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刘若英的《征婚启示》
一个叫杜家珍年轻女子,是台北的一位眼科医师,以吴家珍为名在报纸上刊登了一则奇怪的征婚启事。
于是观众见到了许多人:不停嚼槟榔的铁板工人、强迫试鞋的生意人、妈妈认为是天才的自闭症少年,拉皮条的,曾经就医的盲人,自称只有三十岁的古稀老人,只求一夜情的已婚男子……没看过这部片子的读者也许会惊异:这位眼科医师何苦要如此折磨自己的眼球,别急,慢慢告诉你答案。
杜家珍和她的约见者见面的地点始终是那间古老的中式的茶楼——木制的桌椅、明清的风格、油着黑色的掺点红的漆——女主角之所以坚持这个地方,是因为它是她和失去消息的男友常喝茶的地方;她始终在这家茶馆的不同位置坐着和人见面,似乎在期盼什么,又似乎是通过一个仪式为往事招魂……她的对面,声称来征婚的男子,形形色色——却没有记得住的名字。
我们像在窥视杜家珍的隐私:她每夜都打同一个电话——失去踪影的男友家里,自然每次都没人接,她就留言,把自己白天约会见到的人细细描述,说些笑话、也说些傻话、更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她不停诉说自己一天的行程过往,而那一边却是一个似有还无的男人。因为他的似有还无,使得杜家珍想把自己的感情落到实处,而她在现实的选择上却感到了无所适从的茫然。来赴约的人真是她要选择的吗?而事实上,她不是在选择,她是在报复——她利用征婚启示牵扯出一群男人来明目张胆地嫌弃他们。恬淡的她突然多了一种犀利的感觉,连她脸上微微的笑容似乎也是在鞭挞丑态百出的、腆着脸前来的男人。
她为何要报复?电话里,她一遍一遍地问那个虚无的男人:“你是不是回到你妻子那边去了?”观众也许会惊异:怎么又是个俗套的婚外情?可是结果似乎又出人意表。
故事结束在电话另一端那个男人妻子的一大段哭诉。那个男人已经没有机会离开谁或者抛弃谁了,他死了——飞机失事。杜家珍的电话留言,那个男人的妻子全部听到,她打电话过来要求杜家珍不要再打来,这样会使彼此都陷入回忆的痛苦中不能自拔。
而杜家珍呢?她的隐私被别人听取了,爱人虽没有遗弃她,却和她阴阳两隔,她是悲痛呢?还是无言呢?倘若要她选择:是选择爱人活着但因为已婚不能和她相守,还是选择爱人已逝因隔世而不能相守,她会选择哪一个呢?经过这样的悲痛后,她还会痛吗?我们看到在片未看到她安静地登上一辆出租车,去忙碌自己的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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