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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正仁有缘《长生殿》

  《长生殿》这三个字,对于昆曲的观众来说无疑是具有巨大吸引力的,从它诞生不久就生出两句话“可怜一曲长生殿,断送功名到白头”。为了看长生殿的演出,可以不顾朝廷禁令甘冒罢官坐牢的风险,可见长生殿的“魔力”。而对于演员来说《长生殿》既是理想的“天堂”,亦是考验的“海洋”。

蔡正仁

  《长生殿》对于我来说,缘分实在不浅。记得一九五四年三月,华东戏曲研究院昆曲演员训练班一开学,老师们决定对所有的学生全部开蒙一个戏:《长生殿•定情赐盒》,男生学二个角色:唐明皇和高力士,女生则学一个角色:杨贵妃。学期结束前的考试,我的成绩是唐明皇3分,高力士2分。(那时考试的记分采取的是5分制,3分属及格,2分则属不及格)还是唐明皇救了我,如按高力士,我则面临淘汰的危险。可那时我只是个从江苏吴江的小镇上来到大上海的“小乡巴佬”,不要说要学好唐明皇这样一个风流帝王,就连“杨贵妃”都不敢正视一眼,整个一出戏,我这个“皇帝”浑身上下不自在,给了我3分,想必老师们对我“手下留情”。

到了1959年,我已是学了近五年昆曲的“大学生”,不仅学了“絮阁”,而且还学了“惊变埋玉”这样的重头戏。从此“惊变埋玉”成了我的常演剧目。那时,学校比较重视学生的实习演出,差不多每星期总要演出一至二次,因为“大轴”戏很少,“惊变埋玉”就常常成了演出的“大轴”戏。这期间有一件事使我终身难忘。大约是1959年的初春时节,浙江昆苏剧团周传瑛、王传淞等老师们率“浙昆”来上海演出,剧场选在延安中路成都路附近“浦东大厦”隔壁的“光华大戏院”。有人提议请在沪的俞振飞校长、言慧珠副校长和戏校的朱传茗、沈传芷、华传浩、郑传鉴等传字辈老师一起联合演出《长生殿》,演出其中的“定情赐盒”“絮阁”“密誓”“惊变”“埋玉”等五出精彩的折子。不知是谁出了个主意,认为第一出开锣戏可让戏校的昆曲班学生来演。这样,我就十分荣幸的被选中“定情赐盒”的唐明皇,杨贵妃是由张洵澎担任。请看一下这个《长生殿》的阵容:除了“定情、赐盒”外,“絮阁”由朱传茗老师扮杨贵妃,沈传芷老师扮唐明皇,华传浩老师扮高力士。“密誓”由周传瑛老师扮唐明皇,张娴老师扮杨贵妃。“惊变埋玉”由俞振飞校长扮唐明皇、言慧珠副校长扮杨贵妃,高力士由王传淞老师扮演,陈元礼由郑传鉴老师担任。我能直接参与这样一次大会串,实在幸运之极。后来,我又向俞振飞、沈传芷两位老师先后学了《长生殿》中的“闻铃”和“迎像哭像”两折戏。

  说起“迎像哭像”,我的恩师俞振飞的“遭遇”颇有意思,记得一九六一年的秋冬之际,俞老带领着上海青年京昆剧团他的学生们前往广州,准备赴香港演出,有一次一位中央领导要宴请俞老、言慧珠副校长以及当时赴港演出的几位主要演员,我也有幸在内。当时主桌上还有数位广东省委的领导同志,大家一边品尝着美味佳肴,一边说说笑笑,气氛颇为活跃。忽然这位中央领导操起了浓浓的山东口音问在座的几位领导说:“你们看过俞振飞的《迎像哭像》没有?”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无言以答,谁知这位领导说出一句令在座目瞪口呆的话来:“谁没有看过俞振飞的《迎像哭像》谁就不是中国人!”此言一出,场上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还是俞老出来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场面。俞老笑笑说:“我这个戏平时演得很少,看的人不多,尤其是在广东几乎没有演过,不能这么说,不能这么说。”也不知哪位说了一句:“以后专门请俞老为我们演出一下,好好过过瘾”。大家哈哈大笑起来,这场“风波”总算过去了,可这句如此重的话,我却怎么也忘不了。本来,“哭像”这出戏,从头到尾都是唱,是昆曲大冠生中一出著名的唱功戏,曲子毫无疑问都是上好的唱腔,尤其出自俞师的“大家贵口”,但那个时候,昆曲观众不多,铁杆昆迷更是屈指可数,除了俞老谁敢染指此戏?也许因为发生了这么一件意想不到的事,俞老演出“哭像”的次数多了起来,而想看这戏的领导、戏迷也多了起来,这就给了我“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每次俞师演“哭像”,我就主动要求扮演小太监,可以在台上近距离的看老师的精彩演出,实在得益非浅。可是轮到自己在台上唱时,滋味就不那么好受了。我还清楚的记得,当我第一次在舞台上演出“哭像”时,一段刚唱完,还未等你咽下嘴里的吐沫,另一段唱已经起板了,用上气不接下气来形容我的“台上状态”真是太逼真了。那时,根本顾不上如何唱好这个唐明皇,能把大段大段的唱对付下来就算不错的了,说也奇怪,渐渐地我开始对“哭像”中的唱段越来越有感情,特别是唱到[脱布衫]中的“我如今独自虽无恙,问余生有甚风光……”时鼻子一酸两行热泪就会在眼眶里打转。“文革”后不久,上海昆剧团正式宣告成立,随着我的年龄越来越接近“唐明皇”,“迎像哭像”不仅成了我的常演剧目,几乎变成了我的“看家戏”。

