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去年天津人艺的话剧《望天吼》入围“十大精品”工程前三十名,狗年初始,记者采访了著名戏剧导演王延松,他已经再次接受天津人艺邀请排曹禺先生的《原野》,据说导演方法很实验。在记者要求下,王延松把他的《原野》导演手记发给了编者,他说:“序幕”刚立起来,演员们已经找到感觉了。
王延松《原野》导演手记(一):
读《原野》的文本,你会不知不觉的按照现实主义的方法展开想象,但读到后来你会发现此路不通。在我看来,曹禺先生1937年写作《原野》的本意不是这样的。
曹禺曾经说过,职业剧团演《雷雨》一定成功,演《日出》一定成功,演《原野》也许失败。《原野》需要用新招儿来排,这是曹禺大师早就期待的。《原野》是曹禺1937年写的剧本,八万五千多字,我改的演出本最终应该不到四万字,但我只删改不篡改,我不加一个字。因为,曹禺的对白足够我用。
我们今天要呼唤一种更现代的《原野》演出语言的诞生。对于我来说传统和现代在观念上从来都不是对立的。探索《原野》新的演出语言,曹禺的对白足够我用。导演因解读的不同而产生不同的创作方案,这正是经典的魅力。这一次我的方法比较后现代。
舞台效果图
王延松《原野》导演手记(二):
在《原野》中人性的困苦是什么?
是生之仇恨!
是死之恐惧!
是永恒欲望的试探!
是不死灵魂的捆绑!
在我看来,原野上的人一出现便够“恶”的,以至令人不安到最后。剧作者似乎令你不必与剧中人的命运同呼吸,也不期待观者与剧中人的情感同步卷入。那么,这种戏剧是怎样满足观众的呢?且看人性恶的种子是怎样被埋下的,又是怎样生长并且不可遏制的。
这样的象征主义戏剧文本,不能“就事论事”,又要“实事求是”;表面容易识别,内里让人陌生。因为,令人震惊的不是仇恨本身,而是仇恨的不可避免。
于是,就有追问,就有反省,就有应答。
——人,真苦啊!
——人的苦,是不当说的说了,不当做的做了!
——人在困苦中自救,人在自救中困苦!
陶佣形象
王延松《原野》导演手记(三):
《原野》的演出形象是:黄土烧结的古陶。它象征着一种原野大地里的生命样式。这个生命样式里有血肉、有魂灵、有爱恨仇苦。有色彩、有声响、有梦幻天地。
我排《原野》因为我身在其中,你演《原野》因为你身在其中,他看《原野》因为他身在其中。
黄土烧结的古陶——这个样式很中国。(2006年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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