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斯皮尔伯格监制的好莱坞大片《艺伎回忆录》还未开机,有关其女主角的传闻已是闹得沸沸扬扬。这部电影改编自美国作家阿瑟·高登的同名小说,该书于1997年出版后随即畅销全球。作者以真实的手笔,确实可靠、细腻抒情地刻画了一名日本艺伎的真实经历,再现了日本京都艺伎文化的精致微妙之处。读完小说之后,你会感觉到像进入了一个既正统又亲切的世界,一个只有在传统的日本水墨画中才能见到的美丽世界。
在好莱坞大片和畅销小说的背后,日本艺伎到底是什么样一种生存状态呢,她是如何产生、今后又将何去何从呢?
艺伎最早出现于日本元禄年间(1688-1704年),当时是由于妓馆人手不够,所以从民间招收一些男子到妓馆内男扮女装、歌舞助兴,或是招收一些社会上的女子充当配乐中的击鼓女郎,后来逐渐过渡到清一色的女艺伎。她们经受严格训练,美艳柔情、服饰华丽、知书达礼、擅长歌舞琴瑟,她们的主要工作是调动宴会气氛,陪客人喝酒聊天。艺伎的雅而不俗还体现在其“不滥”上,艺伎一般在专门的艺馆待客,除非有熟人或名士的引荐,才会到茶馆酒楼出席私人宴会。她们不仅要精通各种歌舞乐器,还需要对国际新闻、花边消息了如指掌,懂得如何迎合客人的喜好,善于察言观色,并能维护客人的自尊。总之,为了让客人得到满意的服务、彻底放松,艺伎的工作总是非常紧张的。
有志于进入这一行业的女孩,在很小的时候就要到艺馆接受培训,培训内容从如何打开推拉门、走路仪态、斟酒方法到小鼓、三弦等乐器的演奏以及各种歌曲的演唱、舞蹈的功底,甚至包括了与客人谈话的技巧等等。在过去,有很多女孩是迫于生活的压力而被父母卖到艺馆的,但也有被其艺术性所吸引主动加入的。2003年在纽约去世的著名艺伎中村喜春就是如此,她出生于上流家庭,但却总梦想自己能坐在蒲团上成为观众瞩目的对象。15岁那年,她不顾父母反对,毅然投身艺伎行列。凭借着刻苦训练和超人天分,中村终于红遍日本,后来她移居美国,以教授日本传统民谣和舞蹈为生,同时教美国人怎样穿和服及学习日本礼仪,甚至还担任过歌剧《蝴蝶夫人》的顾问。此外,她还受聘于普林斯顿大学,向美国青年传播日本文化。对老一辈美国人来说,中村喜春可谓日本光辉时代的象征,甚至是神秘日本艺术的化身。
艺伎在表演时会把自己的面部和后脖涂白,画上很重的妆。他们梳一种体积很大的古典盘头,打理这种盘头需要无数的发簪、头油、发蜡和大把的时间。为了维护这好不容易才做好的发型,艺伎必须处处小心翼翼,睡觉时恨不得把头吊在空中。艺伎总是穿着华丽的和服,这种手工缝制的丝绸和服相当昂贵,每件大约价值1.5万美元。她们的和服与普通日本妇女所穿的和服不太一样,普通妇女的和服后领很高,把脖颈遮盖得严严实实。而艺伎和服的脖领却开得很大,并且有意向后倾斜,让脖颈全部外露。据说,艺伎白色的脖颈是最性感、迷人的地方。
艺伎的收费较高,在京都请一个艺伎出场一小时需要500美元左右。她们的收入除了支付庞大的开销之外,大部分都要交给艺馆的女老板,作为对其培养和照料的回报。艺伎虽然在表演、谈话等方面颇有才华,但生活自理能力却比较差,艺馆的贴身保姆照顾她们的一切饮食起居,帮她们穿上华丽的和服、盘好复杂的头发。大多数艺伎都有自己的赞助人,这些年纪较大但财力雄厚的赞助人不但负责她们的部分开销,还经常送给她们名贵的衣饰,这在经济上支撑了艺伎超凡脱俗的气质。
如同日本的歌舞伎一样,艺伎这样一种传统的文化由于不被年轻人接受,也正面临着生存上的危机。目前,日本全国现有的艺伎一共只有数百人。对于这一典型的夕阳产业,日本的舆论众说不一。批评者认为艺伎的产生与存在是一个时代错误,是男权至上的时代产物,是对女权运动的莫大讽刺。而支持者则认为,艺伎作为一种传统艺术,是京都乃至日本的脸面,应该得到保存。而在业内,也有不少年轻的艺伎开始不满一些循规蹈矩的做法,希望改革。她们在白天做美容、逛商场,过着非常现代的生活,而到了晚上,她们又必须回归传统,和服的裙裾限制住她们的双腿,使她们变成迈着碎步、举止优雅的艺伎。他们就是这样在现代与传统、自由与规矩中自我调节,寻找平衡。
日本艺伎今后到底该往何处去呢?但愿即将开拍的《艺伎回忆录》能让更多的观众了解艺伎,让这一美丽的艺术形式永远留存在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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