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家,谁能一辈子住旅馆。”这是大师曹禺的四幕话剧《日出》里的台词。 夜里重读了《日出》,对这段话的感觉一下子集中在一个朋友身上。她说过她最想做交际花,她认为那是她最适合的职业。 《日出》里的陈白露——住在旅馆里的旧上海交际花,她的生命也如同艳丽的花一般,盛开的时候耀人眼目、华丽忧郁,消散的时候也令人触目惊心、叹息扼腕。在这个世上,仿佛越是灿烂的花朵,就越容易凋谢,越容易演绎一段烟花般繁华虚无的一生。 那位朋友很漂亮迷人,人生经历也比较丰富,是个需要很多爱的人,爱她的人也很多。也许不该这么不厚道地评说她——她最不应该有的一点就是不懂得什么是该珍惜的、该怎样珍惜,同时又比较自我。这点她不比陈白露,陈白露是想珍惜,可是无能为力。陈白露很无私,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有时候,那位朋友很让人疼惜,她偶尔的自怨自艾,让人不知该怎样抚慰她。其实,她只是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每次听她诉说委屈,到最后,倾听着的朋友们往往得出的结论是爱她的那个男人一定受委屈了。也许美丽的女人原本就应该是大众喜欢和共慕的,倘若在某段时间专属于某个男人,那个男人一定是不配拥有,故而吃不消。或许从这个意义上说,世上是应该存在交际花的。 其实,这个世上原本就盛产交际花。80年代央视曾经引进一个法国电视连续剧叫《交际花盛衰史》,讲了一个叫路易丝的巴黎交际花的简短奇特,却注定悲剧的一生。其实交际花,是文人笔下最喜欢捕捉的对象,中国古代文学里的就暂不说了,近现代,似乎除了书面作业外,还多了视觉接触,最近,小章不也在《2046》里塑造了一个上赶着梁朝伟的交际花? 国外讲交际花生平的书很多,著名的有小仲马的《茶花女》,稍微冷僻的有普弗写的《曼侬》(不过普契尼做的同名歌剧,为此书的推广做了贡献)。据说,小仲马因目睹母亲(洗衣女工)被父亲(大仲马)始乱终弃悲苦的一生而写下了《茶花女》;写《曼侬》的是位神父,是该神父书写的《一个贵族的回忆录》的最后一卷,而此书中的男主人公原型,大多数人认为是普弗神父本人,可曼侬身上却有着《茶花女》和《卡门》的影子。 过去也许可以把交际花划分很多类型:高贵型、忧郁型、清纯型、狡诈型……而近年来,交际花很难分类了,实际地做着交际花工作的人群太杂乱,连一些男人也称自己是交际花,比如老六。 和友人吃饭,友人称:其实交际花从来都没有消失过,如今的各位女大编、女企宣、女广告、女营销等等,哪个不是交际花托生的呢?吃饭、应酬、聚会、K歌、活动,不都是交际吗? 看来我的那位女友本来就已从事此行了,只是暂时没有那么响亮的名号罢了,或许她可以自己起一个,以便于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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