  每次演出“迎像哭像”,唱到动情处就会深深刺痛我的心,就会情不自禁地为唐明皇痛哭那杨贵妃,好好的一个人,情绪一下子“一落千丈”,以至到了后台,脱了戏服卸了妆,我的“伤情”仍然摆脱不开,所以对于这出“迎像哭像”我是既想唱又怕唱。

  写到这里,想起了我在美国两次演出《长生殿•小宴》时的趣事:上世纪九十年代,我应定居在洛杉矶的老搭挡华文漪的邀请,到她那里的一所大学里演出《长生殿•小宴》,记得那天从华的家里出发时,华还叮嘱我,千万不要忘带东西,尤其是演出用的折扇。因为一旦忘记,差不多二个多小时的行程,再赶回去取已不可能。谁知,这位一再提醒我不要忘了带扇子的华文漪,到了剧场后台化妆亦已化好,离开演出只有半小时的时候,她忽然大叫一声:“蔡正仁,不好!我的扇子忘了带啦!”我一听顿时傻了眼,“小宴”中有一段(泣颜回)是描写唐明皇与杨贵妃游览御花园时俩人边唱边舞,有许多手拿折扇的优美身段,如今杨贵妃没有了扇子,唐明皇一个人怎么“舞”得起来?一时三刻又无法向别人借,周围的“老外”从来不拿折扇,无奈只好我也免了手中的这把折扇。急中生智,我们决定将“扇子舞”改成“水袖舞”。说来也怪,演下来倒也挺顺当,以至把那天坐在台下看戏的师兄顾铁华先生看糊涂了,他一边看一边觉得奇怪,怎么蔡正仁和华文漪唱“小宴”不用折扇?俞老师和沈老师都不这样的呀!所以演完后他一到后台劈头一句话就是:“你们改过了?”我与华看到顾先生一脸茫然,终于憋不住大笑起来。我说:“不是改过了而是被逼出来的”。

  还有一次也是在美国,侨居华盛顿的张惠新女士邀我到她那里和她合演《长生殿•惊变埋玉》,所有太监、宫女都是从小在美国长大的少男少女,虽然是中国人,但不会说半句中国话,唐明皇和杨贵妃的出场是由一位小太监双手提着左右二面用绣着轮子的旗子,明皇左手搭在左轮旗上,贵妃右手搭在右轮旗上双双出场,为了让那位演男太监知道应在何时可以下场,我通过翻译告诉他:只要看到我和贵妃娘娘双手不搭在旗杆上,下了车辇并进行抖水袖之时,他就可以下场了。不料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当我和张惠新二人在众宫女的簇拥下出场,刚走到九龙口,左手一抖袖,还未开唱,那位少男转身推着“车辇”下场去了。皇帝和贵妃还没下“车辇”,车子却“一去不复返”,整个一段“粉蝶儿”就这样糊里糊涂唱了下来。在美国的这二件“趣事”都发生在《长生殿》的演出中,洪昇在泉下有知,会否斥责一声:“嘟!大胆蔡正仁竟敢连续在‘美’出此‘洋相’,是何道理!”说此往事在此博众位一笑矣,下面言归正传。

  如今,《长生殿》的全本演出已经实现,唐明皇的“伤感”之情除了“迎像哭像”外还有“闻铃”“见月”等戏,对于一个演员来说又有了尽情发挥的用武之地。但是,同时我却又在思考洪昇先生为何在《长生殿》的后半部用了大量的篇幅描写唐明皇思念杨贵妃,那种悲切切怨哀哀的悔恨之情,字里行间贯穿在全剧的后半部。

  有人认为自古帝王无真情。我想如果唐明皇的在天之灵能够开口说话,他一定会含着泪水为自己辩说几句:在当时那种“兵谏”的情况下,作为皇帝他还能作什么选择?洪昇似乎很理解唐明皇的心情,假如把李杨之间的事情仅仅作为一般爱情的悲剧来处理,《长生殿》还能长生吗?那么《长生殿》的后半部究竟说明了什么呢,洪昇是不是想告诉我们:作为一个帝王要想有真正的爱情是很难的,尤其是持久的爱情,只有一旦失去了才有可能升华到爱情的高度,这才是李杨爱情悲剧的深层次原因。人间的沧桑、权力的变迁、世事的炎凉、爱情的升华。在洪昇的笔下,一切是那样的自然、生动、必然、深刻。

  我学了五十多年的昆曲,演了五十多年的昆曲,能让我爱得死去活来,唱得廻肠寸断,想想只有这部久久不能忘怀的《长生殿》!

  2007年10月24日于沪上

  

(责任编辑: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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