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连续6天的新版《茶花女》在大剧院上演,德国名导海宁-布洛克豪斯令人称奇的“镜花水月”舞美所营造出的“天上人间”幻境,堪称是大剧院3年来最神奇、最富于梦幻和东方美学思想的歌剧大制作。诚如这台《茶花女》的指挥洛林·马泽尔大师所言,海宁导演用神奇的视觉丰满了这部伟大的威尔第“唱功戏”。但“唱功戏”的味道一定是“听”,而不是“看”出来的,这一点,在头两天演出里,中、外两组演员的表现中可以清楚地体会到。
伟大,但已年过八旬的洛林-马泽尔大师,无论对音乐、乐队还是合唱队都有着强大的控制力,但很显然,他已经不再能够用速度来强化剧中青年男女的青春冲动,第一天演出的美国女高音邓利维在第一幕咏叹调《多奇妙!》中用少见的慢速度把每一句唱都充分展开,就像是中国文人手中的山水长卷,慢慢展开细细品味,她的诠释方式很独特,虽然缺少四溢的激情,但还是有一定说服力的。不过,这种缓慢一直延续到第三幕,邓利维一直按照马泽尔给出的速度演唱,却无法达到威尔第音乐的戏剧性高潮。
第二天,中国女高音张立萍饰演的维奥列塔则是另一番景象。她在《茶花女》的第三幕有“习惯性”的爆发,从“读信”到咏叹调《永别了,快乐的梦》,再到与男主人公重逢的二重唱《巴黎,可爱的,我们将离去》,直到维奥列塔死去,张立萍没有顺从着马泽尔的舒缓节奏,而是主动让演唱渐入佳境,用步步升级的真情爆发和激情带动起迟暮的马泽尔大师,乐队霎时间像是从梦中醒来,激情冲动地把歌剧推向了最后的高潮。在今天,人们正在越来越注重炫目的视觉效果,但传统的意大利歌剧必须拥有出色的唱功和艺术表现力强大的“唱家”,唱功不到家再好的视觉都将是没有意义的。
李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