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看了卡洛斯.绍拉执导的以弗拉明戈舞为题材的舞剧电影《卡门》,从此受了弗拉明戈舞的诱惑,整天对着镜子练习,还曾简单地认为自己有过舞蹈基础,而且乐感很好(老师评语),总能自学成功吧。后来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只是皮毛,总觉得还差点什么,至于是什么又说不清楚,不是手势问题,也不是音乐问题,那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很久。而每次看到弗拉明戈舞高手的演出,我都胸襟激荡、手脚俱痒、按耐不住,回家后激动地眼睛发光,但对镜中自己的表现依然颇为不满,仿佛总有点不够味道,让人气馁不已。
友人曾提醒:你的小体格和人家西班牙女人相去甚远,连形似都做不到,怎么能不差火候呢?对于这种提法,我一直嗤之以鼻。我认为舞蹈最重要的地方是在于神情、在于心灵、在于灵魂,跳舞的舞蹈演员很多,但大多数只是一个形体在做动作,真正能打动人心、捕捉最敏感神经的也就那么几位——那些人是精灵、是仙子、是在花心里喝着露珠儿长大的,他们的灵魂和自然同在,呼吸和天地同步、脉搏是四季的律动……当然,我的这些观念也遭到友人们的耻笑和白眼。
此去经年,我忙着工作、跳槽、再工作、再跳槽……被生活和工作的琐事烦着,总想有朝一日可以逃逸,以逃逸速度跑到没人找得到的地方,躲起来休闲一段时日,可是终因人生的苦役我还没服完,我还得面对。既然非要面对,那就勇敢面对吧!
终有一日,认识到自己的平淡、明白了生活的无奈、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开始认真踏实地过起了日子。原来人向现实妥协、接受现实、面对现实的能力还真是强!
“偷来浮生半日闲”地去了趟朋友开得酒吧,喝着最普通的柠檬蜂蜜水,看在外面湖面上春日阑珊,耳点悠然传来弗拉明戈舞曲,不由得起身而舞:合着曲子,踩着节拍,舞动着手臂,摆动着裙角,终于心灵让肢体去了她该去的地方,一招一式竟然那么旖旎奔放,一颦一顾居然也能那么淋漓酣畅——原来我和很多人一样,主管臆断,刻意从内心渲染出那个具有虚幻传奇色彩的安达卢西亚地区。顿时我悟了——弗拉明戈舞是经历过生活、有勇气女人的内心舞蹈,是桎梏后盛开的灵魂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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