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当初出人意料赴蒙城担任“牛县长”来,牛群的回归舞台也许更让人感到意外。
其实说意外也不意外,文人下海经商后又上岸的不在少数,牛群稍有不同,他下的是“宦海”!但果然不同吗?先于牛群“登陆上岸”的消息出来的,是他欠款200万元被人追讨的消息。后者恰恰比前者早一天!这不能不让人浮想联翩——当县长都要被人追债,果然公仆难为呵。
消息说,牛群担任法人代表的饮品公司被多名债主告上法庭。明白了,牛群当官跟经商原来是一码事。有一个细节:案子要开庭了,牛群却“说自己正在北京封闭式创作,没空出庭”。咦?有好事时就忘了相声,一旦出事马上就“封闭创作”,是进亦无忧,退亦无虑,实在是高明得紧。都说牛群是聪明人,果然。牛群的一进一退,历时不过三年多而已。三年前牛群离开曲艺界投身“牛县”的消息传出,石破天惊的感觉恍如昨天,而掷地有声的豪言壮语也犹在耳边:“蒙城老百姓对我太好了,我决心在这里干一辈子!”我真不敢相信这样一个事实:牛师傅的一辈子是如此短暂?!
宏愿严重缩水,不会就因为一场官司吧?好奇如我,不能不心存疑问,想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答案好像并不难寻找,在最近的一篇报道中,牛群自己就说了实话:“来蒙城前觉得当官是最容易的事,很想讨个官来做,现在才知道当官是最难的事。”当官到底怎么个难法,牛群没说,但这三年,蒙城县的县委书记一个自杀(引进牛群的那位),三个被双规,可以想见,当官大概是不易的。牛群如何当官我们不得而知,但他做的一些事,我们还是能看出一点“不易”的蛛丝马迹来。
记性好的人恐怕还记得两年前牛群“捐出身家”的爆炸性新闻来,当时这一举动让许多人对牛群充满了疑惑。按照牛群的解释,他是豁出身家,把自己的一身“牛肉”都交给蒙城县的慈善事业——聋哑人学校了!当年我曾写过评论,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度过这一举动的动机:无利不起早!现在大家终于知道了,牛群之所以欠债被告上法庭,是因为经营不善,而他搞经营的本钱恰恰来自那个慈善学校——那个曾经的公办学校,后来以牛群本人的名字命名并由他担任法人代表的聋哑学校,那个在牛群担任法人其间摇身一变为民办性质的学校,那个变为牛群私有后34名教师集体辞职的学校!那个由于经营不善又要交回政府的学校!
现在我们知道了,当年牛群发了五份声明把自己捐出去,又巧妙地通过法人形式,把捐出去的所有好处又一文不落地收了回来!牛群不愧是聪明人,如果他再懂得经营的话,他的聪明就更加完美无缺了!
说过“蒙城不富我不走,蒙城富了我舍不得走”的牛群还是决定走了。不管是自食其言还是知难而退,一个有才华的相声演员的回归,至少对热爱相声胜过热爱牛奶牛肉牛皮鞋的人来说,是个好消息,我也像侯跃文一样欢喜雀跃。我深信牛群是天生的好演员。这一点毋庸置疑。即使在他任职蒙城县的日子里,他也表现出了这方面的天赋。
请看这段描述:“当年,牛群到张勇的矿泉水厂参观,一见到张勇,就赶紧顺手拿起旁边的毛巾,在水里蘸湿后从上到下帮张擦汗……牛群到张家见到张母,神情激动地一下子跑过去,嘴里深情地呼唤,‘哎呀,我的老母亲,这么多年我对不起你呀’。接下来又是帮老人照相,又是给老人梳头。当时在场的人说,‘那真比电视上演的还感人’。”
——顺便说一下,文中的张勇就是后来把自己的股份全部转让给牛群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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