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马里海盗》剧照 |
《翠花,上酸菜》邓超 |
2009年,是贺岁话剧市场票房最好的一年,开心麻花同时推出三部贺岁大戏,其中《索马里海盗》几乎场场爆满,邓超(在线看影视作品)回到舞台复排《翠花,上酸菜》票房突破200万……在不断攀升的票房背后,批评声也越来越强,“沉默的大多数”终于开始向贺岁话剧的劣质开炮。这些声音本身,其实就已是最好的分析报告……
■现象
买票进场骂着出来
其实自从2002年“翠花”揭开贺岁话剧大幕之后,有关贺岁烂戏、恶俗喜剧的争论就一直不断。然而,正像贺岁电影“三枪”雷声大骂声多一样,如今贺岁话剧在高票房的同时却被观众和话剧从业者骂得“狗血喷头”。
“你想问我看完翠花的感受吗?无非就是邓超男扮女装跳钢管舞。”观众马先生愤怒地说。主演“翠花”的邓超也很不落好,“原以为邓超在影视界出名前曾在话剧舞台上摸爬滚打,没想到他在翠花中的表演就是在模仿二人转啊。不知道做戏剧的人还是不是把自己当成话剧人看待。”观众潘小姐措词激烈地说。
无独有偶,开心麻花的《索马里海盗》虽然票房不错,但很多麻花老观众却越来越失望,“近两年来,麻花的贺岁喜剧中越来越多地靠调侃男女关系来做文章(在线看影视作品)。其实麻花喜剧原先充满了睿智,现在的笑料却大都粗浅,这不能不令人感到遗憾。”
■观点
孟京辉 多年恶炒酿苦果
孟京辉不想去批评某一部很烂的贺岁话剧,因为对他来说不值。不过,针对贺岁烂戏泛滥的现象,孟京辉却是义愤填膺。
在孟京辉看来,贺岁烂戏扎堆儿并不仅仅是贺岁档的问题,而是多年来恶俗戏剧炒作的结果:“有些人还向戏逍堂(博客)致敬,说什么他们在为戏剧争取观众。我想问一句,争取那些观众有意义吗?去看那些恶俗戏剧的观众压根就不属于我们戏剧群体。因为严格地说,他们现在看的那些恶俗戏剧根本算不上戏剧。他们根本不会成为潜在的戏剧观众,我们根本不需要这样的观众群体。”
孟京辉的话说得很重,可能会让一些做戏的人甚至是观众感到“伤自尊”。但他的这番“恶毒攻击”却也代表了一群“沉默的大多数”的心声。
年轻导演 恶俗戏就是蒙人
“记者同志,咱们私下里我可以和你实话实说,”一名年轻导演对我说,“我崇拜萨特那样的戏剧家,我梦想有一天也能写出像他那样震撼人心的残酷戏剧。我做了这样的尝试。可最惨的一天,剧场里只有一位观众。这就是现实。我的作品有那么次吗?干脆我妥协了,也写了个搞笑的大俗贺岁戏,观众不是喜欢男扮女装吗,那我也让演员玩。结果这个戏场场爆满,一票难求。演出之后很多观众激动地和我握手,导演,你真是太牛了,戏太好看了。你知道当时我想什么?我在想,这么低水准的戏也就蒙蒙你们这群观众!”
最后这名导演提醒我说,“记者同志,您可千万别写我的真名,不然观众得恨死我。”
编剧武然 投机催生出怪胎
“我认为盘点一年的新鲜事,不应是话剧应有的品相,但是观众喜欢,于是我也不能免俗。”曾经为“麻花2”担任编剧的武然写了一部贺岁剧《鲜榨小夫妻》,他不愿恶搞,却也不得不在温馨中加了些搞笑元素。
“如今只要有一百万,就可以来投资话剧,不管是不是快饿死的导演企图咸鱼翻身,还是憋着海捞一笔的投资人企图挣钱,贺岁话剧最终只是一个投机行为。”武然说到此有些激动,“其实也不是某个人的问题,而是大家审美整体缺失的问题,没有人愿意付出时间金钱和寂寞,去站在时代的前面。有些人想做一些有社会责任感的事,但是失败了,于是就不做了。因为审美的缺失,我们现在才会有一些迅速蹿红的怪胎现象。”
■声音
邵泽辉 戏剧人须自律
曾经成功导演“麻花2”的邵泽辉对蜂拥到剧场看恶俗烂戏的观众抱着些同情:“如果你早上坐一趟地铁,你就会发现,很多人脸上写满了疲惫和焦躁,痛苦与不堪。他们可能背着房贷、车贷,还有工作的压力,他们这种压抑状态让我感到很可怕。所以说恶俗、恶搞的贺岁喜剧存在,并不仅仅是文化的问题。”
邵泽辉还表示,如今贺岁话剧的投资人大都不是文化产业的,而是从其他产业介入的,他们看到的只是直接的经济效益,至于其背后的文化效益和社会效益,“他们懂也可以说不懂”。邵泽辉认为,在这样的情况下,唯有戏剧人自律才可以挽回贺岁话剧乃至商业话剧的口碑。
黄盈 不能去怪观众
年轻导演黄盈反对“植树造林”式地吸引观众:“凭什么要说先让观众看烂戏,而后再让他们看有思想含量的戏?为什么就不能直接给他们好戏看?其实贺岁档是个很好的商业档期,如今喜剧这么多更是值得庆贺。但问题是,我们戏剧的金字塔始终没有搭建起来,转悠了这么多年,我们始终还是在堆砌金字塔的底座儿。要怪不能怪贺岁档,也不能怪观众,只能怪我们自己不上进。”
朱德纲 舞台终会回归
“我最反对拍什么贺岁电影、贺岁剧了。”来北京参加首届北京国际戏剧节的台湾相声演员朱德纲说,“一帮人往镜头前、舞台上一凑,扮几个笑料就算贺岁了,那不是真正的作品。”
要恶搞就让他们恶搞到底吧。前几年台湾也流行恶搞。比如电视节目里,主持人都得往嘉宾身上扔面粉才能有收视率。可是现在,台湾又在流行益智类节目。这种转变的原因就是,人们在极度的恶搞中忽然发现自己怎么变傻了,变笨了,于是他们又开始向往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