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自称神经过敏的孤独男子,因为厌恶邻屋老头的白眼,反复模拟并最终杀死了他。随后他把死者的心脏埋到了地板下面,在警察来访时镇定自若,但地板下面的心跳声令他头疼欲裂。最终他失声尖叫:是我杀死了他!——这是爱伦·坡短篇小说的主要内容,而这部小说中所要表达的人的一部分深层动机被导演康赫看中,并在今年青戏节时将其搬上了舞台。11月,这部备受好评的作品还将上演。
杀人与恨没关系
在这部没有语音对白的戏中,背景墙上反复投影着神经质男子的声明——我爱这个老人,我只是恨老人的那一双白眼。就这样的动机让他杀死了老人,这不会让人觉得矛盾吗?导演康赫表示,“其实这个男子的恐惧是害怕衰老,这才是最直接的东西。而爱伦·坡小说最打动我的也就是,他的小说不像现代小说那么阴暗、焦急、负面,那种探讨对我来说是无意义的。他的小说非常直接,比如主人公杀个人,就是因为白眼——他不存在恨,只是因为负面情绪。这种积极的、非负面的,直接去面对一个行为或者动物,是人性中最基本的东西。”
为了把握好小说中的节奏,康赫以三种颜色来暗示老人、男子、警察的内心流动,而在音乐上则选择了冲突性极强的贝多芬和电子乐。“负责电子乐的王凡是一个非常个性的人,我第一次拿出贝多芬的音乐给他听时,他吓了一跳,还有这样好听的东西!”而其实这样的音乐设计完全出于康赫对两种音乐的热爱。“这两个东西同时发生在我的癖好中,没有理由不尝试一下。而且如果它们能在我身上和谐地存在,那么肯定也能在公众的视觉里融合。奇怪的是,有观众在看戏时居然直接就听出我选的贝多芬是哪几段,这还是很让我惊讶的。”
另一方面,贝多芬也淡化了表演带来的暴力感,包括男子杀死老头时,按照大提琴的节奏去掐脖子、老人按照小提琴的节奏反抗。康赫认为,爱伦·坡的小说决不是为了展现暴力。
痛苦的集体狂欢
戏中最为人称道的是演员的演技。男子和老人之间的张力几乎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位观众。而饰演男子的刘畅,其实是一位现代舞演员,“每次演出的时候,其实舞蹈部分都是即兴的发挥,只有大概状态是之前定好的。不同于一般的戏剧,台词不是用大声的方式表达出来,是用嘴形和表情夸张地表现出来,这挺好玩的。”
尽管说起来轻松,与康赫最初的沟通是很艰难的。刘畅需要忘记自己是一个舞蹈演员——康赫将所有舞蹈都砍光,要求不能有舞蹈的套路动作,却仍需要有舞蹈的气质。比如戏中心脏被埋后又开始跳动的情节,一方面刘畅要舞蹈起来,表现他杀人后的快感,另一方面又要表现出男子面对警察时的压抑和抗拒。最终,因为大量动用了做舞蹈演员时没用过的肌肉,刘畅的肩周炎犯了,“但脖子这里的伤反而让我更加贴近了人物的状态,让戏更加生动。”
而康赫设计的刘畅的“十字”发型引起了所有观众的注意:“我觉得很酷,但平时出门时会戴着帽子,怕太张扬了哈哈!最痛苦的是为了出汗时不会把妆弄花,不知道化妆师给我用了什么东西,三场演出下来我的脸全部过敏,起了痘痘。”而另一演员狗子则深受隐形眼镜折磨,“这个白眼的塑造是需要佩戴隐形眼镜的,但是我实在不太会弄,戴上之后眼睛一直流泪。眼球稍微移动就疼,感觉好像眼睛里有沙子。”
扮演女警察的是超模葛荟婕,此次友情出演没有拿一分钱报酬。她感觉参演更像是一场狂欢,“有个男警察穿的皮裤不是很合身,小一码,每次他戴着墨镜走路的样子都会让刘畅笑场。还有一次正式排练,因为是默剧,刘畅突然打了一个很大的喷嚏,把我们都吓了一跳!”诸如此类的事件还发生在刘畅必须含的棒棒糖上,小的真知棒不能被观众看到,大的就把刘畅的嘴撑得哟……
本轮演出前,康赫还计划带领演员穿着戏服在几个人群集中的地方玩“快闪”,也许一个戏中的动作固定上个半分钟的样子,如果你在王府井或者某胡同口看到,可不要觉得惊讶!
(文/刘思瑶 图/王西、常思远 来自timeout 的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