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剧院乐团海外抄底俩月“竣工” 管弦乐团亮相

陈佐湟指挥乐团排练歌剧《西施》，戴玉强(右)试唱。罗晓光摄

　　俩月时间组建一个高水准标准编制的管弦乐团？很多人觉得不可思议。国家大剧院做到了。昨天(8日)，作为原创歌剧《西施》的伴奏乐队，国家大剧院62人的管弦乐团首度亮相，以公开排练的形式接受了一次“非正式”检验。

　　除了400多名大剧院“艺术之友”会员，此次公开排练还邀请了邵恩、谭利华、胡咏言、田玉斌、徐沛东等国内器乐、声乐、作曲、指挥界的多位音乐家到场聆听。他们对乐团的评价是：年轻而富有朝气、音色干净漂亮、各声部平衡。“这短短的40分钟就显示出了乐团的实力，不过作为年轻的乐团，乐手之间仍需更进一步的磨合。”

　　作为一个“新生的婴儿”，这支乐团有着复杂的“血统”。乐团成员选自全球27个国家和地区的近千名报名者，平均年龄27岁。此前，他们分别经历了北京、法兰克福、布达佩斯、纽约和洛杉矶五地的全球招募考试和筛选。

　　回忆当初匆匆领命，乐团经理韩小明至今似乎仍心有余悸。去年10月，他接受剧院聘请开始筹划组建乐团。“我跟陈平院长说需要一年时间，他坚定地说‘不行’，说这支乐团必须要参加今年4月份《西施》的演出。这样算下来，我们只有不到半年时间。而事实上，我们从真正开始全球招聘到完成组团，一共只有两个月时间。”韩小明说。

　　如此这般的“大剧院速度”，也使受聘的演奏家们成了“急行军”。2月初，他们与乐团签订聘任合同，3月中旬就要到大剧院报到。来华机票由他们个人负担，正好赶上西方复活节，机票不仅贵，而且很紧张。此外，他们中很多人还得卖掉居住地的汽车、出租房里的家具。有的人刚租了房子没住几天，由于要来中国，房租只能白搭了。

　　“为什么他们如此不计代价？因为中国的吸引力大，国家大剧院的吸引力大。”韩小明说。据他介绍，这次招聘的演奏家当中，不乏曾在柏林爱乐乐团、维也纳国家歌剧院、波士顿交响乐团、德累斯顿国立歌剧院、科隆歌剧院等世界一流乐团工作过的。“眼下国外古典音乐市场不太景气，我们算是去海外抄了一回底！”

　　大剧院管弦乐团有两点绝对与国际接轨。先说待遇，用乐团首席指挥陈佐湟的话说是“同工同酬”，即中外演奏员待遇标准相同，而不像国内很多乐团重“外”轻“内”。再一点，乐团实行企业化运营和管理，“主家”是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有限公司。“乐团不养人，有竞争机制。”韩小明说。

　　这支乐团还有一个“各色”之处——演奏家们自带乐器，大剧院只负责维修和保养。大号演奏家托马斯·哈格蒂一共有3把大号，这次他只托运了一把过来。“运费好贵的！”他笑说。

　　“只有硬件，没有软件，大剧院就是一个空架子。”国家大剧院艺委会主任吴祖强的话，点出了大剧院成立管弦乐团的初衷。亦如指挥家邵恩所言：“大剧院管弦乐团的成立，让大剧院的艺术内涵更加充实。”

　　乐团里的洋乐手

　　大剧院管弦乐团成员中，32名为“海归”，21名是本土人才，还有9名外籍演奏家。“大号”托马斯·哈格蒂和单簧管首席布鲁斯·福斯特都是美国人，女朋友都是中国人——一个是台湾姑娘，一个是山东姑娘。

　　托马斯来自美国纽约。“还记得当初在一本艺术杂志上看到国家大剧院的招聘广告时，我是那么的兴奋。”托马斯一脸志在必得的表情。他的父亲是一家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得知儿子考取大剧院管弦乐团时激动地冲着一整层楼的同事大声喊道：“我的儿子要到中国去啦！”托马斯考试时，父亲和母亲站在窗外，双手合十为他祈祷。

　　托马斯是家族中第一个来到亚洲的人。“来中国之前，我曾用很多时间看大剧院的照片。但当我真正走进大剧院时，发现没有一幅照片能捕捉到身临其境的那种感受。”托马斯睁大了圆圆的眼睛作惊叹状。对他来说，中国是一个神秘而陌生的国度。之前他只是在美国布莱特音乐节上伴奏演出过中国题材的音乐剧《美猴王》。

　　托马斯·哈格蒂的中国之行是一次探秘之旅，充满了种种未知的喜悦。他发现自己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了中国的美食。“不过面对这么多的选择，我可能一年之后才能评选出自己最爱吃的东西。”他看不懂中国字，但这已成为他学习中国文字的动力。他租住了南礼士路一带一个很普通的民宅。“周围基本上没有外国人，我希望可以真正融入到中国人的普通生活中去。”

　　与年轻率真的托马斯相比，布鲁斯显得比较“老道”。他是乐团里最年长的演奏员。他回忆说，当初接到乐团的录取通知时，他正遭遇堵车，被堵在中国大使馆门前，望着中国国旗发呆。“这个巧合让我觉得来中国工作似乎是命中注定。那天回到家，我和女朋友开了一瓶红酒庆祝。”

　　布鲁斯说，与大剧院管弦乐团招考同期，他还有另外两家国外乐团的面试机会。犹豫之际，女朋友替他做出了选择—投奔国家大剧院。而女朋友也将在北京觅职。“我来北京，很大程度上有女朋友的因素，但更重要的是我想在经历了多年自由职业状态之后，能在一支优秀乐团中占据一个稳固的位置。”来中国之前，他的工作状态是：与国际上十几个乐团合作，每年自驾车18000多公里进行巡演。

　　初来乍到的布鲁斯，开始了全新的生活，也开始面对种种“中国特色”，比如中国的汽车不让行人，在国外一般汽车都会等待行人先行。他觉得坐地铁的感觉还不错，即使很拥挤，人们也是比较友好，不像美国人，如果彼此有点身体接触就很容易迁怒对方。再比如租房子，“我在国外一般是交一个月的押金，然后一月一结，而在北京却是‘押一付三’，相当于一下子要交4个月的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