承袭记忆和重建家庭的责任,灵魂中继承了母亲倔强却愧疚的因子,更有对生命的美好希冀,作为既幸运又不幸群体的缩影,他将泪水隐于微笑中,将惨痛化做坚强和坚韧。

  从《士兵突击》《我的团长我的团》《生死线》,到今天的《唐山大地震》中绝对的男一号,战火硝烟中走来的李晨挥别了绿军装的威武雄壮,但他却坦言,方达的形象更贴近生活,贴近自己,无论是动作、眼神还是情节,都还原到生活最本真的状态,并且做到了极致。也正是这个角色,给李晨带来演艺事业中最大的挑战,为了还原本真,他不仅聘请教唐山话的老师,还通过残联找到一位和戏中方达同样失去手臂的残疾人,与他形影不离地生活了十天,观察他处理生活的细节,用心感触一个真正的残疾人的心理。

  一只手写字、刷牙、拧毛巾、穿衣服、开瓶子,这些体现在戏中的细节都来自李晨的细心观察。“出乎我意料的是,他虽然身体残疾,内心却非常坚定,而且乐观,当我每每试图帮助他时,他会用仅有的一只手按住我的两只手,告诉我,我行”。“我行”,两个掷地有声的字让李晨感动,他也将这种坚韧和乐观融入到角色中。

  李晨透露,拍戏中最大的尴尬是处理和张国强的父子关系,“从《士兵突击》到《我的团长我的团》我们一直是扮演兄弟,现实生活中他也是我特别好的朋友,就像大哥哥,还好我们没有对手戏,没让我当场叫他爸爸,否则我俩都得笑场笑死。”

  11岁时父母离异,是生活中李晨最早遭遇的心灵“地震”,“那时候在奶奶家住一段时间,外婆家住一段时间,感觉自己很孤单,在心里责怪过他们一段时间。”如今三十多年过去了,母亲对李晨仍然有一种愧疚感,“她愧疚自己因为婚姻的选择而没能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庭,没能给我真正作为母亲的照顾。”

  如果说童年的成长与记忆是无法选择或逃避的,那么除了坚硬,更需要面对,倾听,诉说,哭泣,直至穿越,等到有一天内心变得柔软了,包容了,才算是真正的坚强,并且得到重生的自己。如今,李晨能平静地对母亲说:“去过你想过的生活吧。”这像极了努力活着却不失柔情的方达。

  张国强:活着,就要坚强

  每个人在生活中都可能遇到大的打击和挫折,让你铭记一辈子,它们就像伤口,即使愈合也会留下疤痕。但最重要的是你还活着,既然活着就要坚强。

  “国强,你这个憋气太牛了,电影成败就在你憋的这口气上。”冯导冲着躺在泥泞中的张国强笑着竖起了大拇指,这也是张国强的最后一个杀青镜头。在戏中,他饰演一个卡车司机,有一个贤惠的老婆、两个孩子和一个幸福的家庭,但突如其来的灾难让他们家破人亡,天各一方,短短23秒使一个大活人变成墙上32年的“遗像”。

  尽管出场时间只有几分钟,但对于张国强来说演起来并不容易,“就那么几场戏,却要把一个好父亲的形象树立起来,而且呈现的人物需要生活化,你还不能拼命演。”从《士兵突击》到《我的团长我的团》,张国强塑造的军人和硬汉形象得到认可,《唐山大地震》中的家庭戏对他来说是挑战也是突破。

  片中有一个温馨的镜头,两个孩子一左一右躺在爸爸怀里用圆珠笔在他手腕上画表,“表”这个元素也贯穿在整个电影中,张国强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这个情节是我建议冯导加进去的,他当时没理我,却径直告诉工作人员记得加上这个情节。”1969年出生的张国强对电影中的场景感到熟悉而亲切,拱形大院、杂货店、电影宣传栏,甚至包冰棍的纸,这些细节唤起了他很多儿时的回忆。

  而和徐帆的那场激情戏也让他记忆犹新,“冯导和帆姐是两口子,很多人担心我有心理负担,缩手缩脚。在拍之前帆姐就告诉我,国强,拍的时候不要有任何负担和想法,我们这是创作。冯导也对我说,国强,动作不要太僵,要放松,这只是地震前的一种展现。但是有趣的是,这个场景刚拍完,冯导突然说,哎呀,有什么吃的,我感觉烧心。”

  对于张国强来说,人生经历的最大一场“地震”是姥姥的去世,“我跟我姥姥感情特别深,1992年7月21日她去世时我甚至没能陪在身边”,时隔18年,当他咬着嘴唇准确说出记忆中的日期时,眼神中掠过一丝忧伤,但旋即被坚定取代,“其实每个人都可能在生活中遇到大的打击和挫折,让你记一辈子。但最重要的是你还活着,既然活着就要坚强,继续生活。”

(责任编辑:杨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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