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唐爱明与张艺谋
张艺谋携《三枪》回西安咥面
12月13日,上海浦西洲际酒店。坐在本报记者面前的
张艺谋,面对外界对《三枪》的质疑,毫不犹豫地进行了回应——“我不是思想者,别拿太多东西要求我”。对于18日将带主创回西安“咥面”,他笑得超灿烂。
电影《三枪》突出的就是“命运的荒诞” 张艺谋见到家乡媒体,也多了几分亲热,一聊就是近一个小时。
记:影片改自《血迷宫》,但很多看过《血迷宫》的观众说惊奇不够,缺少悬念。
张:比原来故事还多杀一个人呢。我们现在这样的架构,把原来的故事更圆润了,美国发行方就觉得现在的故事比原来更合理。我们用了《血迷宫》的主要情节,在最后,
闫妮用剪刀刺向
孙红雷(在线看影视作品),这个剪刀,就是用他的细节,我这是在向他致敬,因为科恩兄弟也是我的偶像。我把《血迷宫》里稍微开放的环境浓缩到一个深山荒野里的面馆中,让它有种寓言感。就像《三枪》中的老板娘,三天之间睡了一觉后,就完全不一样了。这三天的设计,人物走马灯一样,可以说这里面的人都是在犯错,我觉得是很好玩的命题。
记:
小沈阳从娘娘腔到敢于担当,这个人物刚刚转变却突然被乱箭射死是不是太快了?
张:我希望这个电影有年轻人的节奏,电影是为贺岁拍的,大约90分钟,两小时以上的电影不适合贺岁档。前30、40分钟都搞笑,后面是快速推进,该说的后面都说了。我突出一而再,再而三的误会,想说的是人在命运面前的无力和荒诞。
有些知识分子总爱挑肥拣瘦 《三枪》上映,观众在笑,但批评声也阵阵。但张艺谋不在乎,“我们昨晚到上海的影院,藏在观众里看观众的反应,我觉得大家笑得很开心,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记:很多人说你很有勇气,敢于放下姿态拍这样一部电影。
张:我没有为自己制定战略目标,实际上都是看题材,我是遇上差不多的剧本就拍什么,没有什么战略走向。但我拍完后,又有很多人来分析,以为我又有什么战略布局。
记:你这次首先放话“要让知识分子笑很难”,并说自己不是思想者,释放这个论调,是不是为“知识分子”打预防针?
张:知识分子圈子里有些人,永远是板着面孔去电影院看电影,他们非要挑肥拣瘦,非要琢磨出一个什么东西,他们非要这么看电影,我没办法。
记:你曾被当做中国电影风向标,不过这次《三枪》似乎难被跟风。
张:全世界电影没有风向标!电影成为流行文化代表,不是博物馆。我们长期以来的文化思考习惯,要求电影脱离很多本能功能,承担社会功能和文化功能,这很难。很多戏曲如我们的秦腔、京剧,就是经典级的,放到哪里都是经典,而电影就是一个综合体,我也想搁很多文化进去,做思想家,让大家津津乐道,但这违反电影本质,不能拿那么多东西来要求我。
记:有人说你是第五代的艺术先锋,现在变得商业了。
张:那我接下来又要拍《山楂树之恋》,是一部文艺片,怎么说?我知道很多人对我寄予无限的期望,拿我当旗手。带领电影人冲向全世界,占领各个山头,我担不起……在《三枪》开拍之前,我就发声明,说我要拍一部贺岁片,不要一说商业就是没文化。我们中国银幕的速度增长很快,并培养起一大批好莱坞的观众。我们如果不好好做,那这些新增的银幕都给好莱坞准备了,等我们醒悟过来就晚了。
我所有的电影都有陕西元素 孙红雷说张艺谋是一个很执着的人,张艺谋则承认自己一直都有“陕西人一根筋”的性格。一提到18日回西安,他笑了,心中浓浓的家乡情结开始“散发”,像一个大孩子,回到最温暖的港湾那般。
记:这部电影对陕西油泼面的展示,让大家对陕西面食充满兴趣,很多观众看完
《三枪》,第一感觉就是想来一碗热辣辣的油泼面。
张:哈哈,油泼面,这也是我对家乡的一个小小贡献吧。我当年吃油泼面,印象最深的就是有一次过秦岭,在一家客栈,看到面馆煮面,鼓风机呼呼地吹着,很多长途车司机在那里,端着大老碗。这种碗跟城市里还不一样,吃完碗里都是油乎乎的。他们一人一碗蹲成一排,这一幕给我印象很深,我觉得很热闹。实际上我自己的所有电影,都会放一些我们陕西土生土长的细节进去,也是某种特色设置。包括片尾的“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这陕西关中的东西,我从小就听,也就很点题地用进去了。
记:有没有计划把陕西文化更多地搬上银幕?
张:当然有!只要遇到合适的剧本。拍摄《黄土地》的时候,我就跟凯歌导演建议,让他把陕北腰鼓放进去。不过目前我还没遇到合适的本子,还在等米下锅。
记:首次把电影带回西安做宣传,有没有提前想说的?
张:因为是我的家乡,片方也专门安排了这么一站,我觉得很有意义,全民同乐嘛,我希望可以传递给乡党们这个感觉。本报特派上海记者唐爱明
张艺谋语录 科恩兄弟也是我的偶像
全世界电影没有风向标
很多人拿我当旗手,我担当不起
电影不是博物馆
知识分子圈子里有些人,永远是板着面孔去电影院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